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以后是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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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这以后是沉寂-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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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每个人只能顾着自己的生活。莫桑不能为了莫寂,而扰得自己家庭不得安宁。他最在乎的还是叶子,不想在身体上和心理上对她有丝毫的不忠——叶子值得最好的,一个全心全意,只爱着她的自己。
  
  又过了一些日子,李岚生产了。生出来的是一个男孩,有些瘦弱,不过试管婴儿大都这样。检查结果出来,说婴儿身体无恙,但是在智力上,还得在婴儿有反应之后才能测试。
  
  新生儿叫莫砂,取不要再痴傻的谐音。这是莫家第三代里头一个男胎,莫妈妈和莫爸爸只希望这个孩子是正常的,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而莫桑知道,这个孩子等到长大了,一定不会有多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那样的父亲,痴傻,呆笨,还不知道他是谁。
  
  莫砂出生之后,和李岚住在一个房间。莫沉对这个新生的婴儿,只觉得十分的疑惑。这是谁啊,怎么又出来一个小孩?对着这样智商的莫沉,家里人在告诉他莫砂是他儿子时,在滑稽的同时,也觉得可怜。莫沉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是莫爸爸的儿子。但是对于莫砂的存在,他却显得十分惊惶,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小孩,无法理解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是他的儿子。
  
  和从前对刚出生的莫寂和现在对莫瑜的亲近和小心不同,莫沉觉得莫砂是个很奇怪的,让人恐惧的东西。他用厌恶和惊惧的眼神望着这个婴儿,眼神警惕的眯起,随时要暴走的模样,后来其他人便不敢让莫沉和莫砂呆一起了,怕他会突然伤人。
  
  莫砂一岁的时候,能够跌跌撞撞地走路了,对人的反应也很灵敏,但是莫家人并不敢松懈,直到莫砂到了学话的年纪也能正常说出来的时候,才基本的放心了。这不是个傻子,是个智商正常的人。
  
  而莫沉,仍然是那副模样,望着莫砂就想生气。莫砂会走路了,也是精力旺盛的到处走着,但是远远一看到莫沉,便会马上躲避起来。他害怕莫沉,老觉得这个形容在他眼里很可怖的人,是要打他的。在莫砂眼里,是只有妈妈而没有爸爸的。
  
  这样的小孩生出来干什么?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一个傻子爸爸,一个做了交易才生他出来的妈妈。莫桑每看到这个孩子,都仿佛看到了这孩子日后的暗自神伤和阴郁愤恨。只是莫桑不想插手,这是别人的人生。对莫桑而言,只要叶子和莫瑜快乐就好。
  
  莫瑜和莫砂的关系倒好,她喜欢这个弟弟,愿意牵着他的手走来走去,尽管她也很小。莫瑜平时都在上幼儿园,因为莫桑和叶子要出去工作。不过莫瑜在幼儿园里玩的很好,总是会回家对莫桑说这个小朋友那个小朋友的。
  
  曾经的小保姆,现在已经快中年了。他在莫家里耗费了很多时间,却突然想明白似的,对莫桑提出了要回家。他说在莫家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也要回家看看了,然后拿着这些年攒到的钱,开个小店养活自己。莫桑答应了,虽然觉得已经用熟了,但是毕竟不能老是困住人家。
  
  他收拾好行李临走的时候,突然对莫桑说:
  
  “先生,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莫桑一愣,想了半天都没记起来。他从来不叫小保姆的名字,因为好多事情小保姆都会自己主动的干,平时称呼也都是“你”“小保姆”之类的名字替代词语叫着。莫桑尴尬的笑了笑,听到刚刚问问题的那个人回答说:
  
  “先生要记得,我叫慕白。”
  
  莫桑点点头,即使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个名字也会在他的记忆里消失。那些来来去去的,只有陪在他身边的,才是该记住的。
  
  这之后,莫桑请了一个月嫂,来照顾年迈的莫妈妈和莫爸爸,偶尔也帮着照看莫砂。莫瑜已经很听话了,而且莫桑和叶子两人也能照顾的来。
  
  有一天,莫桑从公司里出来,突然想去看海。他在一个沿海小城住到现在,但是“海”这个词语,在他的人生里出现的频率,却屈指可数。从前是没心思,后来是没兴趣。他想着反正海就在这个城市,开车十五分钟一路向东的距离,但就是没去,总觉得海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看不一样。
  
  莫桑不愿意承认,他不爱海。在他的心里,海边不代表着玩耍,不代表着愉悦。但是,莫瑜以后会喜欢这里吧?每年的夏天,往海边去的公交车上总是人满为患。想到莫瑜,莫桑突然想去了。去看看海吧,看看适不适合莫瑜去玩。
  
  想去看海很容易,只要把车开到城市主干道的东西方向,然后朝着东一直走便到了。一路畅通无阻,莫桑停车下来,往前一看,便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浅浅淡淡,却不容忽视。这个时候天气还凉,人也少,莫桑只在沙滩上走了会。早知道和家里人一起出来了,莫桑有些后悔。在这些空旷的地方,一个人显得太孤单了些。空间放大了一个人对外界的感官,在冷风里,不可避免的觉得寒气涌上了上来。
  
  “莫桑?”
  
  一个犹豫得不敢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桑转过身,看到一个标准成功人士,又略得不羁打扮的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只是莫桑暂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只能微笑以对。
  
  “果然,你根本就没记住我吧。我是云酒,你想起来了吗?”
  
  来人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莫桑,却在莫桑并无印象的回想中黯淡了下来。
  
  “你还真不记得啊。我是你的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啊。还有那次在毕业晚会的时候,我们曾经……”
  
  “哦,是你啊。”莫桑打断了他的话。虽然那个时候和云酒此人在记忆里只剩下一个单薄的影子,但是也记得那不是值得记住的事情。云酒好像也是这个城市的?不过莫桑却没有任何想要客套的想法,但是云酒却跟在莫桑身边,问:
  
  “你过的怎么样?”
  
  “很好啊,有妻有女,再好不过。”
  
  “你结婚了啊……”若有若无的忧伤从云酒身上弥散开来,而莫桑的眼神从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上划过,说:
  
  “你不也是?”
  
  莫桑再走时,云酒便没有跟过来。等着莫桑坐到了车上,对云酒的记忆便重新回来了。莫桑想起来曾经和他亲吻过,突然觉得一阵恶心。那时他原来还做过这样的事吗?因为想试试看是不是非叶子不可,而做的荒谬尝试。而现在,现实也像他证明了,他就是非叶子不可。
  
  到现在,有妻有女,再好不过。莫桑回到家,一把抱住正拥在叶子膝上亲热说话的莫瑜,对她承诺说,到了夏天,带她去看海,一家人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好冷淡〒_〒评论接近0了要哭瞎了
  不要打击我本来想日更到完结的打算……




☆、葬礼

  这天倒是一个大晴天。在雨季过了没多久的时候,这个晴天,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气。在海边没有明显的雨季,但是每年的这两个月总是缠绵阴湿,淅淅沥沥的。又一个被取了人类名字的台风,擦过这个连登陆都不屑的小城,新闻报道说是又在海边断了几棵树,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天气,很难得。按说是最适合郊游的天气,夏天里既有阳光又不晒的。但是在莫家,没有一个人能露出一点笑容的,连莫沉这个傻子,都因这凝重的气氛,而没有再露出傻痴痴的笑容。
  
  莫妈妈死了。她死的时候应该是在半夜,因为当莫爸爸早上起床了去叫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了。那时莫妈妈已经因为衰老而身形萎缩,成了干瘪的一小团,头发找不出一点黑色。行动已经很迟缓了的莫爸爸摸了摸莫妈妈的心脏处,已经很粗糙的手上稳稳的停留在那里。他看了看陪着自己走了那么多年的妻子,轻轻的抽了抽鼻子,然后慢慢的上楼。
  
  他扶着楼梯的把手,走的很慢,已经没有力气了,走到一半就得停下来歇息。他走到莫桑的门前,敲了三下,每一下都又钝又响,如同深山破庙里仅存的敲钟人。一会儿,莫桑把门打开,疑惑的望了望莫爸爸,等着他说话。
  
  莫爸爸咳嗽了一下,要不然说不出话来。他望着大儿子笑意还没从脸上收敛起的脸,慢慢说:
  
  “你妈妈死了,去准备葬礼吧。”
  
  于是葬礼的准备便迅速的开始了,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
  
  莫砂还懵懵懂懂的,咬着手指头看着灵堂上的莫妈妈的照片。那上面贴的是莫妈妈年轻时候的,他一定不知道这就是最爱夸他真乖的奶奶。莫瑜站在一边,已经哭了好半天了,她知道什么是死亡,知道什么是从此再不见面。莫沉却坐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拿着属于他的白布,揪着其中断裂的丝线拽着,把白布都拽散了一半。莫爸爸站在灵堂的里头,过一会便咳嗽一声。这是老年病,无药可医。
  
  莫桑作为一家的主持人,正红着眼圈接待来往的客人,叶子在一边辅助着。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迅速,也没想到原来妈妈在他心里也有着如此的地位。从前莫桑觉得自己的感情不会浓烈,现在却发现,只是时候没到。时候到了的时候,照样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突然从门口里闯进了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扑倒在灵堂前莫妈妈的照片下,跪倒在地哭出了声。他哭的很伤心,毫不遮掩,嚎啕大哭,声声悲凉又凄苦,如同他儿时为了让莫妈妈对他妥协时的那种哭法,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
  
  因为这猛烈的哭声,是来自一母同胞亲兄弟的哭声,于是带起了莫桑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悲伤情绪,他不自在的侧转了身,用手绢擦拭了眼角沁出的泪水。叶子挽在他身上的手,用了用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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