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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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体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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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快乐。
两个哥哥知道每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好体贴、强壮又帅气。
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比跟任何人在一起都要快乐。
他们两个人在某部分是非常相似的。
学任何东西都一学就会,做每件事都很拼命,然而一旦决定放弃时却又从来不拖泥带水。
唯一不同的是,哥哥是待人和善的优等生类型;相对的,木边哥哥则像个头脑聪明的野孩子。
这样的差异使我对他们怀抱的感情也有所不同。
他们进入高中后,开始同时到附近的游泳俱乐部上课。之所以没有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而跑到外头的俱乐部上课,是因为他们觉得俱乐部的拘束比较少。
哥哥的说法是,俱乐部那边可以选择自己想去游泳的时间。
到他们上课的俱乐部去参观时,看到他们游泳的模样,我发现他们两人的姿势不一样。
那个人不是哥哥。
是一个跟哥哥不一样的人。
我觉得他不像我的兄弟。
他帅得像一个陌生的,真真正正的帅气男人。
一开始,我并没有对他产生爱恋的情感。当时纯粹只是一种向往崇拜。
要是他一直这样游下去,我一定不会爱上他吧。
因为升上高中三年级,考试在实时,木边哥哥突然(也许不是这样)被选为俱乐部栽培的选手,本该到美国去留学的。他应该到那边的大学分校,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然而就结果而言,他却什么地方都没去。不,该说是去不成。
因为过度的激烈练习,他伤到了肌肉,从此错过了成为选手的机会。
他虽然进了当初想念的大学就读,但是游泳和留学计划却划下休止符。填补名额空缺,前往美国的倒是哥哥。
一直以来,心中祟拜的哥哥不见了,确实让我感到十分寂寞。然而令我讶异的是——哥哥不在的那段期间,他都不到家里来了,这点更让我觉得悲伤。
木边哥哥本来就是哥哥的朋友,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当时的我一直深信,就算哥哥不在了,还是可以见到他的,因此这样的发展让我内心饱受冲击。
当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喜欢那个人。
想见木边哥哥的情绪远甚于想见在国外的哥哥。
好想看见他对着我笑。
好希望他跟我讲讲话,摸摸我的头。
好盼望他专注地看着我。而不是来找哥哥,顺便看看我而已。
不久,哥哥一年的留学生涯结束,他们之间也恢复了往来。在这之前的那段期间,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我甚至在等待街角擦身而过的那种偶然。
哥哥回来之后,他虽然又像以前那样来家里玩,但当时我心中已经产生了不满。「他为什么不是属于我的呢」?
我有一种小小的独占欲。
那不算是我的初恋吗?
鼓吹完全放弃游泳的木边哥哥写小说的人是哥哥。
之后的发展就如一般大众所知道的。
他在大学三年级时正式在文坛露脸,一口气攻上排行榜顶端,后来又因一次的跌跤而一败涂地。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灰心丧志,现在靠着当时赚到的钱过得挺惬意的。
和三年前从泳坛退休,成为剧本作家的哥哥也一如往常地是关系很好的密友。
他大可选择和以前一样的道路与哥哥一争长短,然而我却始终看不出他有那样的企图。
要不是哥哥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对哥哥和木边哥哥的关系起疑吧。要不是我在哥哥在美国留学时获知此事的话,我可能会以为木边哥哥就是哥哥的对象吧。
因为,他一拿到钱,就在我们家附近买了间二手屋搬了过来。
就好像刻意搬到哥哥身边来似的。
「哥哥,你说木边哥哥今天会在家?」
连星期六我想到木边哥哥家造访时,明明没有必要却又不自觉地认为必须获得哥哥的许可,而刻意这样问,这都是因为我莫名地觉得他是属于「哥哥的」。
「应该会在吧,星期六他应该会待在家里闲晃。」
其实就算我没刻意问,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不跟哥哥说一声就跑去他那边,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感。
「干嘛?你想去他那边吗?」
尤其是这次,那种焦躁感更强烈。
「嗯。」
「去玩吗?」
「……一半一半啦。」
本来人在房间里,只跟我以声音对话的哥哥把头探到走廊。
那张学生时代担任过学生会长的稳健温和脸孔看着我,盈盈一笑。
「贵,你终于跟木边要到工作了?」
哥哥知道我一直提到希望木边哥哥再度提笔写作的事情,因此才会这么说。
「还没有要到啦。只是总编辑交代,如果他写了什么稿子,我们出版社希望能够接下来。」
当着哥哥的面,我觉得好畏缩。
我不是怕他。我想全世界再也没有像他这么温和体贴的哥哥了吧。我做什么事情都一事无成,但是在他面前我却完全不会有自卑感,我想那也是因为哥哥是如此体贴聪明的缘故。
可是,对于「木边哥哥」,我却始终无法抹去畏缩感,总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无论如何,木边哥哥终归是「哥哥的朋友」。
「可别太死缠不放。」
「我知道。我只是想清楚地传达希望他执笔写作的心情而已。」
哥哥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靠在反手带上的门上,俯视着我。
「还有,少跟他谈起我的工作。」
「为什么?」
「你不是想跟他谈工作的事情吗?这个时候如果扯出别人的事情,会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这我至少懂。」
「怎么说呢?你一直都有偏袒我的迹象。要知道,当着自己的面听到称赞别人的话,通常都会让作家觉得不舒服。」
「称赞」这个字眼让我有点介意,不过如果我拿哥哥当话题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口出恶言吧。我这样想着,所以也没把哥哥的话听进去。
「我不是说我懂吗?我可也是个编辑呢。」
「臭小子还说大话,明明只是一个今年才开始工作的菜鸟而已。」
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像对小孩子一样摸摸我的头。
「以前你不也拿我跟木边比较,说了许多事吗?」
与其说哥哥把我当小孩子看,不如说更像对待一只猫或狗一样,因为他的动作有点粗暴。
「以前?是指什么时候?」
「念小学的时候啊。」
「那么久以前的事谁记得啊?」
「小孩子真是残酷。」
「残酷?」
他说什么啊?
要说念小学的时候我曾拿他们两个人做比较的话,顶多也只是游泳方面的事情啊。
「干嘛?你很在意嘛!我说过什么话了?」
「算了,再炒冷饭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木边在这方面是个很单纯的人,小心你的遣词用语。别看他外表一副邋遢样,内心可像个少女般脆弱呢。」
这我知道啦。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体贴而纤细的人,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我会跟他说哥哥这样形容他。」
可是我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把咖啡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菜鸟编辑要上阵啦?加油啰!」
「下次也许会跟哥哥要篇短文什么的,到时就有劳您了。」
「对不起了。我跟木边不一样,我是内举避亲主义者,不接受弟弟的邀稿。」
「不是站在弟弟的身分,而是单纯就工作来说。因为我觉得哥哥写的东西文笔犀利又有趣。」
「你瞧,又在夸奖我了。」
哥哥顶着得意的表情看着我,我对他装了个鬼脸,走向玄关。我想,一定是因为我老是做出这种事才让他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不过,兄弟之间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我穿上鞋来到天色昏黄的街上,走路不到五分钟。
以前经常来嬉戏的河边附近有一栋老旧的房子。
几乎没有所谓的庭院,但是水泥墙内侧却种满了树,从里面看来似乎只能看到一片绿意。
外表看似老旧,但是屋主在搬过来时大部分都重新整修过了,因此内部是现在所看到的跃层格局。
这就是木边哥哥的家。
「晚安!」
我知道自己太过任性了,一打开玄关的门,就径自上到屋里去。
「啊,来了来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边讲手机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那张脸虽然有着很深的轮廓,但是眼神锐利,嘴唇略显单薄,看起来极其利落,给人清爽干脆的印象。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他正在讲电话,我没办法跟他交谈,和他交换了视线之后,低头致意。对方举起一只手,做出要我稍待的动作。
他那修长的身影使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我觉得帅呆了。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然而那反而与他狂野的相貌更为相称。和一稍有差池就会看起来有点装腔作势的哥哥的打扮截然不同。
「我知道啦……嗯,那就这样了。」
这个房子的唯一房客就是被哥哥形容为「外形邋遢,内心像少女般脆弱」的木边哥哥。
他挂上电话后,终于跟我打招呼了。
「刚刚阿至打电话来,叫我不要被你欺负了。」
「阿至哥哥?太过分了!」
我有一种被捷足先登的感觉。
就好像在提醒我「别下手」,宛如往我心头刺进一根钉子一样……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可是木边哥哥的支持者呢。」
主人还没招呼,我就径自走进客厅。
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只有介于古董和破铜烂铁之间的茶柜和桌子。
他叼着烟,伸长了腿坐在椅子上,我顶着紧张的表情正襟危坐在他旁边。
「干嘛?今天是七五三(注:男孩三岁、五岁,女孩三岁、七岁时在十一月十五日举行的祝贺仪式)吗?还是为了刚做好的菜鸟制服?」
因为是为工作而来,我特地整整齐齐地穿着西装来拜访,可他却没什么好话,他又不是没见过我穿西装。不过,这个人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怕的。
「今天我正式以楠出版社的职员身分前来,请木边克哉老师写稿子。」
「我不写。」
间不容发之际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现在的反应吧。一定是阿至哥哥在电话中先提到了。
「木边哥哥,别一句话就将我的努力都给糟蹋了嘛!」
「是是!那我就洗耳恭听,你好好地吹嘘一番吧。」
他伸出手,将放在桌上喝了一半的宝特瓶拿过来。明明还抽着烟,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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