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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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的囚徒-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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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与那一年所有的获奖者名字列在一起。”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斯塔福听上去不知所措,塞莱斯蒂娜插了进来。
  “康托教授,”她说,“你已经听见斯塔福的感受了。你认为他该怎么办呢?”
  康托用手慢慢地抚摸着下巴,眼睛盯着斯塔福。真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塞莱斯蒂娜思忖着。“有一件事你不能做,”他慢慢地说,“那就是拒绝。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杰里,我对于提问不感兴趣。我好不容易才让那些问题平息下来。所以你最好也很潇洒地,当然,”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很谦虚地接受诺贝尔奖。”
  第51节 我要飞回这里
  “可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到斯德哥尔摩说什么呢?按照规定我要发表演讲——我谈些什么呢?谈我的实验?”
  “哦,”康托笑了,笑容并不复杂,里面充满了欣慰和满意,这一点没有逃过塞莱斯蒂娜的眼睛。“我知道你恢复了理智。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个实际的问题,而不是假设的问题。坦率地说,今天早晨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就在克劳斯打来电话以后。顺便问一下,他打电话给你了吗?”
  斯塔福点点头。
  “那么,”康托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情,问道:“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我只是感谢他,告诉他我要飞回这里。”
  “很好。”康托松了一口气。“现在,谈谈我的建议。我们因为一项共同的发现而被授予诺贝尔奖。不像班廷和麦克劳德,在系里面像敌人一样。也不像吉耶曼和沙利(Schally),他们最初在同一个实验室里,开始他们的下丘脑促垂体激素的研究,后来成为在不同学院里的激烈的竞争对手。我们将像合作者一样发表演讲,因为我们在一个实验室里研究,一起发表论文。不管你在这里说过写什么,请放心,这些话决不会传出这间屋子,”康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两位听众。“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众所周知的如何分享荣誉的问题。”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的想法。”斯塔福提出。
  “随他们去,”康托回答说,“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安排演讲。”
  “我正是担心这个。”斯塔福咕哝说,“你谈理论,那真的是一个天才的想法,然后,我接着描述实验,这个实验到目前为止在其他地方还没有被重复过。我最多只能说失败的证明并不必然证明失败。”
  “错了。”康托洋洋得意地说。“你先发表演讲,论述我们的理论。我们一起发表的这个理论。然后我将叙述第二个实验,这个实验我还没有寄给《自然》杂志。明白了吗?这样解决起来干净利落。此外,我还将报告一些没有发表过的新东西。现在,是我们打开香槟痛饮时候了。干杯,杰里!你最好学一学瑞典人干杯的方式。”说完这些话,他拔出软木塞,只听见“噗”的一声,香槟酒四溢。
  “总算打通了。莱昂纳多,是你吗?你知道我一整天都找不到你吗?”葆拉不给他机会说话。“简直太好了!你肯定无比激动。成为将要流芳百世的伟人感觉如何?”
  康托很高兴。“流芳百世?噢,得了,葆拉。我跟你上次见到我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等着瞧吧。我迫不及待地要与你一起庆祝。索尔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他肯定没找到你。他有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他答应再找一位中提琴手。我们将演奏莫扎特的五重奏。他建议演奏克氏编号作品516号。这个主意真妙。你知道那首曲子吗?在米奴哀小步舞曲里,中提琴引导两把小提琴。我已经在看乐谱了。你会喜欢它的。特别是那段揉板。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
  康托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虽然疲倦,心里却很满足,他把电话听筒夹在头颈那里。这一天真是太狂热了。他脸上的肌肉都笑痛了。现在他很放松,特别是与斯塔福会谈之后,他心情愉快,正想找个善解人意的对象一起聊聊。“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芝加哥去。我这才刚刚开始考虑接下来八个星期里得干些什么。那几天我得呆在斯德哥尔摩。”
  “到那时,你有的是时间。除了看看晚礼服是否依然合适,还会有什么事?你有晚礼服吗?”
  “晚礼服?是的,我有一套,可那不行。我得穿燕尾服!别忘了,诺贝尔奖是由国王颁发的。”
  “要戴高礼帽?”可以听得出葆拉很高兴。“还要练习一直弯到腰的深鞠躬?”
  “我必须练习跳舞。在正式的诺贝尔宴会之后,有一场大型舞会。”
  “这些你怎么全知道?”葆拉的话音里透出惊讶。“你该不会说,是瑞典人今天早晨告诉你关于燕尾服和舞会的。”
  “没有,”他吃吃笑着说,“今天打电话来祝贺我的人中,至少有三位获得过不同的诺贝尔奖。我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有一位甚至告诉我他们会安排我住在哪里——在大酒店走廊尽头的一套高级套房里面,可以看得见水,斯特罗曼河的入口和桥对面的老王宫。他不仅带了妻子、孩子甚至还带上了岳母。这一次我替他们省钱了,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也没有岳父母。”
  “颁奖典礼一定很壮观,”葆拉渴望地说,“我只到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次,但没去过瑞典。还是给我讲讲你今天的情况吧。”
  “好,你想像不到来了多少人,连大学校长也来了。我不记得他曾到生物科学大楼来过。你猜还有谁来了?”
  “我猜不出。”
  “你的亲戚。”
  “亲戚?我的外甥女塞莉?你怎么会见到她的?”
  “她和杰里…斯塔福一起到我家里来的。”
  “斯塔福?我差点忘记了。与学生一起分享诺贝尔奖,你的感觉如何?”
  “大多数诺贝尔奖都是分享的。”康托尽量说得很随意。“夫妻,父子,师生,激烈的竞争对手——有各种各样的组合。我倒认为师生、父子是最佳组合。”
  “父子?这种组合多吗?”
  康托很高兴继续沿着那个方向谈下去,他再次陷入了讲课情结。“有几个儿子沿着父亲的脚步获得了诺贝尔奖,甚至还有一个女儿:约里奥…居里(IreneJoliot…Curie)。至少有一对父子——布拉格(Bragg)父子在1915年一起赢得了诺贝尔奖。实际上,布拉格的儿子威廉…布拉格(WilliamL。Bragg)是历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获奖时只有25岁,比斯塔福还要年轻3岁。”最后那一句是脱口而出的。康托想要不说,可是已经太晚了。
  第52节 与你一起庆祝
  葆拉没有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斯塔福来干什么?我以为他背叛你去找哈佛那个人……”
  “克劳斯。是的,他现在还跟克劳斯在一起,今天他听说了诺贝尔奖的事,就直接乘飞机到这里来了。”
  “与你一起庆祝?”
  康托谨慎地回答道:“不完全是这样。”
  “那为什么?”
  我最好还是告诉她,康托想,毕竟她是唯一知道背景的人。“实际上,他来是告诉我说,他决定拒绝接受诺贝尔奖。”
  “什么?”
  康托很得意听见葆拉惊讶的叫声。“他觉得自己不配,因为只做了一个实验就获奖。事实上,他坚持说他要承认什么事情,我阻止了他。我猜得出他要说什么。我当然不想听他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决定不听那些麻烦事?即使在获得诺贝尔奖之后?”
  “现在更加不想听了。”
  他的话音里蕴含着某种警告葆拉不要再提的意味。“那么他想要拒绝诺贝尔奖。你是怎么劝阻他的?”
  “我指出他根本不可能拒绝。以前曾经有人试图拒绝——”
  “帕斯捷尔纳克不是拒绝了诺贝尔文学奖吗?”
  康托大惊失色。“啊,是的。”他忘了帕斯捷尔纳克,“那不是因为政治原因吗?更何况,这也无关紧要:我肯定,在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名单上面,仍然有帕斯捷尔纳克的名字。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说服杰里,说他不能拒绝。我认为他已经清楚这件事,否则将造成巨大损失。”
  “对谁而言?”
  “嗯,当然是对他来说。虽然对我也一样,可我没有那样说。不过,他不是为这件事烦恼。这不是真正困扰他的事情。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颁奖典礼上的演讲。他担心自己要讲述的是没有人能够重复的实验。最后,我非常简单而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康托接着向葆拉描述了他怎么安排演讲的顺序,以及他们演讲的内容。
  “他同意了?”
  “他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建议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我让他先讲,坦率地说,让他讲比较重要的内容:理论部分。他为什么要拒绝这样的机会呢?”
  “为什么?”葆拉轻柔地说,“艾西,他难道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提出吗?”康托如果注意到她突然改称他“艾西”的话,就不会说下去了。“我相信他明白。或者至少我希望如此。葆拉,有些事情无须说明就应该明白。”
  各怀心事
  “你考虑过了?”康托觉得很懊恼。“其实我替你准备了一份草稿。”
  “你准备了?”斯塔福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为什么?”
  “什么意思?怎么啦?”康托始料未及,呐呐地说,“我还以为——”
  斯塔福打断他说:“艾西,我当然应该自己准备诺贝尔演讲。难道你不同意?”他的声音明白无误地变得冷淡起来。
  “我想做母亲的感觉肯定不错,比方说,母亲和长大成|人的女儿之间会有一种真正的默契,可以私下促膝谈心。”葆拉…柯里舒适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光着双脚,扭动着脚趾。
  “除非她是一只老母猫。”塞莱斯蒂娜回答说。
  她愉快地笑着,说:“或者她有些重要的话必须问她女儿。哎,'老母猫'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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