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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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的囚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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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莉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葆拉插嘴说:“我知道塞莉会说什么。”
  “你知道?那好,葆拉姨妈,”她这个“姨妈”说得很婉转,语气很有趣。“说出来我听听。”
  “你当然会保留自己的名字。”
  “可能吧,不过,我很怀疑。”
  “什么?你准备用塞莱斯蒂娜…P…斯塔福?”
  “不,我没这么说。如果杰里也改名字的话,我就考虑改名字。”
  这下轮到康托大吃一惊了:“杰里?杰里…普赖斯?”。
  “嗯。我喜欢这样。不过,我更倾向于带有连字符的名字。”
  “嗯,”康托再次试图重新控制谈话。“你刚才谈起加州理工学院的面试。提起杰里时,你是怎么说的?他是否——”
  “哦,对,”塞莉热切地说,“我告诉他们我的未婚夫准备进医学院,他拥有一个细胞生物学博士学位。我告诉他们的系主任哈里…格雷说,杰里正在申请就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格雷说他认识医学院的院长,于是就拿起电话。简直太有趣了。我猜院长肯定问他:'他叫什么名字?'我告诉格雷说:'杰里迈亚…斯塔福。细胞生物学家'。格雷在电话里面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想像,你几乎可以听见校长在电话的那头原本心不在焉,突然恍然大悟道:'那位——'我装作很庄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就穿着这件衬衫,戴着蝴蝶领结。”
  塞莱斯蒂娜显然非常得意,她毫无遗漏地讲述了自己故事里的每一个细节。康托不再听她说话。后来,塞莱斯蒂娜提起斯塔福又给了他开口的契机。他问道:“杰里最近的工作情况如何?他觉得在克劳斯的实验室里怎么样?想起来,我在斯德哥尔摩一直没有问过他。”
  “噢,他说与在你的实验室不一样。”
  “什么意思?”康托的鼻孔张开,就好像在拼命往里面吸气。
  塞莱斯蒂娜很开心地望着他。“在我们住同一个公寓那段时期,似乎你每天至少看他一次,如果不是更多的话。”
  “怎么?”
  “按照杰里的说法,如果他一个月能够见到克劳斯几次就算是很幸运的了。他基本上是自己搞研究。这对他很合适。他正在研究一种新的化验方法,设法通过加速克劳斯肉瘤对于不同治疗药剂的反应,来评估药物的抗癌活性。但是,那种肉瘤在组织培养中生长缓慢,”她低声对一旁的康托补充道,“与此同时,他正在尽可能地学习掌握新的屏幕显示技术。他认为这些对于他将来在医学院的临床研究特别有用。”
  “这就是他的全部工作?”
  “我想是的。”塞莉说,“他上次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提到其他什么事。”
  “杰里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
  塞莱斯蒂娜抬起头来,对于康托急切的语调感到非常吃惊。“两三个星期之前的事。华盛顿生日那天,他还会来的。”
  康托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葆拉,我们大家周末聚一聚怎么样?请杰里和你外甥女一起吃午餐。”他极力使自己声音听上去很随意。“上次我在家里是在一种很特殊的情况下见到杰里的,我们该好好地祝贺这对幸运的年轻人,你觉得怎么样?”
  葆拉和塞莱斯蒂娜交换了一下眼神。康托因为有心事,没有注意到。
  “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艾西。”
  “什么?你怎么猜到的?”
  “纯粹凭直觉。”
  塞莱斯蒂娜听见斯塔福在电话里面吃吃的笑声。她说:“哎呀,太叫人惊讶了。你能猜出我们谈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猜不出来。在谈康托之前,我想知道加州理工学院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给你工作了吗?”
  “是的,他们给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职位。”
  “还有?”
  塞莱斯蒂娜迟疑不决。她相信,如果她决定考虑哈佛大学的话,他会比较赞成。可她也知道,诺贝尔奖在许多方面已经改变了杰里。最重要的是,也是最出乎意料的是,他利用诺贝尔奖将自己降到比她低一个台阶的方式。就在塞莱斯蒂娜的事业即将开始上升的时候,杰里选择了降格去做一个学生。他们俩曾经开玩笑说:有多少医学院的学生是带着诺贝尔奖踏进学校的?她知道,他其实很担心。教授们会如何对待他?会有区别吗?他们会试图压压他的傲气吗?更重要的是,他的同学们会有什么反应?塞莱斯蒂娜猜测,这会在他们的关系上产生一些压力,对此她早已有所警觉。她说:“我可能会接受,那确实是对我最合适的了。在洛杉矶分校周围有许多医学院,”她急匆匆地说,“你很清楚,你肯定能进你中意的学校。”
  第70节 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得了诺贝尔奖。除非这样,否则的话,我敢说,没有多少招生委员会会根据事实推理的。简直没有可能!”
  “杰里,不要做一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其实录取与否与实际水平的关系不大。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的诺贝尔奖。如果我到加州理工学院的话,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可能是你最好的选择,那样的话,我们选一个位于中间地带的住所,费用共同分担。等你几个星期回来以后我们再商量。你会来的,是吗?”
  “好吧,我肯定来。”
  “你听上去好像不太高兴。你真那么想要呆在波士顿?是想留在哈佛?”
  “可能两者兼有吧。”她可以听出来他在费力地改变声调。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同意,还是想留待以后再说?“起码你选了个好日子告诉我加利福尼亚的情况。这里天气阴冷,真是糟透了,到处是雪泥。你刚才说起艾西,他还在与你姨妈约会?”
  “那当然。我没有时间单独和她在一起问她,不过,即使他们同居,我也不会惊讶的。”
  斯塔福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我从未想到艾西会这样。这些天他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他不断问起你的工作。听说你要来看我,他邀请你共进午餐。”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请我?”
  “杰里,别这么计较了好不好。午餐时,一个僵化的人就已经足够了。毕竟,他是你的教授。”
  “他曾经是我的教授。”斯塔福的声音听上去很烦躁。
  “不,他仍然是。你们并没有切断脐带。”
  “脐带?两个男人之间?”
  “你别和我玩哑谜了,斯塔福博士:你根本无需一个医学博士学位就可以判断出来。或者说,你没有发现最近你的肚子被拽得很痛吗?”
  他淘气地说:“我想那是你。”
  “但愿……”她的声音充满了渴望。
  师生之间
  “嗯,克劳斯的研究小组比你的大得多。这可能就是我不常见到他的一个原因吧。”
  “那太糟糕了。”康托的声音里几乎没有变化。
  “其实没什么。我觉得挺好的。”
  “哦?”
  “艾西,你别误会,”斯塔福身子前倾,“我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该是我自己运用这些知识的时候了。”
  “你就准备穿这个?”斯塔福一边问,一边对着镜子拉直领带。
  塞莱斯蒂娜坐在床边,她刚穿好一只靴子。听到这话。她惊讶地抬起头来:“杰里,知道吗,你从来没有关心过这种问题。在斯德哥尔摩都没这么问过,你今天怎么啦?”
  斯塔福透过镜子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转过身来。最后,他说道:“我来帮你穿另外一只靴子。”她伸出另外一只脚。“你说得对。”他继续说着,心烦意乱地使劲帮她穿靴子。“我为什么特别注意今天的衣着呢?我干吗要打领带呢?这又不是去教堂。”
  塞莱斯蒂娜朝床头方向躺下,脚上穿着靴子,两条腿交叉在一起。在过去几个月里,杰里经常自我反省,她很喜欢听他在这种情况下说的话。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回想上次我们到艾西家的情景。还记得我当时多么害怕吗?塞莉,那天要是没有你和我一起去,我肯定过不了那一关。才四个月以前的事情,就感觉好像过去了很多年,就好像发生在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身上。”
  “究竟是什么促成了这种变化?是诺贝尔奖吗?”
  “不完全是。在过去几个月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做出了一些重要的决定。离开南卡罗莱纳州到这里以后,我实质上是用艾西替代了父母。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当时多少有点被人操纵了。我并不认为艾西是有意识这么做的。比方说,克劳斯在操纵别人的时候就深思熟虑得多。尽管在克劳斯那里,我们看见他的次数比看见艾西的次数要少得多。研究生院也许就是这样的。多年来,你只与一个教授保持密切接触,特别是他喜欢你的话,就会像父亲想要儿子像他自己一样。你和琼也这样吗?”斯塔福原先一直在床前来回走动。现在,他站在塞莱斯蒂娜的身边停了下来。
  她拉住他的手,说:“没这么严重。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只相差10岁呢,还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我在医学院会怎么样,不妨看着,一定很有趣。我再也不需要一位导师了。我确切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去那里以及自己的努力方向。诺贝尔奖赋予了我一种独立自主的精神,这与经济上的安全截然不同。”
  “杰里,别忘了那笔钱。你将是班上唯一不用贷款就能完成学业的。”
  斯塔福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说下去。“我有一种感觉,今天与艾西见面,我们会像同等地位的人那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打领带,穿夹克衫。他对衣着很挑剔。”
  塞莱斯蒂娜期待的是与姨妈进行女人之间的谈话。这对年轻人到康托家以后,一进屋,塞莱斯蒂娜就跟姨妈一起进了厨房。她语气非常坚决地说:“我来帮你准备午饭吧。”葆拉没有表示异议地默许了。
  “你要点什么,杰里?”康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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