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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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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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公斤。而她们的丈夫又当如何呢,或许和她一个样儿,要想养活这样的丈夫,恐怕光做饭就得一整天吧。

“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们不妨就在厨房里坐一会儿?”他问道。

厨房相比而言并不大,因此,戈托夫齐茨把他保持得还多多少少像个样子。他觉得把侦探领进乱哄哄尘土飞扬的屋里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如果在那儿您觉得更方便的话。”奥勃拉兹佐娃同意道。

她坐在餐桌前,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公文夹,又从公文夹里取出一张笔录纸。

“我叫塔姬雅娜·戈利果里耶芙娜,”她看也不看戈托夫齐茨一眼,说,“您不想让我看一眼您的身份证吗?”

他默默地递给她身份证。那证就在厨房里的一只小箱子上搁着。格梅里亚到他这儿来过三次,每次都跟他要身份证。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身份证放在手边。谁知道呢,或许警察制度便是如此!

“我那位同名者怎么没来呢?”他问道。

“您指的是谁?”奥勃拉兹佐娃一边疾速把身份证上的数据抄写在笔录表上,一边问道,同时连头都没抬。

“侦查员格梅里亚。鲍里斯·维塔里耶维齐·格梅里亚。”

“不知道,他或许在班上吧。您需要见他吗?”

“不,我不过是……我以为,既然您代他来了,那么,或许是因为他病了,或许是因为他休假去了,再不就是他被调离此案了。”

“可您怎么就断定我是代他来的呢?我是我,而格梅里亚是格梅里亚。”

可他还是弄不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依旧想要打听些什么。

“您也是调查我妻子被杀案的?”

“不,您妻子被杀案不归我管。”

她总算把戈托夫齐茨身份证上的数据抄下来了,终于抬头望着戈托夫齐茨。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很平静,眼神里根本没有她刚进来时戈托夫齐茨从中发现的倦意。

“可……这是怎么回事?您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在调查别的凶杀案。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您是否还记得英娜·帕施科娃?她是个实习医生,是您工作过的那家诊所的。六年前吧。”

一朵红云浮现在他的眼前,脑子里轰然作响。喏,你瞧,这事还是来了。可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呢?

“这就对了,”塔姬雅娜想道,“他俩之间有过一场恋爱,英娜做掉的,就是他的孩子。瞧他的反应就知道了。如果他想起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医生的话,他的脸色就不会变了。”

“帕施科娃?是的,我想起来了……一个漂亮姑娘,不是吗?”

“也许吧,”塔姬雅娜矜持地说,“我不知道,我没见到她已经有六年了。请把您所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都告诉我。”

“出什么事了?她卷进什么事里去了吗?我知道的并不多,医生就是医生,不像她们那些实习医生,天天换……”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那您的心上人也是年年换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您怎么能!”

她看出戈托夫齐茨并未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于是便在心里笑了一声。他这么害怕究竟为什么?他跟这位年轻的小美人儿肯定有过风流韵事,当时肯定是这么回事。假如他妻子还活着的话,一切就该水落石出了,可眼下——他的反应像自动机械似的,莫不是出于直觉?他已经习惯于隐瞒自己的艳情了,因此,当这一切已经不再必要时,他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没有我不能做的事,”她说道,“因为我是个侦探,而且在我调查的案子里,有一件就是英挪·帕施科娃凶杀案。”

“凶杀案?”戈托夫齐茨打断她道,“莫非她已经死了?”

“她被人杀了。因此,如果我们不得不触及使您不快的事,请您多包涵。至于您跟英娜有过一段恋情的事,我们认为已无需判定了。她生前曾跟大学里的朋友说过这件事,而那些人又把这事告诉我了。”

“您的话我不能相信。”戈托夫齐茨决绝地说。

“为什么?”

“英娜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有关她的私事,她从未在任何时候跟任何人谈过。更何况是有关自己的私情了。她甚至连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

“喏,您瞧,”塔姬雅娜温和地笑了一笑道,“这么说,您很了解她了,肯定也认真地研究过她的个性了。可您刚才还说您记不得她了。既然这样,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事实业已判明,还是我们还得讨论一番呢?”

他没说话,眼望天花板的某个地方。塔姬雅娜利用这段间隙,迅速扫视着厨房。厨房里到处都是无人照管的痕迹。很难使人相信这里会总是这么乱,最有可能的是,厨房的打扫是随着女主人的被杀而同时中断的。至于说男人们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住所弄成这样,那就只能使人惊奇了。男人们一旦把东西归放到原地便以为万事大吉了,而桌上的污迹,炉台上的残渣和盘子上被油腻和脏东西搞得污脏,他们就看不见了。更别提连地板都没擦了。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塔姬雅娜小声叫了他一声,“您在想什么呢?”

他把目光转向她。

“在想英娜,”戈托夫齐茨低声回答道,“她死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是啊,您说得对,我和她是有过一段恋情。并不很久,也不很认真,是通常很轻松的那种爱,是一位主治医生和一位实习大夫之间不要求对方任何什么的那种爱。这和在科研导师和女研究生之间发生的那种爱并无二致,这种爱持续的时间,通常只和女研究生在导师指导下写毕业论文的时间一样长,而且,这种关系仅以一方的服从为特征。”

“并不很久,也不很认真,”塔姬雅娜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可是,早在实习开始前很久就已堕了胎,这,又当作何解释呢?此外,还有,英娜想给您看她的毕业证书,她究竟想证实什么?结论只能是二者居一:一是在跟您之前,她曾有过另一个情人;二是您和她的爱情至少持续了两年半,而且,您和她的关系,也压根不是什么以主治医生和实习医生之间某一方的服从为特征的。好吧,那我们就按顺序来检验这两种推断好了。喏,我们这不已经开始了吗。”

“请告诉我,您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呢?”她问道。

“很平常。从医学院来了一些带文凭的年轻大夫,可他们没有经过医疗实习。实习实际上是学院教育的附加教学年。一年后老的走了,又来一批新的。我和英娜的认识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她长得很漂亮,所以我一下子就注意到她了。我们的爱发展得很快,她没有任何犹豫就和我发生了关系,显然,她已经习惯于来自男人的注意了,既未惊慌失措,也未眨一下眼。像她这样的现代青年很普通,总有几千几万吧。”

“英娜没有坚决要求把你们的关系搞得更加严肃一些吗?”

“您指什么?”戈托夫齐茨不明其意地问。

“喏,比方说,像结婚。”

“可我已经结婚了呀!我又不想离婚。我们有孩子。况且,总的说来……”

“总的说来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您,办公室里的浪漫爱情尚不足以成为离婚的理由。至少我和英娜就正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是说,从她那方面来说,也不曾有过类似的愿望了?”

“根本就没有过。”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坚决地说。

“她是个很不错的医生吗?”

又是一阵沉默。戈托夫齐茨沉思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指,手里在不时摆弄着一只圆珠笔。塔姬雅娜每过一会儿就不得不叫醒他。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回答我的问题呀。”

“什么?”戈托夫齐茨慌窘地问道,“哦……是的……很难说,她是个怎样的医生,而后来又怎么样了。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倒不失为一个很有才华的大学生,可她实践经验还太少,所以对她很难说得很确切。”

“但她很有能力是吗?”

“这毫无疑问。她天赋很高。”

“这指哪方面?”

“噢觉。您是否知道,对于心理学家、心理分析学家和病态心理学家来说,什么是他们工作中最重要的素质吗?那就是嗅觉。因为从我们所收集到的所有事实和信息中,要把关键要素及线索——拽着这根线,你就可以最终弄明白,什么使一个人痛苦,什么在折磨一个人并妨碍他生活——挑出来,靠的是什么,是嗅觉。寻找这种要素的医学家有千千万万个,但只要有嗅觉,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在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之下,运用医学会保证成功,但需花费许多时间,而嗅觉却会即刻产生作用,并且万无一失。”

“而英娜就有这种嗅觉吗?”

“是的。当然了,她还不大善于运用它,她不敢信任它,而总是竭力想要更多地掌握医学。她对科学和他人经验的虔诚信仰已经到了十分可笑的地步。”

“后来呢,”他耸耸肩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后来再没见过。”

“一次也没见过?”

“一次也没见过。”戈托夫齐茨肯定地说,“我已经告诉过您了,这种爱情一旦共同工作结束它也就完了。”

“这么说您也就不知道她以后的命运了?”

“是的。她是怎么死的?”

“由于失血过多。她是被人残酷折磨、残忍拷打了很长时间后给抛弃的。她在自己的家里躺了差不多一昼夜,直到死去。”

“她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

“太可怕了。”

他眯缝着眼睛,似乎是在竭力想象这种场面:那是一个被百般折磨、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豆寇美女的躯体。为了礼貌,塔姬雅娜等了一会儿,在等他平静下来。死者毕竟是他的恋人,尽管是从前的了。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在你们相好时,英娜是否曾说过她有过几位朋友的事?或许她还会把您介绍给他们当中的某个人?”

“她没有朋友。她出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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