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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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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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归去 。。。 
 
 
  离我而去。我才惊觉幸福不是刻意寻找的,没有痛苦便是幸福。其他的东西,譬如权力和金钱,这两样从前汲汲追求的东西,都只是点缀。有是好,没有,也无伤大雅。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因为他握得很紧,我抽得非常慢,我听见自己平淡得没有起伏的声音:“张诺言,你是笃定了我看不见,由你掌控了吗?”
  “我没有。”
  他否认得太快,简直让人觉得是心虚。“一切都是你的,FM是你的、雷氏是你的、方氏是你的,就连我这个人,最后也落在你手里。可是你快乐吗?我不爱你,你快乐……”
  他陡然抱住我:“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
  我推了推他,没有推动,索性放弃。“这么多事,我已经不知道你做了多少动作。你叫我拿什么爱你?我有什么脸去爱你?”
  他抱着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爱你,和安,我爱你。”
  我:“……”
  “我错了,我不该将子湛带到这里。我以为你爱我、可以原谅我。我错了。”他顿了顿,三个字吐得很吃力,“对不起。”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拿这种人怎么办,他爱你,可是他用尽手段得到你的同时也觊觎你的财富,甚至不惜剪掉你所有的羽翼,让你折翅得只能躺在他的手心。
  我终究是逃不出去的,以前尚可一试,如今眼睛看不见,根本是天方夜谭。他算准了这一点,变得对我有些为所欲为,索求无度。在每一个折腾欲死的夜晚,他抱着我只会重覆一句话“我爱你”。
  也许,我就会在这种日覆一日的生活中麻木、迟顿,直到死去。
  直到有一天,眼睛突然剧痛,我过惯了平淡的日子,这一痛几乎痛死过去,抓着他的衣服,大喊大叫。他也慌了,开车出去的时候,几次三番抄车,背后骂声一片。
  检查过后,我躺在病床上,听见医生惶恐的声音:“眼球发脓恶化,必须立刻摘除。”
  我痛得没有力气,软软地躺着。打了止痛针,这时已经不痛了,只是有些灼热。伸手摸了摸眼睛,听见诺言掷地有声的声音:“摘除。”
  “那……请问是安假眼还是真眼?”
  嗯?难道说,已经有了备用眼球?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假眼。”
  医生汇报完毕,必恭必敬地出去了。
  诺言走到床边,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将他的风衣卷起飒飒地响:“你会怪我吗?”
  我:“……”
  “如果你答应我,不跑走,我就叫他们给你真眼。”
  我:“……”
  他坐下,手抓着我的被子:“这么些年,你该淡了吧。”
  我看向他:“好,我答应你。”
  许久他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真、真的?”
  我重重地点头:“嗯 
 32、归去 。。。 
 
 
  。”
  拆开绷带的那一天,天气晴好,栀子花开,清香入脾。柔和的白光刺进眼睛,我伸出手,指缝间看见站在床头的一个人,清瘦、高傲,像一只独立世间的鹤。他弯腰低头,看着我:“感觉怎么样?”
  他的头发长了,软软地搭在肩头。以前冰雪一样白的面皮,现在似乎变黑了一点,只是一双眼睛,仍旧那样淡漠,透出疏离:“看得见吗?”
  我伸出另一只手摸他的脸颊。微冷。只有这个触感,是四年来每日每夜拥有的,熟悉的。
  我已知到了今时今日,一生已与他不可分割。当身边所有的繁华褪尽,最后一个剩下陪在身边的人,就是剜心掏肝,都不舍得再丢弃。这便是长大,便是妥协。
  他抓住我的手,眼中绽出光彩,像有星星掉了进去。他朝我单纯地笑着,就如同我们初相面,那个害羞的孩子,在我的怀里辗转承恩,却仍旧娇怯无比地欢喜着浅笑。
  2011年3月28日,我悄悄踏上不知去向的火车。今生今世,我是逃不开张诺言,但我不能让他这样轻松地得到,我必须给其他人一个交待、或者说,一个记念。
  车厢里挤满了人,男人、女人、大包、小包。透过满是灰尘的车窗,看见外面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在那里的小乾、雷深、虎子过得好不好。而小乾,有没有和雷深在一起。他们是否也在天上,看着想放过自己、却不敢放过自己的我,带着一抹原谅的笑容。
  雷深,你知道吗?小乾很爱你。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难、那么难才会有两相情愿的事情发生,所以,要幸福,一定会有一个人妥协。我们活在世上,总不能事事如意,选择性地放弃,选择性地淡忘,卸去一身铅华,才能获得幸福……
  
  ——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故事写完了。本来只打算写五万字;一拖就拖到了八万。本来我想写一个残酷的文;结果仍旧写得这么温情。本来我想让大家都死光光;结果还是有两只活下来了。
有很多本来;都改了。就像我的生活一样。本来如此;却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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