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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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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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子箫沉声道:“我没你想得那么无耻。”
  “我哪里说错了么?真难为你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妻子,还要对别人负责。”
  花子箫又一次静静地看着我,陷入了沉默。
  见他默认,我心情更烦躁了,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说道:“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要负责,所以我们以后也没必要见面了。”
  花子箫淡漠道:“东方媚,我和你已经成亲了。不管今后你打算如何,在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妻子就只有你。”
  “那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而已,你心里的妻子,不就一直是那个被你画了几千次几万次的人么?”
  花子箫微微一怔,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的三位夫君心里想的人也未必都是你,你又管我在想谁做什么?”
  “可是他们没要求我只跟他们任何一人,你却要我这么做。”
  “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只要我只想着你,你就可以答应只跟我一人?”
  我愣住。
  经过这个月不明缘由的折磨,我再偷偷想了一下如果只跟花子箫在一起的场景,忽然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发抖——如果跟他就像一般的夫妻那样……
  我在瞎想什么,一个人的感情是说变就变的吗?就像老爹说的,花子箫只是在地府待太久寂寞了,他想要一个人作伴,为此撒谎必然也愿意。
  我用力摇摇头,想让自己赶紧停止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早跟你说过了,三个夫君我一个都放不下,要么你老实跟他们和平共处,同时我也允许你想着你那娇妻。要么我们一拍两散,就这么简单。”
  说到后面我差点甩自己一个锅贴——我又说什么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回来不就是单纯道别的么,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馊主意!
  我立刻补充道:“当然,前者你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我道别来了。我走了。”
  简直快被自己的笨拙气死,扔下这句话我掉头就想跑。谁知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了过来:
  “好,我答应你。”
  风雨吹打着船篷。
  我像中了邪一样转过身子,呆呆地看着他:“答应什么?答应和我不见面?”
  “不。”花子箫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另一个。”
  我张了嘴,却惊讶得说不出一个字。这,这意味着什么?从今以后我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同时也不用和家里那三个宝说再见?
  我摇摇手:“慢着,有件事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
  “你说。”
  “我现在留在幽都,是因为我弟弟没长大,等他一成年,我没了负担,还是会去投胎的。你别指望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等你那娇妻。”
  “我知道。”花子箫淡淡说道,“晚点我就让人去搬东西,你在家里等我。”
  ………………
  ……
  老爹拿着烟杆,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吐了出来,指着我旁边的花子箫,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你还是把这个带回来了。”
  感受着少卿、必安还有骚狐狸齐刷刷飞过来的眼刀,我顿时有点如芒在背。
  “咳,爹,既然都成亲了,那就别再闹什么生离死别。我把话都跟他讲得很清楚了,我们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用手肘撞了撞花子箫,“是不是这样?”
  花子箫彬彬有礼地对爹微笑道:“在娘子转世之前,我会照顾好她的。”
  老爹的脸皱成了一团,又长长吸了一口烟,很是沧桑地卖力地吐了一口烟:“行啊,行啊。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
  “谢谢爹成全!”我笑盈盈地走过去帮爹揉了揉肩,“爹果然对我最好了。”
  爹一手夹着烟,横了我一眼:“看你开心成这样。真的很喜欢这小子是吧?”
  听见这句话,我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花子箫。他没太大反应,我却很不自然地强颜欢笑道:“不喜欢我干嘛要把他鼓捣回来伺候您呢。他虽然不会打麻将,但才华横溢是毋庸置疑的,以后没事让他给你写写诗,画个画,也好解个闷不是。”
  “得了得了,为父马上要去投胎找你娘,无福消受了。”爹站起来,“你跟为父来一趟,为父有东西要给你看。”
  刚好这一下我无颜面对另外三人,拍拍花子箫的肩,一溜烟跟着爹进房了。
  爹把一面镜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招手把我叫过去,袖子在镜面轻轻一拂,镜子射出灼目的亮光。
  我好奇走过去一看,却被里面的情景吓得握住了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父不想吓唬你,但你看清楚这个地方。如果你真的为了那个花子箫在阴间停留太久,这里就会变成你的归宿。”
  爹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炼狱火海。血池里爬满了被锁链套住的陈腐的尸体。我正被恶心得想吐,却留意到这些原来都不是尸体,而是被打入这个地狱的恶鬼。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像是肉串货物一样被狱卒拖到岸边,又扔入另一个血池。被拎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全是褪了皮的血红色,身体都烂得差不多了,血肉模糊得连鬼种都认不出来,留下的是飘满眼珠子和内脏的脏水。
  “这……这是无间地狱?”反胃感让我连话都说不完整。
  “对。”老爹指着那些被拖着走的恶鬼,“花子箫下去之前就知道那里是什么样,但他还是去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我闭上眼,不再看那令人作呕的画面:“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可能为了他耽搁投胎的。你尽管放心。”
  “既然你这么懂事,那就好。”
  尽管看了还是有点受不了,但我心里早就有个底,知道无间地狱很恐怖。但听说花子箫自愿去这种地方吃苦,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甚至连真正的原因都不愿意去想。
  随便他吧。
  反正只是凑个人数凑个热闹,等我有机会和少卿圆个房,他花子箫自然也就靠边去了。
  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等我出去的时候,花子箫并没有如我所想地被另外三个人孤立,反而还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尤其是少卿,好像喜欢他得不得了,我过去的时候,他拿着花子箫送他的上古兵器,还亲昵地搂住我的肩哗哗挥了几下:“媚娘,只要你不和花公子圆房,我允许你把他留在我们这了!”
  必安拨着茶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小王爷平日公事办多了,就老忘记自己在家里没什么发言权,真是让人同情。”
  “白长舌,你又有什么发言权了?”
  “你再叫一次那个名字试试。”
  “白长舌白长舌白长舌。”
  “唉,你们真是够了。”颜姬揉揉耳朵,手里把玩着花子箫送的金扇和玉茶壶,转眼一双勾魂媚眼瞥向花子箫,“美人子箫,果真是名不虚传。”
  而花子箫只是吩咐人把玲珑棋盘递给谢必安,谢必安一脸受用。
  看见如此和谐的一幕,我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几天之后,我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把花子箫弄到家里来。他偶尔会回花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行商,从柴油米醋到布帛绸缎到古董玉器无所不用其极,回家以后也是和大家吃了饭,和另外三位夫君打好关系就一人回房间歇着了。如果我不单独找他,他也不会来找我。
  其实我和三个夫君之前的日子也是这样过的,所以大家也都很快习以为常地进入了状态。可不知为什么,这事一发生到花子箫身上,我就有点受不住。
  第八日早上,他总算闲来得了一个假日,刚好这几天也一直下着小雨,我就偷了个懒请假待在家里,于是家里就只剩了我们两个。
  天没亮我就醒了,在各个房间里走了一两个时辰,也发出了不少声响,但花子箫用了早膳以后,便跟我说要回花府一趟,理由是太吵的地方他住不惯,想回去放松一下。
  我笑笑:“刚好我也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
  结果是,我们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回到花府以后,他也只是回书房里,蘸墨在纸上题诗。我就有些纳闷了,他不是空虚得要命需要人陪么,怎么还有这种闲情雅致题诗?
  写了一会儿,他忽然放下笔,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我:“你还没过早是么,我帮你去弄点吃的?”
  “不用了。”
  他浅浅笑了一下,便提起笔继续在那簿子上写字。
  我缄默了半晌,见他也没和我继续对话的意思,居然自讨没趣地问道:“你还在等你的娇妻对么?”
  花子箫蘸墨的动作停了一下,望了我一会儿,又垂下头继续蘸墨:“我们受了天谴,将永世分离。千年来,我们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我当然不会再等她。”
  “你若耐心等,是等得到她的。”
  “或许吧。”
  花子箫那份云淡风轻让我莫名有些火了。我盯着他几乎要爆发。他却没看我便道:“娘子心里有不快,大可直接说出来。”
  “我没什么不快的。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是在浪费时间。”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跟你几个夫君不也都这样相处的么。”忽然他放下笔,扬眉朝我笑了笑,“还是说,你想和我再过一次夜?”
  小雨轻寒,风盈满袖。
  那张如画的脸真是美丽得难以言喻。真是无法想象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我胀红了脸,起身就走,手腕却被他拽住,硬生生地拖了回去。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反感地想要挣脱,但他力道十足,我丝毫动弹不得,恼道:
  “放手。”
  他非但没放,还垂下头来吻了我一次。我连忙别过头躲开,他却跟着侧头再次吻下来。接下来,无论我怎么躲怎么逃,他总是会强拧过我的脑袋吻住我。伸手在他身上乱打乱敲,他也毫无反应。
  这近似于流氓的行为终于在我呜咽的时候停了下来,花子箫渐渐松开了手,把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对不起。”
  我红着眼,声音沙哑:“你前妻是傻子啊,被你这样等还不会感动。如果我是她肯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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