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名[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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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名[星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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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ID警觉性极高,每次在线时间极短,很难被电子地图追踪定位。最近这两天,ta觉察到了薛垣在捉ta,没有出现。
  薛垣是故意让对方觉察到这一点的。敌人暗藏我方明,他必须逼得对方有进一步动作,才会露出破绽。
  他用伊万这个名字注册了网站,对自己的IP地址也丝毫不加掩盖,公然大模大样蹲守在“蔷薇骑士”的主题帖里。
  这完全就是在用嘲讽脸拉仇恨。如果对方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绝不会对这样红果果的挑衅无动于衷。
  果然,六点刚过,一个新帖子飘在了主题列表最上方。依然是一段译诗:
  你这从容的金雀花啊,枝叶芬芳
  默默点缀着,这荒芜的风光
  不久之后,你也将同样
  在残酷的地火中,走向消亡。
  不过这一次,蔷薇骑士没有立即下线,而是转跳到了站内短消息界面,在那里停留了稍许。
  几秒钟后,ta所在的地理位置出现在了薛垣的电子地图上。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网站提示薛垣有新短消息。
  发信人是蔷薇骑士,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薛垣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现在所看到的自己的房间。从视角来看,拍摄者差不多就站在他旁边的位置。
  “…………”
  薛垣做了个深呼吸,后退一步,以尽量小的动作环顾四周。
  室内陈设简单,全部家具一只手就数得完: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座椅和一个三层置物架。每个角落都一目了然,哪里也没有藏着人。
  至于会不会存在着隐藏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要等明天拿了探测仪来才能确定。
  今晚暂时不要待在这里为妙。思来想去,既能陪他聊天解闷,又完全没有作案嫌疑的,就只有一个人选。
  祁涟竟还没睡,破天荒在玻璃温室内转来转去,似有所待。
  薛垣用虹膜和指纹刷开门禁。听见开门声,祁涟开心地跑过来。
  “你是在等我吗?”
  “嗯。因为昨天晚上你来了,我想,说不定今天晚上你也会来。”
  薛垣不知该说什么,走近他两步,忽然蹙起眉:“你怎么还是一身消毒液的味儿,我给你的香水呢?你没开始用吗?”
  祁涟有点不安地瞟了一眼床角的香水瓶:“嗯……我打开闻过了。”
  “不喜欢?”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挑剔。
  “跟你的味道,不一样。”祁涟小声说,语气隐隐有些倔强。
  “我用的香水是自己调的,给你的是品牌货。”
  “…………”祁涟不做声。
  薛垣有点哭笑不得。地球时代的香水奇货可居,但凡是个有点知名度的品牌,就有可能在拍卖行炒出个天价。若他把这瓶香水送给别的什么人,对方必定会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
  但祁涟不喜欢它的原因居然是,跟薛垣的味道不一样。
  似乎在祁涟心里有着这么一个定式:薛垣的=好的。
  无论是食物、香水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跟薛垣的不一样,不管到底好还是不好,反正就是不行的。
  跟一个涉世未满100小时的家伙相处,你没法较真。
  “行啦,我下次给你带我用的。”薛垣哄他,“这个你也留着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说着,他往自己手腕上喷了一点。
  这瓶香水制造于2011年,虽保存得很好,经历了一百多年的香氛还是有些走样了。前调中橙花明亮的香气已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有一丝稍显苦涩的清芬淡淡地凸显了出来。
  金雀花的香味。
  它本是这款香水中一个若有若无的陪衬,甚至不会为人所注意。谁知经过了上百年的岁月淘洗,芬芳半褪,独独它的味道完整地留存了下来,恬淡而纯净。
  By Kilian的调香师卡丽思·贝可儿曾说:“情|欲不生的爱意,便是甜蜜的救赎。”
  那或许就是金雀花的救赎吧。
  但薛垣的思绪马上又转向了不愉快的方面。黑客,网站,还有刚才收到的照片。
  他把香水扔到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细细研究起那张照片。
  照片被软件处理过,Exif信息中的各项参数都被抹去了,无法得知拍摄时间。
  但薛垣有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判断日期:照片中书桌的一角摆着一只俄罗斯套娃。它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装饰摆件,似乎从来都没被移动过。但事实上,它的位置每天都在变化。
  薛垣在这个套娃的底座上选取了一个点,把整个桌面精细划分成一个坐标系平面。每天设置一个坐标点,把套娃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书桌的面板是可活动的。要拿桌肚里的东西,只能掀开桌面,也就必须先移走桌面上的套娃。
  如果有人动过它,即使小心地回复原位,也不大可能完全与他之前所设定的那个坐标点相吻合。
  这个习惯源于他的小学时代。他常常担心父母会趁他不在家时偷翻他的东西,就用这种方法设置了一个检验机制。那时他的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把游标卡尺,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测量套娃的位置,不然不能安心。
  薛垣一直把自己这个举动视为受害妄想症的一种表现,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场。
  他很快就在电脑上建了个模型,计算出照片上套娃的坐标点。是他六天前设置的坐标参数,分毫不差。
  这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他的书桌没被人打开过;
  第二,这张照片拍摄于六天前,即是网站遭入侵、无形之墙被发现的那一天。
  为什么这些事全都发生在那一天?
  “蔷薇骑士”又为什么要发这张照片给自己,仅仅是为了回击他的挑衅吗?
  薛垣合上电脑,托着下巴沉思。
  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住处变得不安全了,会干些什么呢?
  应该是在第一时间确认和转移最重要的东西吧。
  或许这就是蔷薇骑士的其中一个目的。薛垣的房间里有种ta想要的东西,但ta没有找到,于是就用了这么一招,想让薛垣自己暴露那件东西的隐藏处。
  如果对方打的是这种算盘,那么ta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他的房间里隐藏着的那个秘密,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或者说,那个秘密就隐藏在屋子里那些普通至极的物件之中。就像桌上那个俄罗斯套娃一样,即使呈现在旁观者眼中,他们也意识不到,他们真正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看出他的神色过于严峻,一直乖乖不做声的祁涟终于忍不住询问:“出了什么事吗?”
  薛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活物。
  “你的《小王子》呢?已经看完了?”他转移话题。
  “还没有。”祁涟摇头,“我特别喜欢现在这一章,就停在这里了。”
  《小王子》翻开倒扣在床上,薛垣顺手把它拿起。这一章的故事讲的是,小王子遇到了一只漂亮的狐狸,想和他做朋友。但狐狸告诉小王子,要做朋友,就必须先驯养对方。
  「我的生活很单调。我去捉鸡,人来捉我……所以我有点腻了。不过,要是你驯养我,我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故事里的狐狸如是说。
  这本书薛垣小时候也读过,如今重见,忽而又萌生起了一点点当初的童心。
  他半开玩笑看着祁涟:
  “我说,你喜欢我么?”
  “喜欢。”祁涟无比认真。
  “想跟我做朋友?”
  “想。”
  “嗯,老实说,我的生活也很单调。我黑别人,别人黑我,我也真是有点腻了。所以……”他欠了欠身,凑近祁涟的脸,“请你驯养我吧。我也会驯养你,这样,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就都会充满阳光了。”
  后来薛垣明白,这话不能随便说,因为它是一个魔咒。
  就在他不经意说出口的那一霎,这个魔咒已悄然加诸于他和他身上,与命运难解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  

  ☆、驯养

  虽然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个人侧身躺着,也能容得下。
  睡觉前,薛垣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平放在旁边。明天一早他直接从这里去办公室,制服弄得皱巴巴的不好。
  他只穿着衬衫上了床,钻进薄薄的被子,与祁涟相对而眠。
  “你睡觉会不会踢人?说不说梦话?”他问祁涟,“我睡觉很轻,还有起床气。如果你吵醒我,我会狠狠打你。”
  “一定不吵醒你。”祁涟像作出保证似地说。他对这种情形很新鲜,兴奋得像第一次去郊游的小学生,不停冒出问题:
  “在‘外面’生活,是自己一个人睡觉吗?”
  “不一定。有的人自己一个人睡,有的人和别人睡一起。”
  “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差不多。——呃,有时也会做些其它的事,你以后就会懂了。”
  “哦。”
  祁涟安静了不一会儿,又继续发问:
  “你在外面的时候,会和别人睡在一起吗?”
  “会啊,不过已经是十七八年以前的事了。”
  薛垣回忆起遥远的童年时代,他和弟弟每天晚上都不好好睡觉,打着手电钻在被子里玩扑克,输的人被对方弹JJ。
  弟弟总是输,被弹得嗷嗷叫,薛垣严肃地训斥他:“小声一点!被妈妈发现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带你玩了!”
  弟弟薛域比他小两岁,和他一样有一头金发。他依稀记得弟弟长得挺可爱的,露齿而笑的样子也算得上好看——如果不考虑他当时正在换牙,豁着嘴巴的话。
  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微微的触痛。
  那家伙,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二十四岁了。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和小时候相像吗?
  在这些纷乱的念头里,困意渐渐涌起。薛垣沉沉闭阖了眼眸。
  ……隐隐约约,有被注视着的感觉。
  很像几天之前在宴会厅里那两道满怀恶意的视线,但又似乎有所不同。
  薛垣在一瞬间驱散了睡意,凌厉地陡然张眸。
  并不是梦境。他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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