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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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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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竹巷客栈到后,烟苏略微看几眼,就知道这里有些不寻常的变化,全都精心布置张灯结彩。“估计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吧?赶紧进去凑凑热闹捧个场子,看看又有什么稀罕的事情怎样?”睿王对沈家的事情并不清楚,所以很好奇,就连语气中都充满着未知的新鲜感。
  “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有个丫鬟捧着插着鲜花的花瓶跑过来,看见沈皎筱等三人,顿时愣住并且有些无语凝噎,把花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后顺手揉了揉眼眶,这应该,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小姐也是沈家的闺女,难道就不可以以睿王妃的身份特地前来探望吗——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这样张灯结彩是有什么大事?”烟苏迈着腿款步上前,指着那丫鬟的鼻梁骨咄咄逼人地说着话。现在的丫鬟倒还真是所谓的墙头草,以前怎么没见她们这样毕恭毕敬和不战而栗的?
  爹爹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恰好跟沈皎筱那跋扈的眼神对视,不免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疑惑不解地问道:“睿王妃您怎么来了?”这位亲生闺女如今可是睿王妃,是根本就招惹不起的人物。
  她嘴角勾起笑意吟吟,这睿王妃的身份么倒还真是挺好使的。于是她道:“某些人是心虚还是怎么样?难道看见睿王妃还不行礼?眼睛白这是用来察言观色的,不是明知故问装瞎子的,清楚吗?”
  所有丫鬟姑姑都屈膝行礼,生怕得罪睿王或者睿王妃。而且这些丫鬟姑姑行的竟然还是跪拜礼,她们都异口同声道:“睿王妃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容颜永驻万福金安。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就连将军爹爹和夫人们也都只好乖乖地屈膝行礼,同样轻声细语地附和着这些所谓奉承的语言。
  同样是沈家小姐的沈莘映是嫡女,可是当她看到这位出身庶女的睿王妃却也只能退让。毕竟退一步天涯海角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好:“祝睿王妃青春永驻,睿王文武双全。”
  沈橘惜也是嫡女,走出屋外见到这位昔日欺凌过的亲妹,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都起来了:“睿王妃青春永驻,睿王文武双全,千岁千千岁——”她也情不自禁地行跪拜礼,说话的时候略微还有些颤抖。
  “今日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竹巷客栈都张灯结彩,是因为天气晴朗,还是有别的喜事需要庆祝?如果事有好事情,那可绝对不能瞒着我。”沈皎筱轻蔑地挑挑眉。她阴差阳错坐在睿王妃这个位置上,也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哪。她沈皎筱现在是什么?是权利无穷的睿王妃。
  某个识相的姑姑默默地走上前来,毅然决然背叛沈家,她在沈皎筱耳旁轻声细语道:“是沈莘映和沈橘惜小姐,她俩说要把睿王从您的手中夺过来,并且还说什么要爬上睿王妃这个位置,这样就能取代您,然后还准备把您千刀万剁。她俩竟然还说了很多大逆不道之言,说是您肯定会被五雷轰顶而且不得好死等等。”
  沈皎筱脸上挂着的笑容满面令人战栗,“还真是不要脸的亲姐,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乃卑鄙龌龊无耻之徒,我沈皎筱这个睿王妃没你们这俩亲姐。”话罢,她给了这俩亲姐每人三个清脆的巴掌,将她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抹杀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心狠手辣毫不怜香惜玉。这种感觉,还真是够爽,算是报仇雪恨吧,沈皎筱这样想着,“还有怀化将军,我就当不认识您吧。从前的事情也一笔勾销,爽快点,这样就不用再继续藕断丝连下去,省得麻烦。虽然一笔勾销,但我可没说我沈皎筱就这样冰释前嫌。”
  心早死。
  拿什么做拼搏的代价?
  沈橘惜噙着泪花,说半字就要停顿些时候:“现在你沈皎筱已经是睿王妃,可你难道忘记以前亲姐是怎么对待你的嘛?”说得仿佛以前她对待沈皎筱很好似的。果不其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影后,演技真是无懈可击。
  沈皎筱听完,眼神并不迷离恍惚,只是无缘无故想起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莫非是快要变得更烟苏差不多了?爱想以前的事情,“既然你沈橘惜偏要这样恬不知耻地说,我也没办法应,真是有口难辩,那我就所幸在睿王的面前讲些让沈家丢脸面的事情吧?这样如何?”她沈皎筱绝对是比烟苏要惨,惨几千倍,惨几千万倍。
  如果说到生不如死这个词语,沈皎筱绝对可以立刻让往昔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可惜她的眼泪也只是会停留在眼眶里打转,根本就不可能掉下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沈皎筱自然是坚强的。
  就只是说说往日的事情而已,又怎样?难道她沈皎筱还会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怎么可能。如果她真的那么脆弱,就不是那个沈皎筱了哪。
  “很久以前我娘亲硬是要生下我来,亦是血崩而死亡,所谓的亲姐就跑来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没娘的孩子,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我,把我当成丫鬟使唤来使唤去,搞得好像我上辈子欠她们钱没还。要不是那时候我性格还算是坚强的,脾气更是倔强,死活把那些冲动埋藏在内心深处,随后把那些事实尽力抹去,如今也不可能登上这睿王妃的宝座哪,是不是?”沈皎筱这番话的语气颇有些玩味的感觉,听起来平平淡淡,说起来真的就像没发生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般。可是这种事情是悲哀的,或许除了她,没多少女子能忍让三分。
  沈莘映立马站出来,故作冤枉道:“沈皎筱你明明就是在骗人,还栽赃嫁祸,真是不要脸面的庶女。你究竟想让睿王怎么看待沈家?”她其实也不敢对睿王妃指手画脚,只能提高分贝朝爹爹那边求个解决的办法。
  沈皎筱的眼眸忽然亮起来,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点起来的某根蜡烛般,“栽赃嫁祸这种事情睿王妃怎么可能做,就算要做也不可能亲自做吧?倒是以前你俩嫡女犯下的错误都是由楚楚可怜的沈皎筱我来背黑锅。对了,怀化将军,您还真是喜欢偏袒那些死不要脸的嫡女的好爹爹啊——我沈皎筱很佩服。”她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还想拔下发髻旁另外某根用来装饰而非用来固定发髻的银簪,大步流星迈到前面把银簪□□将军爹爹的某个地方,随意插到那里都行。最好,还能疼得这个怀化将军死去活来。
  睿王想要把她带走,乘船赶紧回到睿王府里去不再继续闹事,不过她也会武功,甚至武功和睿王是不分上下平分秋色的,可是沈皎筱单单用犀利的眼神就解决了问题。做事坚决有毅力,这才是唐唐的睿王妃沈皎筱。
  怀化将军差点就要当场晕过去,丫鬟姑姑赶紧跑过去扶着怀化将军,有些丫鬟姑姑还特意绕路避开沈皎筱走。沈皎筱已经彻底改变,从头至尾,有些人想要折腾她沈皎筱的念头,自从她登上王妃的宝座就已经果断放弃。沈皎筱,肯定不会再经历冷嘲热讽了罢?
  俩嫡女脚步沉重地走上前去,掉下来几滴鳄鱼的眼泪,堪称所谓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喏,其实她俩貌似也并没有那么悲伤。这种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只是好吃好喝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出来的嫡女哪,还真是比睿王妃沈皎筱都要冷漠几分。她俩不禁皱起用远山黛画的淡眉,道:“沈皎筱你这样对待爹爹这位怀化将军,肯定会遭到天谴。你就等着吧——”
  沈皎筱漠然置之,不去理会她俩的死乞白赖跟无理取闹,未曾多说半字,拉着睿王的手潇洒地离开竹巷客栈,前往乘船之地回睿王府。这次乘船相对于之前的经历,就显得较为风平浪静,仿佛是在无意之间安宁平静了许多。
  温润如玉的手指端起瓷杯,睿王专心致志地看着瓷杯上的那些细微末节不起眼的字眼,仿佛莫名其妙就陶醉于此。“是什么东西让竹笋变得如此陶醉?茶杯上有有意思的图案或者很有韵味的诗词吗?”她抢过睿王正在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瓷杯,睁大眼眸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茶杯上貌似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人两处销魂。”沈皎筱声音清脆咬字清晰,读出来倒是别有番不同的风味。看来倒也是,这种不温不火却相敬如宾的感情最持久最销魂。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延续传说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故事吧?
  睿王不知为何低着头,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面朝沈皎筱并温柔地闻道:“皎筱你有没有那种特别憎恨的人?比如说怀化将军哪那俩跟你作对的沈家嫡女哪之类的?”
  她想起那些人就心生厌恶,冷漠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蔑视,“当然有憎恨的人。虽然我沈皎筱不可能宽容地一笑泯恩仇,但是可以一掷决生死。以后我绝对会让我憎恨的人加倍奉还,冷嘲热讽,无休无止的欺凌等等。竹笋你必须要记得帮我,这样以后我发誓我不会再叫你竹笋了。”
  “虽然我很喜欢竹笋这个名字,特别是皎筱你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但是作为你亲爱又温柔的夫君,我肯定是会拼尽全力帮助你的,哪怕两肋插刀,都愿意拔刀相助,上刀山下火海这种老套的词语我就不多说了。我安舟睿,绝对是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的。”睿王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完全忽略了对面坐着的烟苏的感受。反正他安舟睿从不介意沈皎筱是沈家庶女的出身,也根本就不嫌弃她。
  因为沈皎筱她确实是懂得放弃,懂得珍惜,懂得掌握主动权。睿王相信以后她会是很厉害的角色,心狠手辣,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还能给予他指点迷津。沈皎筱从这时候开始,就成为了夤夜皎。

  元旦盛宴

  皇殿摆满暖手的银丝炭炭盆,每张御制紫檀桌都被围上圈花瓶做点缀。熙熙攘攘的官及剩余官家小姐,官夫人也都陆续来到皇殿,参加今晚陛下特意亲自举办的。而跟她早已断绝关系的将军一家,自然要前来参加。
  “首先朕在这里,祝愿朕的亲弟睿王与沈家小姐沈皎筱圆满长久,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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