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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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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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把办公室腾出来。
俺一愣怔,继而一腔怒火忽悠忽悠往上拱,庄贲连这种绝户主意都想得出来?要搁以前,俺非当场跟他翻脸不可。可是现在,俺已是套了笼头的野马,不能随便尥蹶子了。
俺压压怒气,尽量让它别扩散到脸上,说:老庄,这个事再说吧,该头疼的不是俺,是李秃子,管这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走了。
俺没有急着回办公室,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点着一支红梅慢慢抽。楼下的广场空旷而寂寞,热辣辣的阳光照耀下,几乎没有人走动。穿过广场尽力向前望,在背着大街的另一端,成片的高大榕树掩映着,就是公司物料仓库了。仓库灰暗破旧的大门里边,一间小而阴暗的办公室里,就坐着小谢。
俺看不到小谢,但能遥远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感觉到她的一颦一笑。俺见小谢多妩媚,料小谢,见俺应如是。她此时能感觉到俺迷茫的目光吗?
人呐,谁比谁傻多少。俺刚才痛切地感受到,庄贲之所以无往而不利,并比在于他总是比别人聪明,而是因为他总是比别人无耻。很多事情,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得到;别人想到而不齿去做的,他能做得到。霸王不肯腆颜去见江东父老,只好自刎乌江。勾践可以为夫差舔粪,终使屧廊人去苔空绿。但是更多的人,既不能做项羽,又不想当勾践,所以只能求其中庸。呀,夫子曰过的中庸之道,难道就是不舔粪而已?
俺被自己的结论逗得笑了出来,一口烟呛进肚子里,咳嗽起来。
哭哭笑笑,这就是人生吧。去也,哭完了笑完了,该板起脸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地球不因为你的一点情绪波动就停止转动,人事部也不会平白无故把想要的人调给俺。
人事部任经理端坐在大班台后面,脸上还是那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惯常表情。俺客客气气说了来龙去脉,点明了这事是公司两位一把手都同意的了,然后很认真地说了一番请求感谢的话,双手奉上名单。
该经理显然还是很不高兴,因为俺越过了他直接找了一把手,使他本来就不存在的权威受到了伤害。他说:很好,你把一切都办好了,人事部只好奉命给你办事了。
俺本来也应该有点不爽的,但此时突然觉得那么没必要,淡淡地说:不敢,任经理说笑了,实在是急等用人,办得有点仓促,俺给您道歉了。
俺的冷漠似乎更激怒了他,俺实实在在的一番赔不是,在他看来可能成了反唇相讥,他站起来说:砖经理,干脆,人事部也交给你管算了,这样你爱怎么折腾都方便了。
俺心里一片悲凉,哪有跟他怄气的心思,点上烟抽了两口,依旧淡淡地说:任经理,你要俺管人事部,也不是不可能,山不转水转,这人事部也不是你家开的,说不定哪天俺就是这里的经理了,你信吗?
任经理一时无话可说,冷冷地看着俺,俺也无所谓地看着他。
又抽了两口烟,俺说:俺提醒你一下,俺混得不行了,还可以来这里当个经理,吃口闲饭,只怕你离开这里,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你不会说俺吓唬你吧?
任经理射过来的目光,渐渐含了一丝犹豫,犹豫的背后,又隐约藏了一丝胆怯。
俺也站起来,死死盯住他说:俺新兵上岗,不动规矩,不过以后咱们办事,你得迁就一下俺这不懂规矩的人,本周内见不到俺要的人报到,俺就不会找你了,张总、谢书记那里,俺也经常见面的。
说罢,转身出门。一件公出公入的事,居然办成这样,俺原以为主要的阻力和难点在庄贲那里,没想到,比他难缠的人有的是。
俺却没有一点生气或者沮丧,只是一丝凉意,隐秘而坚决地在心里盘来绕去,还蜘蛛般不停吐丝,直要把俺的心全部网住,网进一片黯淡而平静的深海里。
回到六楼,在卫生间门口遇到刚出来的李秃子,他急火火地说:小砖,办公室的事……
俺打断他:老李,你该怎么弄怎么弄,俺一点意见都没有。……真的,俺不骗你。
  
周六、周日,老谢、张总分别带队返回。根据公司安排,到公司办公楼前参加欢迎仪式。总公司郭书记周六也来了,跟黑得起明发亮的老谢、白得惨淡憔悴的老A热烈握手,总公司报社的记着在旁边啪啪打着闪光灯抢拍。在会议室休息等候时,郭书记特意跟邹大稳谈笑风生了一会,让俺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当了经理,虽然还是芝麻大的官,跟副经理相比是在累多了,芝麻比副芝麻还是吃力。周末本来想叫小谢一起去爬王子山,想到她肯定要留在家里陪老谢,只索罢了。
小区外过季竹器大甩卖,搬了一张躺椅回家,摆在阳台上吹风喝茶。枕着胳膊,摇着椅子,悠然见蓝天,却没有大雁飞过,只满天的云团不停变幻行迹,一如世人的嘴脸。
下周再不能这样左右支饳了,人齐了,架势拉开了,砖哥,动手吧。
吃一吃,睡一睡,晃一晃,两天很快也过去了。周一上午,一遍喝茶抽烟,一遍琢磨着下午要开个会,好好安排一下部门工作,这时有人敲门。抬头一看,却是老A,比出去慰问前明显瘦了一圈,裹在素净的碎花连衣裙里,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娴雅韵味,让俺不由心里一动。
老A倚门一阵轻笑,笑到半途,收住说:经理,干吗这样看人?我来报到了。
俺赶紧招呼道:进来啊,坐。
有心说几句调笑的话,想到如今是上下级关系了,不好太随便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起身泡了茶。
老A捧茶抿了一下,说:有什么任务就安排吧,那边我上午已经交接完了。
俺笑着敲了敲桌子,说:你应该休息几天的,这次出去半个月,山一程水一程的,你们容易啊。
老A嘎嘎笑起来:经理,你这话怎么跟张总说的一样啊,领导味太重。
俺也笑着说:不管领导不领导,是人都得这么说。——领导也是各有各的味,对吧?
一头说,一头心里盘算,张总他们昨天下午五点回来,老A看来已经单独见过他了,那是什么时间呢?早上上班我去过张总那里,人不在,李秃子说是去总公司办事了,上午回不来。昨天下午接张总,还有晚上接风,没见老A过来。难道竟是昨天晚上,张总和老A见了面不成?
正思谋着,老A又说:张总说了,人事部老任跟他告你的状,说你飞扬跋扈狂妄自大。
想起跟老任那点过节,不禁有点后悔,本不该惹这个阴沉沉的实权人物的,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就说:张总说什么没有?
老A止住笑,神秘地说:张总只说你还是年轻气盛,其它倒没说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老任跟张总关系不一般呢。
俺抽出一支烟,啪地把硬壳烟盒扔到桌面上,说:具体情况你不知道,这个老任,太欺负人了。
随即添油加醋把当时的情况跟老A说了。老A反复提起张总,无非跟俺暗示她跟一哥关系不一般,这个俺且不管,如果真的不一般,希望她能把这段话带给张总。
说罢跟老任的磨牙公案,俺转口道:不管他,要告状让他告去,你先休息一下,下午上班来俺这里开个会,商量一下部门工作分工。
老A却不肯走,说:听谢书记说,出去慰问是你出的主意?
俺说: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公司发展大业,俺也献上一计。
老A撇嘴笑起来:你献的好计,可把我害苦了,那都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一路拉肚子低烧,还得支撑着演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跟你算帐不可。
俺起身给老A续上水,说:辛苦了,同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没机会找俺算帐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呵呵。——走了这么多工地,说说见闻,就算你上任前的一次巡视吧。
老A无奈地笑了笑,很认真地问: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俺唬的心里一颤,这都什么年月了,还说这种话,以后怎么相处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俺这个人,有钱有势,才貌双绝,可喜欢的地方,太多太多啊。
老A噗哧一笑,说:你呀,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张嘴,说着说着就给你绕进去了。

下午的会虽然只是部门内部的一个小会,但却是俺上任以来第一次召集全体经理会议,自然有一种击鼓升堂的意味。以前都是凑份子听会,现在自己要主持会议了,不免很有些紧张。中午也无心睡觉,躺在沙发上琢磨下午该如何控制会议节奏,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甚至如何措辞,想得头都有点大了。
两位老的副经理,资历都比俺深,当副经理也比俺早,对他们俺一向是尊重的,个人关系也处得不错。他俩一个管市场,一个管项目,都是老手了,继续管就是。从庄贲那里要来的四个人,除了于大波搞项目设计以外,其他都是跑市场的,他们参加进来以后,万一以前操作上有什么猫腻,现在也断了他的路子。俺不图分外之利,但不能不防着下边投机取巧,免得到时候自己跟着背黑锅。
老A俺准备让她分管行政后勤,不能让她介入核心业务,保不齐她是张总安插在俺这里的一个眼线,虽说无私者无畏,但毕竟不能让她掣肘别人。
预定时间一到,人齐了,散坐在沙发和会客椅上。俺一一奉上茶水,给两位男士派了一轮烟,礼数上做足。老A却说:大家都有烟,为什么没有我的?
俺回到自己的大班椅坐下,说:女的吸烟口臭,这个……这个,多有不便。
老A半真半假地说: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俺也哈哈一笑:我是不怕,不过也不能祸害别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俺从来不干,你实在想抽,就抽几口二手烟吧。
说完,俺自顾点上烟,吐个烟圈说:开会了,首先代表本部门全体人员,热烈欢迎老A同志加入咱们的行列。
三个男人都很慵懒地鼓了几下掌,老A很不情愿地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俺宣读了人事部关于人员调动的通知,对和庄贲的人员交换作了技术说明,随后,提出了分工意见,然后请大家发表意见。
两位男士没啥好说的,都表示支持。老A说:经理,那你管什么?
俺一时摸不清老A是真不懂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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