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舒适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伸了伸懒腰。
他彻底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吊灯,陌生的床,陌生的屋子,令他心一怔,双手一撑,猛然坐起来。
“你醒了。”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詹皓天警惕地望着刚刚走进来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气质雍容大度,一看就是学者的类型。
“这里是医院,我是院长白一帆。”
“白一帆?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你叫詹皓天,身上中了莫名奇妙的毒,而且小脑曾经有块肿瘤。”
白一帆一点都不介意詹皓天傲慢的语气,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屏息凝神,测算着他的脉象。
“你认识梁博士?”
“嗯!”
“是他送我来这里的?”
“嗯!”
“你有办法医治这种病?”
“嗯!”
“但是就算你有办法医治我,我还是要马上离开。”尽管詹皓天听到有办法医治这种病,有短暂的喜悦,但他没有忘记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他摔开白教授的手,一边说一边就想下床。
“年青人,你觉得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你可以走出这间屋子吗?”
白一帆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眼睛自然地看向詹皓天受伤的腿。
“你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逞能了,这里不要说远离市区,就是走到大马路也需时1个小时,而且这里没有电话信号,也没有网络,就算给了你轮椅,请问你打算怎么走出去呢?”
“什么?你这里究竟是治病救人还是软禁他人。”
没电话信号?没网络?开什么国际玩笑!
“医院,当然是治病救人,没有这些也是治病的措施之一,现代人手机控,网络控,已经让人丧失了基本的交流能力,屏蔽这些,病人才能安心养病。”
白一帆慈祥的面孔吐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看来,这白院长不是一般的人,和他对着干,自己绝对得到任何好处。
如今腿受伤了,如果再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就真的没办法走了。
詹皓天思索片刻,态度变得谦和地说道。
“我真的有要紧事,白院长,能不能把电话借给我,我就打一个电话。”
“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就是不要让家人为自己担心,这个道理都不懂,你别想照顾别人,从今天起好好治疗,吃完早餐后开始!”
看着白一帆转身离开的背影,詹皓天整个都懵了。
他是被人放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了吗?
环顾屋子四周,装修简洁大气,挂着四幅春夏秋冬的水墨画,透着浓浓的文艺气息。
这里还真不像一家医院,透过四方的木窗,看向外面,零零星星有人经过,没有穿医院的制服,是休闲的套装,更显轻松。
有人轻扣了两下木门。
“进来!”
“詹先生,这是你的洗漱用具,10分钟后会有早餐送上来。”
“嗯!”
训练有素的护理工退下后没多久早餐端了上来。
一碗白粥,一个咸蛋,三个菜包子。
还真是够可以的,没油,薄盐,够清淡。
昨天一天在警察局没怎么吃,对着如此简单的热食,詹皓天三两下就把它消灭光了。
有了能量的支撑,詹皓天的思维渐渐清晰。
杜燚明知自己昨天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出现在警察局,怎样都说不过去,而且不只他一个,单波和自己的私人律师都同时消失,这绝对不是巧合,这只能说明他们是故意避开他。
虽然是梁博士把他转到这里来的,但作为他私人医生梁博士没必要耍这花样,而且他并不认识杜燚。
能认识他身边三个关系密切的人,助理是一个,但助理是执行指令的,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行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身边最重要的人~顾盼盼。
联想起昨天早上发生的离奇事件。
顾盼盼,想不到我一世英明,这次还真被你耍了!
☆、第一百七十章 任性的安排
虽然詹皓天不知道梁博士和顾盼盼见面的事,但是如果没有人授意,就算梁树人有再大的胆,他也不可能不通知单波,而作为死党的单波和杜燚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实,他的病情有了变化。
而这种变化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没有人敢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所以才在这关键时刻配合了顾盼盼的计划。
此时此刻,詹皓天不为自己的病情恶化而担忧,却是为顾盼盼自作主张的态度而恼怒着。
他堂堂男子汉怎能任由一个女人摆布呢?
就算她本意是为了他好,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虽然如果她和他照实说,他也未必会听她的。
可是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怪不得她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任性的安排。
看来她生病的这段日子,自己把她宠坏了,这是她野性的回归吗?
还真是差点忘了她一直都喜欢凡事和他抬杠的。
什么时候她学会公然挑战起男人的自尊了,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詹皓天堵着一肚子气,感觉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脸色黑沉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整个屋子都因为他阴冷的气息而降低了几度。
“詹先生,这是为你准备好的笔墨!”
“先放着!”
“白院长说了,每天要练字1个小时。”
“1个小时?!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是的,白院长说这也是中医疗法的一种。”陪护的工作人员还真是专业,丝毫没有受到詹皓天情绪的影响,面带微笑,一脸淡定从容。
“如果我不写呢?”
“如果詹先生不喜欢写字,我们可以提供古琴或字画的选择。”
“呵呵,你们的白院长还真是逗,这里是琴棋书画培训班吗?”
见过奇葩治疗的,还真没见过治病需要学琴棋书画的。
“那詹先生的选择是?”
“写字!”
“好的!”
护工立刻给了詹皓天一个拐杖,扶起他走向旁边的书桌。
其实对于毛笔字这类国学文化詹皓天还是甚为熟悉的,从小在家里他就见爷爷詹学宇经常在书房大笔挥毫,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也没少在旁边陪伴。
詹皓天的领悟力高,生性聪明,看得多,自然学得快,久而久之也写得一手好字。
可惜爷爷去世以后,他一来怕睹物伤情,二来杂事繁多,根本没有那样的心绪静不下来,更不可能有那种雅兴。
好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如果股票的事真得出了问题,单波和杜燚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上门的,他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
目前的形势是没有消息就代表好消息。
至于顾盼盼,他有得是时间和她清算。
难得乐得清闲,詹皓天拿起毛笔,在淡黄|色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忍。
第一次写手法有些生疏,结尾有点不流畅。
詹皓天感觉不满,随手一搓,纸团被扔进垃圾桶里。
再提笔,这次形如流水,一气呵成。
大气,端正,充满力量。
看着面前的字帖,詹皓天微微扬起了嘴角,心似乎渐渐放松下来,连肌肉都不再紧绷。
就这样连续三天,詹皓天过着三餐定时,闲来看书弄墨的休闲日子,直到他的脚可以慢慢行走。
观察了几天,詹皓天知道这里虽然远离网络,通话信号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号的,在某些偏僻的角落还是可以接收的。唯一知道外界的消息就是每日的新闻报纸,每天都会很准时早餐和晨报是一同送来。
今天也不例外,早已被詹皓天美色迷惑的小护士小璇第一时间递上了报纸。
詹皓天只是扫了一眼主版的标题,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版头条上硕大的字体放在明显的位置上,让人一目了然。
“MT公司涉嫌操控天宇公司的股价,其总经理和财务总监等一行6人被带到警局调查,天宇集团的股票今日暂时停牌。”
哈哈,成功了!
他们真的掉进陷阱里了,哼!让你们后院起火,乱了阵脚,那么三天后天宇复盘,股价暴跌,就是绊倒你们最好的时机。
“小璇!”詹皓天大声呼叫。
“怎么啦!詹先生!”
“把你的手机给我!”
“是!”不需金钱,就可以轻易买通了一个人,看来男人的美色也有用武之地。
只见小璇护士赶紧拿出手机,然后乖巧地关上房门,在外候着,帮他看水!
“杜燚!”
“皓天!你怎么…?”杜燚的声音有少许疑惑,不是说医院没信号,电话打不通吗?
“我们现在的资金还缺多少?”詹皓天也不多言,直奔主题。
“手头还有10亿,今天早上刚到一笔30亿,应该足够了!”
“30亿?你爷爷这么大方!”还真是意外!他还担心着呢。
“啊,这不是你筹的钱?”杜燚一愣。
“不是!”詹皓天根本没去筹资,只是在网上造成一个虚象,让MT的人掉下陷阱。
“那就奇怪了,不是你,是谁?”
“我问问单波,你留意复盘后的股价,在我们原先设定的价位区间内,全部买进。”
“好的!”
挂断杜燚的电话,詹皓天马上回拨了单波的手机。
“喂!”
“今天早上30亿是怎么回事?”
“皓天,你还好吧!”单波的声音充斥着满满的兴奋。
“拜你们所赐,我很好!回去我会加倍感谢你们的!”
单波一听詹皓天说话的口吻就知道有人生气了,哎,老兄,他夹在中间好难做人,他也好无辜,好不好!如果皓天不是病情有危险,他也不会被迫同意顾盼盼的做法。
就知道这小气的男人会记恨在心。
单波硬着头皮解释道:“盼盼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