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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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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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夜不归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这次我没有走远,只是去了楼下不远处的小酒吧。我没有打算逃家,我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因为最近晚上我一直失眠。
  我要了一杯掺了果汁的洋酒,找了一个光线很暗的角落坐了下来。我不打算在这里宿醉,也不打算在这里艳遇,我只是想离开他那套房子,远离那种近似乎于幽禁的感觉。
  我对酒吧里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所以酒吧里有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节目,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独自坐在那个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酒,默默地想着该如何结束这场和林锦晖维持了还不到两年就已经疲惫不堪的关系。
  这时我偶然发现衣服袖口里有一根黑色的头发,抽出来一看,直直的、硬硬的,黑黑的,短短的。我的头发有些软,是褐色的,并且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理过发,也长得很长,出门前我还在后脑上绑了半截马尾。
  衣袖上这根头发,应该是林锦晖的。不记得这件衣服何时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只恍惚记得这衣服是他买给我的生日礼物,说恍惚记得,是因为我的生日,他都买很多件礼物,这件衣服可能只是其中一件,或者可能不是。
  今年的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他想好买什么给我没有。但对我来说,他买什么都已经无所谓,礼物如果只单纯是一种形式,那就不再讨人喜欢。
  想着礼物的事,我倒是希望他送我一顶降落伞,好从那28层跳下去。我是不曾想过跳楼自杀,但我曾经想过如果自己长了翅膀能飞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只有整天关在屋子里的人才会这样异想天开吧?于是我笑了起来,正好酒吧里响起圆舞曲,我便带着两分醉意跟着音乐晃起了身子。其实我酒量并不好,不然昨晚也不会才两杯红酒下肚就浑然不知以后的事情了。
  当我晃到脖子有点酸停下来睁开眼睛时,忽然发现桌子对面多了一个男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这酒吧应该不是Gay吧,这对面的男人也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但他的眼神真的会让人多心,目光中痴迷的成份坦率得有些露骨,任谁也无法忽略。
  我只是来打发时间的,不是来外遇的,所以我下意识地摇了下头,转开了脸。这时我看见吧台里的酒保正往我这边瞄,眼神怪怪的。
  我想我该走了,于是我不再看任何人,起来就往外走。当我走出酒吧的大门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个声音清晰地叫道:“嗨!何酉真!”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见刚才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就站在我身后,带着一脸认真而坦诚的笑容看着我。
  我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我没有问,我想如果他不想说我问也是白问。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然后上前一步抓过我的手把名片放在了我的手里。“如果你想找人说说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出于礼貌,我没有拒绝他的名片,但在我走进我住的那幢公寓大楼后,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丢进了垃圾箱,甚至看都没有看那张名片一眼。我和林锦晖的感情是要走到头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开始一段新恋情。
  
  林锦晖每天下午都会回来,然后晚上再出去。我从来不问他晚上要去哪里,见什么人,他对我的不闻不问也习惯了,有时候甚至不和我打招呼就走掉了。尽管如此,他却从来不会让我饿肚子,他不是买好外卖放在家里就是下厨房做好饭菜摆在餐桌上,只是我吃的很少,多数都要他第二天回来丢掉。
  我依然每天晚上无法入睡,常常整夜整夜坐在阳台的玻璃门前,看外面如繁星般众多的街灯在傍晚亮起,在清晨熄灭。
  我和林锦晖同时过着这种黑白颠倒的日子,他白天在家晚上出门,我白天睡觉晚上发呆,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少,少到有一天我忽然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因为我愕然发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过一句话。
  于是我又去了楼下那间酒吧。虽然我还记得那个能叫出我名字的陌生人曾经给过我名片的事,但我并不是想要遇见他。对我来说,今天遇见谁都好,我只是想说说话,和谁说,说什么都无所谓。
  今天我出来得太早,林锦晖一走我就出了门,所以走进酒吧时正是人最多的时段,想找个位置都比较难。就在我四下寻找空坐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上次那个男人也在,而他的身边刚好就有一个位置空着。我没有犹豫便走了过去,反正只是找个人说说话,有“熟人”不是更好?
  他对我的出现似乎没有任何意外,甚至脸上有一种理所当然会遇到我的表情。既然如此,我想我的开场白会更熟络一些。
  “你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等我吗?”我落座后第一句就这样问他。
  他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笃定地回答:“不,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
  我笑了一下,尽管他的回答并不好笑。
  “你常来这里吗?”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答案是什么我完全不关心。
  “不,只有你来我才会来。”
  他的回答确实让我愣了一下,但接下来我没有再问他任何问题,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个人太老套,似乎想要立刻抓住你的心却用错了方法。
  见我陷入沉默,他便主动开了口:“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不。”我超认真地回答。是的,我一点也不好奇,不管他怎么知道的,我都不关心。现在我只想喝点酒,好让自己在凌晨入睡。话我已经说过了,虽然只有三句,但已经足够了,如果林锦晖每天能和说上三句话,我就会满足。
  还好那个人还算聪明,没有再骚扰我,但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座位,直到我喝完自己的酒,起身离座,他又像上次那样跟出来,在门口叫我的名字,并把他的名片塞给我。
  “这次不要再丢掉好吗?”他眼里闪动着真诚的乞求,这让我不免一震。难道上次他看到我丢了他的名片?他有在跟踪我?
  “你……”我咽下已经到了嘴边要问的话,然后把他的名片收进口袋。
  “记着,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想找个人说话,就可以打给我。”他说话的语气像一位心理医生。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也许,他就是林锦晖安排的心理医生也说不定吧,难怪他会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行踪。我失望并不是因为排除了艳遇,而是因为林锦晖,他应该知道我没有心理疾病,我没有得自闭症或是犹豫症,我只是对他失去了信心,甚至失去了继续爱他的力量。如果他以为这些问题可以让心理医生来解决就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节

  第二天下午,林锦晖回来的三个小时以后,我知道了昨晚那个男人不是他安排给我的心理医生,因为在给我洗衣服时他发现了那张名片,并在我们同居快两年以来第一次扇了我一个耳光。挨打有一半是我自找的,本来他有心平气和地问我那张名片是哪里来的,是谁的,但我拒不交待,所以他才生气打了我。
  这个晚上,他没有走,但我打从心底希望他消失。他今天情绪很不佳,以前他从来不会在我说“不”的情况下乱来,但今晚,尽管我对他大声地说了好多“不”,但他还是把我压在床上霸王硬上弓,甚至把我的双手绑在床头以忽略我的抗拒。我哭了,真的哭了,很无助也很无奈。我不知道林锦晖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完全和他平时文质彬彬的表相大相径庭。
  被他弄痛的不只是心,还有身体,他毫无前奏地进去,把我弄到出血。虽然他发泄过后把我的手松了绑,但他不道歉也不安慰,只顾自己坐在床尾抽烟,我蜷缩在床头,痛到不能动,我想跟他说分手,但我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只隐约在想,其实他没必要这样伤害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想要离开我,我都会说好,不管他对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恨他,因为今天我所面对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当初愿意的,现在我也没理由抱怨。
  我不知不觉睡去,尽管心灵和身体都在疼痛着,但只要他在家,我就可以入睡。
  被林锦晖叫醒的时候,我恍惚看到时钟指在凌晨三点多。他拿着水杯和药片坐在我面前,伤感地看着我,轻声说:“吃点消炎药吧,然后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想吃,但我还是顺从地接过水杯,把药片吞下。我已经习惯了,只要是他的要求,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吃,大概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所以昨晚他才对我说的“不”做出那么强烈的反应。
  错的人总是我,从头至尾。
  他应该是去过药店了,因为他拿出一堆从来没有在家里出现过的东西:酒精、碘酒、药棉、止血钳、云南白药、抗生素油什么的。我不声不响地翻过身很难看地曲着双腿趴在床上,任由他用那些奇怪的东西弄我的伤口。他不处理我也不会死,但他要弄就弄吧,也许这样做他心里能好过一点。至于我,后面那破裂的伤口并无大碍,最多几天就会好,真正不会好的伤口是在那颗已经不再按规律跳动的心口上。
  处理完伤口,他让我躺好,然后俯身下来,温柔地吻我。这算是道歉吗?我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也不想回应他。我想我是在生气,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他吻了一会,大概觉得无趣便抬起头,一面抚弄着我的头发一面轻声叫我:“酉真……”
  “嗯……”我轻声应着,但没有睁开眼睛。
  “你还爱我吗?”
  我笑了。不好笑吗?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爱他,虽然现在已经力不从心,可我还是爱他。我在这套房子里呆了将近两年,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如果不是爱他,我会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里吗?可他却在问我是不是还爱他?
  我终于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反问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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