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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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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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事儿揭发不得。姑娘还是莫要起这些心思,好好伺候少爷的好。”春桃又往房门口瞅了瞅,这才低声道。

潘姑娘恼了:“这却是什么原因?怎地你出了门回来便不同意了?原先也是你自个儿来告诉我的不是?”

春桃脸一红,却是错事被姑娘给说中了羞红的。

原本春桃也是听见尤姑娘在院里叹气,方才开口问了。尤姑娘只道是听说了哪位姑娘在水井边种刺,要害少夫人受伤,却不知该不该跟少夫人提醒一声儿。

春桃一听便喜了,这少夫人一受伤,水可就打不回了。即便是少夫人忍痛打回了水,只怕半路也要因脚伤而洒上一些,这可是挨板子的罪呢。

劝说完尤姑娘守口不言后,春桃便匆匆给自家潘姑娘报信儿去了。谁知潘姑娘却比春桃更狠,直想让秦漫护脚伤而在井边脱鞋,如此便可治她个亵渎神明的罪。这罪在尤家可不轻,不是挨几板子便能轻易过得了关的。

春桃也不曾想到别的,只是姑娘这么吩咐,她便这么去做了。一路跟踪,却是空欢喜一场。她从中似乎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上来。

“姑娘,那少夫人是有恃无恐的,但她说得却是十分有道理。”春桃便将其中利害关系分析与潘姑娘听,自个儿心中也是在叹着气。若姑娘能多几分心机,她也不会到如今还不能回姑娘的院子了。

潘姑娘此时自己也是吓了吓,她只是想害新来的少夫人,却不是要将自己也一并害了去的。复而又听见春桃说起水井边上发生的事情,她着实担了些心,眼神老瞟着春桃的颈项。

等到春桃将事情说完,潘姑娘便去柜子里翻出了药膏,递与春桃道:“你这颈项上伤口,若被人瞧见又是一阵好问,赶紧抹药给愈合了去。”

春桃原本见自家姑娘拿药心里暖暖的,却又因后来的这一番话凉了心。姑娘赠她药膏却是怕这事儿败露,并不是关心她死活的。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拿了药膏便不说话了。

潘姑娘却是没发现春桃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这药膏是前些日子少爷赏我的,据说药效奇好。我前些日子扭了腰也没舍得用,还是给你了。或许这东西,别人拿去了我倒不心疼,自个儿用便心里边不舒坦。”少爷倒是经常赏她东西,只可惜那神情却是万年不变,着实让她沮丧。不过她相信其他姑娘也有此烦恼,只除了那沈蹄子罢!

“姑娘,贱婢怎么敢……”春桃急着就要将药膏还回去,却被潘姑娘又塞了回来。

潘姑娘跺脚道:“一家人怎地说两家话!尤姑娘不知道你的伤,自是不会准备药膏的,我手里有自然是要给你了。”

春桃没来由的就眼眶红了,姑娘还是待她好的,她之前不该如此猜测姑娘用心的,姑娘也不过是不愿再被人欺负罢了。她心里感激,说出的话也就带了几分哽咽:“谢谢姑娘……”

“怎地有些要哭了的迹象?”潘姑娘讶然看着春桃,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方才恨恨地道:“是不是尤蹄子待你不好?看我不骂她去!”

“不。”春桃慌忙拦住她:“尤姑娘待贱婢极好,极好的。”

说到那后半截时,春桃却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声响。尤姑娘待她好倒是没错的,只不过……似乎太好了些……

正文 第二十四章:话中有话

秦漫脚伤的事儿,与谁都没有说,她也嘱咐尤苦不可告诉尤子君。只不过是私下上了些药,接连几日她便带着伤去挑水。至于尤子君,按规矩在她给夫家带福的这几日,是不可去她房中的,便更是对她的伤不得而知了。

她倒不是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将这尤家看的太过明白,知晓自己受伤这事儿捅出去有害无益。纵然她是忍着疼痛挑水的,也会有人污蔑她洒了水或是怎么地。

到了第四日,秦漫的所有新妇礼都过了,便真正成了无所事事的少夫人。尤府里也不曾让女人管理什么事务,她便只有好好照看那本族谱了。

秦漫想到那尤老爷常年忙碌在朝野,而尤子君又掌管着钱庄生意,再加上老太太一心向佛,尤夫人又似乎精明不足……这尤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莫非都是由那位尤管家在打理?

那尤管家她倒是了解了一二的,他是尤老爷的父亲尤闵威在尚未得子前,从关系较好的堂弟家过继来的一个儿子,名尤世玮。原本尤闵威就是想用他引出亲生子的,所以在尤老爷尤世显出生后,尤闵威便想将他送还回堂弟家。谁知当时年仅七岁的尤世玮跪在尤闵威面前发下重誓:只要留下他,便一生都为维护弟弟而活,绝无二心。

尤闵威多少也与尤世玮有了些感情,便依了他。不过这尤世玮倒真是说到做到,至今虽已娶妻生子,却仍旧是整日呆在尤世显这一房里帮忙打理大小事务。尤世显也是十分的信任他,几乎都不怎么过问府里的事儿。

若尤管家就是这尤府里的地头蛇,该对一些个事情非常清楚的。秦漫忖着,当找个时机去会会这位尤管家,探探口风才是。

不过眼下,秦漫却是又有一阵要应付了。那六位姑娘,不知怎地聚到一起,来她静宁院见礼了。

月成进来通报后,秦漫便站了起来,见那六位姑娘前前后后的进了屋,齐齐地跪了下去见礼。秦漫却是走近了些,伸手将五房孙姑娘与六房沈姑娘扶了起来,口里只道:“大家都起来吧。”

秦漫是做的明显的厚此薄彼,她无疑是在告诉其他姑娘:与她和睦相处的人,她才会以礼相待。

那孙姑娘素喜舞文弄墨的,前次与秦漫一起便谈论了许多让秦漫觉得钦佩的东西;而沈姑娘虽受尤子君宠爱,在尤府享有殊荣,却也不曾对她颐指气使过,反倒是真正的和颜悦色。

秦漫原本也是要将那二房赵姑娘一并扶了起来的,不过想到赵姑娘唯唯诺诺的,便打消了这主意。只怕她还未伸手去扶,那赵姑娘已然躲开,不过也就是怕潘姑娘尤姑娘等人敌视她罢了。

孙姑娘与沈姑娘均道谢,其他姑娘也跟着谢过,方才在秦漫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月成与尤苦是一一上了茶与点心,便退至门口待着了。

“不知姑娘们今个儿是为了什么事情,聚的这么齐来见我?”秦漫话也说的客气,无形之中便给自己面前竖了一堵墙。若她没猜错,自是那想陷害她的姑娘召集的其他个姑娘了。而目的,只怕是为了探出她脚上受伤的事儿。

最先开口的却是那四房许姑娘,只听她笑道:“也不知是哪个蹄子乱嚼舌根子,说道是少夫人前些日子伤着了,所以贱婢几个才合计着前来探望少夫人一番。贱婢自是不信少夫人有伤的,不过闲来无事便也就来陪陪少夫人罢了。”

秦漫细细的听着许姑娘说话,又觉得这许姑娘真真是府里比较明白的一个人儿,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也落不着什么口实在人手里。这样一个明白人,秦漫是有几分欣赏,但也不喜她冷眼看戏的高姿态。

“倒是劳几位姑娘挂心了,不过我自个儿还不知道伤在何处呢,真真是乱嚼舌根子的。”秦漫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一面又注意着各人的神情。

许姑娘依旧是一副看戏的神态,约莫也是知道事情大概,只是闭口不提;尤姑娘仍旧云淡风轻,面含微笑,不知其想法;那潘姑娘面上似乎有几分不屑,看样子她对自己受伤一事是极为笃定的;孙姑娘与沈姑娘自是没有什么改变,便是知晓,似乎也不愿涉入其中。

“赵姑娘,你说是吧?”秦漫未等其他人开口,便冲二房赵姑娘笑道。

赵姑娘一吓,平素的结巴便又上了台面:“是、是吧,少、少夫人……”她是怎么也没想着自己会被少夫人点到的,毕竟她在尤府向来便是角落里的灰尘,无人注意的。

其他人都是心照不宣,知道这少夫人是捡了最软的柿子在捏,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都不开口帮赵姑娘解围。反正那赵姑娘平素最怕事,只会附和别人的话儿,却是不敢透露自己半点意思,少夫人想必也不会老将话转在她身上的。

不过秦漫却偏偏出了其他姑娘的意料,依旧是问那赵姑娘道:“赵姑娘,不知今日是谁传了你前来静宁院?”

赵姑娘额头上已见汗珠,声音是愈发颤抖:“不、不知道……”

“哦——?”秦漫将这个字拖得很长,又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原来是赵姑娘自个儿到我院里来的——那其他姑娘若不是自发前来的,便是赵姑娘去请的了。”

秦漫的语气又肯定又有深意,赵姑娘只听了那个长长的‘哦’字,就有种大祸快要临头的感觉了。一时之间她承受不住,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磕头。

“赵姑娘这是做什么?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你这真真是……是要把我往黑锅里推呢!”秦漫上前便去扶赵姑娘,怎奈那赵姑娘却是死命的不起身。

秦漫为了保护赵姑娘的额头,便只好将自己的手放在地上,才算是让赵姑娘不敢继续磕下去了。

事态似乎有些出乎她们意料,尤姑娘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转头见许姑娘眉眼间都带着笑,又见那潘姑娘神情古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口替赵姑娘解了这个围去。

不过还是沈姑娘开口了:“少夫人,原是夫人让贱婢几个来的,却不是赵姑娘差人来请的。”

“你瞧,沈姑娘都说是母亲让你们来的了,我也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声,赵姑娘胆子也太小了。”秦漫重重的叹了声:“赵姑娘再不起身,我只好去母亲面前请罪了。”

秦漫说着便也不去拉赵姑娘了,只管转身往门外走去。

不过赵姑娘立时便站了起来,扯住秦漫衣袖,急急地道:“少夫人,贱婢起身了。”这事儿要是闹到夫人那儿,只怕就没完没了了。夫人向来不管事,但一有事儿便会告诉尤管家,请尤管家代为处置的。

秦漫转了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声说了句:“这会儿倒是不结巴了。”不过她立刻便拉了赵姑娘去原先的座位,将赵姑娘按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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