秦慕怕母亲担心,又喝了一碗汤,放下碗,说,”爸妈,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秦慕这样不等父母吃完就离开,是从未有过的,可是,现在,他只想见到顾帘皖,问他为什么失约,问他为什么之前要答应。
秦母把秦慕送到门口,秦慕从车库把车子开出来,对母亲说“妈,回去吧,外边凉,过几天我再回来。”
“哎,走吧,路上小心。”,秦慕点点头,上车离开,快速的往和顾帘皖居住的小区开去。
原来如此
停好车,秦慕抬头往上看,屋里没开灯,顾帘皖还没有回来。秦慕看了看表,九点十三,顾帘皖该早就下班了,即便不下班,也不可能接不了电话。
秦慕心里担心起来,顾帘皖打官司不免得罪人,难道不是失约,而是出事了。秦慕连忙拿出手机给顾帘皖打电话,一连打了三遍,第四遍,嘟嘟的声音快接近尾声时,电话才被接通。
周围很吵,应该是酒吧或者其他的娱乐场所,顾帘皖的声音从吵闹中传来“喂。”旁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哈哈大笑,“帘皖,快过来,你的情哥哥叫你呢。”顾帘皖对着他们大声的说,不要闹。“喂,秦慕。”
秦慕挂了电话,只想哈哈大笑,出事,未必,人家是根本忘了和你的约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从来不知道他会去的地方,玩的不知道多开心。
秦慕很想大吼,很想给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让自己看清,看得明明白白,自己究竟守着一个怎样不可能的人。
本该上去的,可秦慕不想,秦慕第一次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有着顾帘皖气味的地方。秦慕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区里一个长长的花架,栽的是紫藤花,可是现在已经过了花期,显得十分萧条。
秋天,晚上的气温不是很怡人,可秦慕不觉得冷。周围浮动的绿化植物,似乎可以听得到沙沙的风声。秦慕穿着单薄的西服,却只感觉得到心里嗖嗖的凉意。
顾帘皖,不愿意,何必给人希望,这比直接拒绝,还让人痛心。秦慕想起,有一句话说得很不错,付出的东西,只有感情需要回报,甚至是等价的回报。
秦慕定定的坐在冰冷的石板上,脑子里除了顾帘皖,还是顾帘皖。两人刚刚认识时,在风中奔跑的少年,一起四处游荡的和谐时光,顾帘皖难得一见的微笑,顾帘皖睡觉时嘟起的嘴。然后,是成了律师,精炼却掩饰不住仙气的顾帘皖,变得冷漠的顾帘皖,绝情的顾帘皖,还有当初,祈求父母原谅时,父亲说的话,顾帘皖说的话。
秦慕清清楚楚的记得,顾帘皖说“秦慕,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会喜欢你。”,也记得父亲说,“年青人的爱情,永远只知道身安之处便是家。”
顾帘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看到秦慕的车在楼下,顾帘皖轻轻的捏了下拳头,“秦慕,别怪我,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顾帘皖吸了一口气,上了楼。
秦慕远远看着顾帘皖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帘皖,你究竟什么意思。秦慕又走到楼下站了几分钟,上楼的时候,顾帘皖已经睡了,秦慕洗了澡回到房间,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依然是秦慕先走,不过,唯一不同的,今天秦慕没有做早餐。他不想做,自己也不想吃。
今天,要在和天顺的人洽谈关于网站开发合作案,本来这个等级的合作,不用秦慕出马,但是,算是公司要接触的新邻域,秦慕才自己亲自监督。
到公司,开了个简短的会议,秦慕就在办公室看负责人交上来的企划书。为了这次的合作,秦慕让人事部新招了熟悉网络和软件的技术人员,有技术部的部长带着全权负责这件合作案。
技术部部长交上来的计划书,秦慕先改了几个觉得不可行的地方,想了片刻,接通了内线,“张姐,让技术部的部长上来一下。”,秦慕的秘书叫张浅萼,是父亲留下的老人,已经四十多,做事十分稳重,所以秦慕一直尊称一声张姐。
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秦慕头也不抬的说“请进”,进来的就是技术部的李添,三十开外的胖子,也算是秦氏的半个老人,来了六七年。
“秦总,你找我有事。”李添走到秦慕的办公桌前,微笑着问
秦慕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用客气,坐,是关于天顺合作的事情,有一些地方我们需要谈谈。”
李添在秦慕对面坐下,问秦慕,”秦总觉得哪些部分需要改动。”
“一些小的地方,我已经批注了,你拿去重新打出一份企划书。另外,你去起草一份协议,本次合作,秦氏只负责融资,技术方面,以及他们研发的客户端涉及内容,秦氏概不参与。”
“秦总,这,我们连技术人员都找好了,何况初谈的时候,说是双方同时出力。”。李添觉得不解,最后洽谈,秦总怎么突然做如此大的改变。
“别担心,技术人员我们另外有用,我只打算让天顺帮我告诉业界,秦氏想涉及软件和网络。”,其实,父亲的话给了秦慕很大的启发,天顺却是不适合合作开发,不如先让他们帮忙打出名号,自己私底下再找人合做。
李添想了想,拿了企划书,说:“好,那就如秦总所说,今天的谈判,就和天顺的人主要沟通这一点。”
“嗯,你先去改计划书吧。”
李添走了之后,秦慕继续对着电脑和文件做事情,午饭只是简单的点了清淡的外卖。下午,和谈不出秦慕所料,急于把客户端上市的天顺同意了秦氏的做法,签了协议书。
晚上,秦慕在公司待到八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顾帘皖正在客厅的茶几上整理文件。两人的房间不大,书桌自然也大不了,所以顾帘皖时常会把文件拿到茶几上,按照自己的思路,或者上庭的时候要用的先后顺序整理好文件,装订起来。
茶几上,沙发上都放满了文件,看样子是个很难的案件,茶几脚的地方,放着外卖餐盒,三年不变,还是那一家,就在小区外边,简单快捷。
秦慕知道顾帘皖已经吃过,也就没问,自己到厨房准备随便下碗面。厨房里的东西被弄得很乱,应该是顾帘皖早上用过厨房,也是,自己早上没有做早餐,顾帘皖肯定买了豆浆,在厨房加热。
果不其然,奶锅里有豆浆的残留,“帘皖,你看我多了解你。”秦慕收拾了厨房,把煮面的水烧上,突然听到客厅里一阵乒乒乓乓,东西被撞到的声音,然后是顾帘皖一声闷哼。
秦慕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看到茶几旁边的一个小凳子被撞翻,顾帘皖捂着手坐在地上,秦慕就急了,赶快过去,先把凳子拿开,问顾帘皖“怎么了,摔倒哪里了。”
顾帘皖眼泪都在眼角打转,看样子,被捂着的手完全使不上力,疼的说不出话。秦慕赶快把他抱起来,沙发上放满了文件,也不好做,干脆把顾帘皖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帘皖,除了手,你还有哪里疼,和我说句话。”,顾帘皖缓过气来,喘了两口气,才悠悠的和秦慕说:“没事,就是绊到椅子,手腕磕到茶几上了。”
秦慕拿开顾帘皖捂着手腕的手,果然,右手的腕骨上红红的一块,估计后边得肿起来。“你试试动一下,看行不行。”,顾帘皖轻轻转动手腕,手还使不上力,可还是特别疼,转个两下也就不转了。
秦慕看手腕能动,顾帘皖也说话了,心才落了下来。“骨头应该没事,我去给你找点跌打的药酒擦一下。”
秦慕出去拿药酒,顾帘皖看着秦慕出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转动自己的手腕。一会后,秦慕拿着药酒和一个小碗进来,放着又出去拿了白酒。
这个药酒是秦母从一个老医生那里弄来的,要和白酒混合用才有效。秦慕把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往碗里倒了一点白酒,用火机点燃。做好这些后,抬头看了一下顾帘皖,说“忍着点,不然过后要肿的。”
顾帘皖点点头,秦慕一只手拉过顾帘皖的手,另一只手蘸了点燃的酒擦在顾帘皖手腕上,酒到了手腕上还在冒火,被秦慕一下抹灭,然后按摩顾帘皖的手腕。顾帘皖疼的使劲抽回手臂,被秦慕使劲固定住。
重复几次以后,秦慕才用棉签蘸了药酒擦在伤处,然后吹灭酒上的火,收好东西。这期间,除了疼的时候动一下,顾帘皖一直低着头。
等收拾好东西,顾帘皖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声,“谢谢。”,秦慕很少听到顾帘皖说谢谢,即便自己处处照顾他,所以心里边很高兴,可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不用谢”
顾帘皖的心里,一直觉得秦慕是个很好的人,没有二世祖的那些破毛病,对人也好,对事也好,都让人很难挑毛病,可是,他不该爱上自己,不然,或许两人可以成为朋友。在顾帘皖看来,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不想有一个人,走近自己的世界,去干扰自己的任何决定。
顾帘皖从床上站起来,低着头从秦慕的身边走过,轻轻的说:”你去煮东西吃吧,我整理文件去了。”说着,就快速走回了客厅。
秦慕点点头,回答说“手没问题吗?”,顾帘皖点点头,出去继续整理文件,秦慕看顾帘皖不太愿意理自己,简单的吃了一碗面,也回房处理自己的事情。
第一次争吵
第二天一早,顾帘皖的案子要开庭,早早的就出了门,秦慕也没在家里吃早餐,两人从早上出发,一直忙到晚上。
顾帘皖这次的案子很棘手,是一件牵扯到黑帮势力的刑事案件,由于有黑道人在背后作梗,明明事实俱在,官司还是持续了大半年。本来法院已经判了无罪,受害人的亲属找到了证据,重新上诉,这个一直牵扯的案子,又被翻了出来。
而秦慕这边,出资给天顺,把秦氏想接触软件,网络方面的招牌打响后,就要准备秦氏单独研发软件,开发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