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方双睛失神。明远转身回屋。
本朝方方微微欠身：“方小姐，请。”
方方对明远的背影大声说：“明远！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走着瞧！”说完，狠狠甩了本一个耳光。
明远脚步停了停。
方方气哼哼地走了。
唐颖卓飞快奔回卧室，一吱溜钻进床里。
明远进屋，坐在床边：“别装了，外面这么大动静还睡得着？”
唐颖卓露出脑袋：“你真和她吹啦？”
“嗯。”
“她不会是想要报复你吧？”
“随她好了。”
“为什么吹了？不喜欢她了？”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不想提了。”
“神神秘秘，无聊臭屁！”唐颖卓翻过身，被子蒙脑袋。
明远上床，隔着被子将他抱紧：“卓，哥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唐颖卓一动不动，在被子里哼唧了一声：“……好。”
可是外面许久没动静，唐颖卓清清嗓子，又说了声“好”。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唐颖卓实在按耐不住，钻出脑袋瞧，突然嘴唇被吸住。
转天，明远约江雨在外面见面。
“现在是你自己的儿子生命垂危，你还跟我谈什么条件！”
“我供了他二十年，已经尽到义务了，我对他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他就快要没救了，你心里一点都不难过吗！”
“你爸跟我离婚，你还要跟那个贱货结婚，你们父子俩都跟我对着干，我哪有心情为他难过！要不是因为他从美国跑回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现在这些事！”
“我知道了。你是希望他死。”
“我当初怀上他的时候就希望他死！因为没钱做流产才把他生下来的！现在看来生下他真是失算了……”
许久，明远冷冷一笑，点点头：“说吧，什么条件。”
“你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吗？”
明远咬咬嘴唇：“对。”
“那好，条件是，我要当明氏集团董事长。”
明远叹了口气：“妈啊，明氏集团，明氏集团，你不想想有人会拥护‘江’董事长吗？
“那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当众在媒体面前宣布禅位给我，连明翔也无力扭转的。到时候谁不拥护我，我就让他滚，反正有的是人想要到明氏做事。”
明远摇了摇头：“你迟早会把明氏搞跨的。我答应你了。”
“真的！？”
“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去医院抽骨髓。”
“好啊，我也希望能救活他，毕竟他是我亲生的。”
“得了吧。还有，你去天街看看他……安慰安慰他。”明远的神色沉下去：“他经常想你。”
“好。我知道了。”江雨临走之前又说：“儿子，别跟你妈我耍花招。”
明远看着窗外，淡淡说：“人命关天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嗯。乖儿子。妈妈先走了。”
明远有种被□□舔了一样的恶心感。
第二日，明远开车拉着唐颖卓到天街商业区遛弯，买了一堆打发时间用的玩具，水枪、积木、变形金刚、遥控飞机模型等等。回来时，远远看见一辆黑色大林肯停在唐宅门口，明远踩了脚急刹车。
“我去~”唐颖卓脑门子磕在PSP上，透过宽大的挡风玻璃，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黑车旁。
唐颖卓和明远对视一眼。
“你妈。”唐颖卓说。
明远立刻下车，把车门关严，走过去将江雨拽到一边。
“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别让他看出来。”
“好。我知道了。”
明远把唐颖卓扶进屋里。江雨身后跟着几个女佣提着许多补品。江雨的眼睛定在唐颖卓脸上。
唐颖卓朝她尴尬地笑笑：“坐吧。”
“好。”
女佣搬来椅子。江雨却坐在了床边，从一层一层的衣袖里找到了唐颖卓的手，攥住。
“儿子。妈妈来看你了。”
唐颖卓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慢慢把手缩回去：“唔。”他扁扁嘴，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看她。
明远出去了。
江雨又双手捧着唐颖卓的小脸，仔细看了看：“想不想妈妈？”
“想。”
唐颖卓说完特后悔，眼睛扫着墙角，特想找个老鼠洞扎进去。谁知突然被江雨抱在怀里了。
香香的。温暖。
妈，你终于肯抱我了。
江雨笑眯眯地捋着他的头发：“乖。卓卓是我的心尖尖儿。”
××的，死都值了。
江雨抱着他摇啊摇啊摇，唐颖卓不知不觉睡着了。感觉只睡了一小会儿，一睁眼却已近傍晚。江雨和明远一起在厨房里做饭。唐颖卓趿拉着大拖鞋，跑来凑热闹。
明远瞳仁一缩：“赶快给我回去！”
唐颖卓小偷似的噌地一下钻回卧室。
江雨回头看看他，对明远说：“怎么对他那么凶，他还小呢。”
“你不了解他，他是个痞子。”
“谁说的，我儿子可优秀呢！他刚才跟我说他在学校年年考第一！”江雨笑着说。
“自从他知道你还活着，他就废了，对他来说，你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我要是死了，他现在就真没救了。”
“快闭嘴。”明远瞪她一眼。
江雨愣了一下，继续炒菜。
桌子上摆着几道可口的家常菜，江雨笑笑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三副筷子。明远把唐颖卓抱出来，放在宽大的椅子里。唐颖卓脸有点红。江雨给他们发筷子，然后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唐颖卓碗里。唐颖卓这个激动啊。
晚饭做得很好吃，可唐颖卓刚吃半碗饭就恶心想吐。
明远把他扶进洗手间，捋着他的后背问：“菜做得是不是太油腻了？”
“我想多吃两块你妈做的红烧肉，不小心吃多了。对了，她今天怎么会突然来了呢？”
明远笑了笑：“可能她是想你了吧。”
唐颖卓傻笑两下。明远揉揉他的头发。
饭后，江雨要走，明远假装送她出来。
“明天本接你到医院抽血化验，等卓做完手术我就开新闻发布会。”
“好。”江雨上车。
明远笔直站在街边。
江雨降下车窗：“多考虑一下禅位之后的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你有事。”
“别猫哭耗子了。”
明远回到屋里，唐颖卓正在玩电动车。黑猫警长坐在警车里，嘀嘟嘀嘟满屋转，碰到物体就倒退，接着嘀嘟嘀嘟，跑了几圈没电了，明远俯身拿起来，把电池卸下，用力一捏，变形了。
“这电池真烂，天街的东西都这么烂？”
唐颖卓说：“是呀，东西也烂，人也烂，受不了啦？”
明远坐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先答应我，别生我气好吗？”
“说说看吧，你要是和别人下了一窝小崽，我能不生气么。”
明远一笑：“你想象力真丰富。”
“像你这样的帅老总，出那种事不是很正常么，身边环绕的不是明星就是名模，作案条件大大滴方便。”
“那我以后不当老总了，陪你去国外隐居好不好？”
“带上球球？”
“嗯。带上Candy。”
“带上毛毛、聪聪和飞飞？”
“嗯。带上卓卓。”
“再带上圆圆？”
“嗯。”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吧嗒，亲个嘴儿。
唐颖卓蹙蹙眉：“到底什么事？”
明远笑容僵在脸上。
“卓……你得白血病了。”
唐颖卓笑意渐收，最后目光冻结。
“不过，哥向你保证，做完手术就会没事了，真的。”
唐颖卓咬咬嘴唇，眼睛有点潮湿。
明远抓住他的小手，冰凉冰凉。
“明天哥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唐颖卓没听见似的。
明远把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小瘦脸：“做手术有麻醉，一点都不疼的，哥在外面等你出来。哥会一直等着你。”
唐颖卓眼眶破堤，喉中哽得酸痛，一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明远抹掉他的泪，低头吻了吻他的额：“不哭，有哥呢，不怕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哥要你，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你，哥陪你，陪你一起去面对。”
唐颖卓哭着哭着，睡着了。
转日到了医院，本和江雨先到了。唐颖卓吃了一惊。
“你妈？”
明远牵着他的手走过去。江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唐颖卓把手松开，明远却攥得更紧。
医生对江雨说：“您和您儿子的血液很匹对，手术成功率应该比较高。”
唐颖卓怔愣着，瞪大眼睛看大家。
明远攥攥他的手，小声说：“她是来给你献骨髓的。”
江雨温婉地笑了笑：“儿子，妈妈来救你了。”
唐颖卓眼睛顿时红了。
“真感人啊。”明远说。
江雨回头瞪他一眼。明远回敬她一眼。
主刀医师请了业界最顶尖的专家，经过各种术前准备，江雨和唐颖卓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明远在候诊室里等，本在旁边陪他，一句话都没有。没有任何人来探访，因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一周后，唐颖卓苏醒了。
房顶是天蓝色的，四壁是淡黄｜色的，一面液晶电视挂在病床对面的墙上，窗明几净，床头桌上摆着一瓶清香的百合花。病房很大很舒适，如果不是看到了各种医用仪器，还以为是在家。
一个女佣忽然低呼了一声：“唐少爷醒了！”
唐颖卓才意识到屋里有人。女佣出去叫了医生进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而且你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祝贺你。”
唐颖卓说：“谢了。我哥呢？”
女佣说：“少爷去外面办点事，说很快就会回来。”
“哦。”
女佣端来精心烹饪的小粥小菜。
唐颖卓边吃边看，电视正在播“金融时空”新闻早知道。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上午，明氏金融国际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会上，明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