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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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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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子皆要他讲些经卷书法,陈尧咨心里不禁一丝苦笑,也来者不拒,谈起这书法之要以,侃侃洒洒,挥毫几笔,更是得这些士子称赞。

凌云的山间,两岸千涧争流、万壑竞秀、众流并注、山峦汇聚,树木以竹、松、杉为多,连绵青翠,常年不凋。这如同读书之人,后生有人感为先。

………………

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五月有了一些夏日的炎热,日出照的人有些微微的汗,桑柳绿叶,道旁争艳,松衫的青色,如远山的眉黛。

大桥陈氏祠堂,陈尧咨与陈尧叟走进这陈氏祠堂。这是陈尧咨对这宗祠的第二次记忆,第一回的记忆,他从没见过,这一次,他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这陈氏的宗祠。

大桥无桥,大河无河,南部小县,虽是边陲,却不乏奇事,微热的日出赋予这大地的汗味的气息,草地的露水在艳阳下,微微的散开了雾气。

陈氏宗祠不大,粗大的圆木柱子梁,勾瓦参差,堂外几株松柏,这不大的屋子,却供奉着从颖川迁至南部县的数位陈氏族人,其中就有陈尧咨的祖父陈德。

但看这屋外,一幅横大的对联,上联道:玉宇无尘千顷碧,下联是:银灯有焰照*光。这便是陈尧咨的记忆最深之地,陈氏宗祠。

陈尧叟笑道:“三弟,自那年你前来祭祖之后,人便性情大变,却是令娘亲省心不少。想你幼小之时,皆是顽劣,父亲最为担忧,没想现在你已是名满成都府的才子,这都是我陈氏祖父相佑之缘故。今日前来,定要多多祈福,会试必能高中。”

陈尧咨心里苦极一笑,那个陈尧咨自然是顽劣不堪,可他却并非那人,虽然不免还是受到那些孩童心性,却是大有所成。

“我知晓了,大哥。”陈尧咨回道。

今日祭祖,陈府之人来了马车几辆,也多达十几人,备的供奉更是繁多。实伯忙碌的指挥这这些人摆放这祭品,倒也不亦乐乎。

陈尧咨笑道:“大哥如今进了翰林,必能早闻官家之意。”这翰林乃是皇家之御用,也便是军机顾问一般,能进入翰林之人,后多是宰辅阁部之员。

陈尧叟微摇头,道:“在汴京,圣意不明,却是为难,父亲如今出任京东路转运使,岂不是有意避讳之。”

“避讳?”陈尧咨心里惊异,“避讳什么?”

“你自然不知道,”陈尧叟笑道,“如今官家,疏远太子,而亲近吴王之人,太子虽有怨言,却不敢多言。父亲身在太子宾客,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因而才求为转运使,远离东宫。”

这权力争斗,他最是不喜,可他只是知道,最后的胜利者,必定是属于真宗,可为何牵扯到了吴王,难怪官家不肯追查吴王之事。

“那赵恒呢?”陈尧咨不禁问道。

“你小声些,”陈尧叟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左右无人,才舒了口气,道:“这王爷之名,其实你随便敢直呼的。”

陈尧咨嘴角一笑,道:“那他是如何了?”

“蜀王本就不得圣上喜爱,自几年前边命其领蜀地。”陈尧叟道。

这怎会如此,陈尧咨不禁摇了摇头,道:“他便是蜀王?”

“对,难道你不知晓么?”陈尧叟问道。

“原来是他,”陈尧咨蹙起了眉头,这真宗柔弱,原来真有这性子,难怪他不受官家喜爱,可最后,他却是大宋朝的主宰。

“大哥此言差矣,”陈尧咨摇了摇头,目下最受恩宠,并非便能荣登九五。”陈尧咨细思片刻,说道。

陈尧叟闻此,不觉道:“那依你之意,这是为何?”

陈尧咨坦然笑道:“以当今圣上之智,这储君之选,必不会早早定下,这只会对储君不利,他会把那些落选之人,放在最耀眼之位,这是一种保护。”

陈尧叟想了想,不觉道:“那依你之见,咱们陈家该如何?”

陈尧咨微微笑道:“咱们大可不必插手,如今官家已是垂年,想来应是不远,最好不去趟这浑水。其次,咱们可交好蜀王,蜀王定不会负咱们所望。”

陈尧叟心下也沉思了起来,道:“父亲之意,也是远离是非,而今马府也不愿参与这争斗,只是朝中派系依旧,还是早做准备。”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已过,小弟我也将如成都府,想来合该是努力习书之时了,科举取士不远,成都府的士子资格还未曾做定,若是不努力一番,还真辜负了父亲所望。”

陈尧叟点了点头,道:“二弟也在滑州,据闻其言,今岁将擢入枢密,到时咱们兄弟三人,可在汴京相聚。”

陈尧咨点了点头,他却知道,这科举之难,那是如此容易的。

第七十九章书院轶闻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江南的风光依旧如春风般的竟艳,水乡的柔丝如同团扇的美人,婉约小家碧玉,步态莲动生辉。

杭州城,吴王府。

吴王赵元份却是难以高兴,这本是好诗好词之季节,吴王府却没有了往日的大宴宾客,也并没有文人骚客赋诗填词,但这吴王府的气息,却是有些低沉,与这江南的春色,没有一点滴的江南气息。

“咱们成都府传来消息没有?”吴王品着香茗,问道。

他身旁站着一位中年人,冠衣礼服折扇轻摇,忙的躬身道:“前些日子,朝廷快马来报。成都府知州章大人都被满门抄斩,官家似是知晓了些什么风声,但不想此事牵扯过大。”

“什么,满门抄斩?”

吴王吃了一惊,握着茶盖的手紧紧的卷了起来,喘气的呼声越来越大。

“拍,”案几上的清茶打翻在地,吴王的拳头里渗出些丝丝的血迹,脸上狰狞般的扭曲,“本王数年经营,毁于一旦,毁于一旦……”

“……滚……”

良久,吴王突然爆发出了惊天的怒气,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这些下人家丁们,忙的连滚带牌,生怕自己受到这王爷的怒火殃及。

“都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吴王深深的呼了口气,怒声吼道。

“王爷息怒,”那侍候的师爷急忙的劝慰,“王爷何必如此动怒,章大人向来颇为自负,不听他人之言,才有今日之祸。”

“是谁?”吴王恨声道。

“此人王爷想必听说过,此人乃是成都府的解元,陈省华之幼子,唤名陈尧咨。”这师爷忙的禀告。

“是他?”吴王心里不禁一惊,“此人本王倒也听闻过,当年父皇召他入汴京,那是他不过才总角之龄。”

“正是此人,”师爷道。

“他与范宽又授业之恩,因而才出手相助,不然就凭着那范宽一人,章大人足以与之周旋。”

“原来是他,”吴王眼里快要冒出星火,“本王就想,凭着那老三,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原来是有人相助。”

吴王更是疑惑:“那陈尧咨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怎么会如此本事?”

师爷憋了憋嘴,低声道:“王爷莫非不记得,当年紫宸殿上的辽国使团?”

这一提点,吴王不禁点了点头,当年的陈尧咨就非比寻常,而今是如何,谁又曾知晓,至少那为人谨慎的章大人不栽在他手中了么。

“禀告王爷,王府外又一落魄的书生求见。”一个亲卫匆匆走了过来,忙的道。

“书生,”吴王想了想,这些日,并没有设宴,怎么会有什么书生求见,心里本事烦乱,哪有那些闲心,忙的挥了挥手,“就言本王不在府中,让他来日在来吧。”

那亲卫道:“小的也是如是相说,可那书生说……”

“说什么?”师爷问道。

这亲卫道:“那人说,只要王爷看到这折扇,便知晓一切。”

“折扇?”吴王看了看身旁的师爷,心里疑惑不已,蹙起了眉头,道:“呈上来吧。”

那亲卫递过折扇,站到一旁,吴王看着那折扇,手中顿时颤动,脸上更是激动不已,忙的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亲卫忙的领命走了出去,不到片刻,便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走到吴王身前,忙的下跪行礼,“草民章明诚,拜见王爷。”

师爷看了看这年轻人,脸上如同街上的乞丐,梳洗的发髻凌乱不堪,浑身如同在泥土里趟过,再也不复了往日的风雅翩翩,这不是章明诚章公子是谁。

“你是何人?”吴王自然不傻,不免要试探一番。

“草民章明诚,家父添为成都府知州,今逢此难,特奉家父之命,拜会王爷。”

“你有何凭证?”师爷出口问道。

“那折扇便是凭证。“章明诚道。

“不错,”吴王点了点头,道,“你来禀报,却有何事?”

章明诚站起身来,从衣衫里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蜀王拿过一看,这的确是章大人的笔记。不禁细看了起来,成都府之事,因果始末,据细言出,吴王点了点头。

吴王道:“此事本王明了,你就在王府修养些时日,本王自有计较。”

章明诚点了点头,道:“王爷还请为父亲做主。”

“你放心,”吴王咬紧了牙关,“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吴王微微道,“带章公子下去休息。”

章公子点了点头,跟着下人走了下去。

……………………

时光如斯,是年五月初七,陈尧咨与陈尧叟便要往成都府而去,这一回来,已是想尽*光事,却知夏日长,不觉几日,这夏日的气息已是在流淌。

长亭依稀,柳丝难离葱难系,正是柳絮纷飞时节,陈实在翠柳长亭为两人送行,南部县令、县尉诸人也赶来相送。今日陈府不同于往日,如今陈省华入朝为官,也是显居要职,这陈尧咨三人,更是功名在身,南部县人,谁不钦羡称赞。如今之陈府,说为南部县第一,也不为过。

陈尧咨与陈尧叟作别几人,笑颜相与,实伯道:“两位少爷在外,自是不需老奴挂念,有书信捎来,便嘱咐就是,老奴定早些准备好。”

陈尧叟点了点头,道:“实伯,府里多亏你上下打点,父亲与娘亲都在汴京,里里里外外的操劳都是你一人了。”

陈实点了点头,挥手送别二人。

南部县至成都府,不过几日光阴,贺山驾马车又是很是娴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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