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帝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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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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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卫州刺史,汲郡和信都郡太守。东征开始后,出任左武卫将军至今。王仲伯是王仁恭的侄子,一直追随王仁恭征战沙场。

如今王仲伯是杨玄感兵变的主要策划者和执行者,那么远在辽东战场上的王仁恭呢?他是不是也是杨玄感的同党?是不是和兵部侍郎斛斯政、弘化留守元弘嗣、左候卫将军李子雄一样,都是兵变的主要参与者?兵部侍郎斛斯政加上左武卫将军王仁恭,还有左翊卫将军赵元淑,还有许许多多藏在黑暗中的人,这些人如果联手在辽东战场上发动兵变,就算失败了,也足以拖延皇帝和远征军南下平叛的时间。

伽蓝越想越是惊惧,愈发坚定了火速杀向黎阳的决心。

柴绍出面斡旋,魏征也冷静下来,王仲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也不再意气之争,转而积极寻求妥协之策,以便兵不血刃拿下安阳城。

※※※

临近子夜之时,灵宝山方向突然传来急促钟声,钟声里充满了惊恐之音。

王仲伯当即要告辞离去。

伽蓝突然翻脸,一脚踢翻食案,拔刀就上,“杀!”

西行和阿史那贺宝左右相随,抡刀就砍。紫云天的勇士们一拥而入,刀枪齐下,弓弩齐射。

王仲伯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他的亲卫们更是贴身相随寸步不离。王仲伯和他到亲卫们都曾是西北军的一员,在西北边陲更是打过很多年的仗,当然知道西北狼的传说,知道西北狼的厉害,哪敢有半点懈怠?谁知防不胜防,还是遭到了西北狼的暗算。

双方酣呼鏖战,血肉横飞,战况异常惨烈。

魏征目瞪口呆。柴绍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大角冲天而响,惊心动魄。号鼓齐鸣,卢龙带着一百魔鬼骑风驰电掣,向着几百步外的山冈席卷而去。

第159章 攻敌不备

灵泉寺的钟声在黑暗里回荡,在雨中苦唱,肃杀之气随着呼啸的山风融入颗颗水珠,化作丝丝寒气,一点点渗透到心灵之中,让人恐惧,让人惊悸。

灵泉驿中,杀声如雷,愤怒的吼叫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有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和箭矢撕裂空气的厉啸声交汇在一起,惊心动魄。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伽蓝面目狞狰,杀气腾腾,手中血淋淋的横刀指着正在急速后撤的王仲伯,声嘶力竭,“兄弟们,杀!给我杀!杀!”

伽蓝的突厥语此刻听起来格外野蛮而血腥,而紫云天的勇士们同样用突厥语叫着喊着,就像一群穷凶极恶的沙狼,一个个血脉贲张舍生忘死,疯狂攻击。

王仲伯和他的亲兵们仿若回到了黄沙漫漫的大漠,胆气顿时怯去几分,再听到从驿站外飞驰而过的轰隆隆的马蹄声,听到远处山冈上府兵们惊惶失措的鼓号声,还有从灵泉寺里传来的越来越惊恐而急促的钟声,不禁惊骇欲绝,无心恋战,只想以最快速度冲出去,撤回灵宝山。

然而,杀出驿站之后,眼前依旧是西北人愤怒的嘶吼,依旧是刀光剑影,呼啸的风雨中甚至还多出来一头猛兽,一头像闪电一般耀眼又像幽灵一般恐怖的大獒。

王仲伯夺路而逃,在一群亲卫骑士们的保护下,向灵宝山方向狂奔而去。他的亲卫队只有十几匹马,有马的可以先逃,但没有马的只能留下来拼死阻截。

“吹号,吹号,追上去,剁下他的头。”阿史那贺宝看到王仲伯逃了,当即扔下对手,一边撒腿奔向战马,一边疯狂叫喊。

“呜呜……”号角响了,不过不是下令追杀,而是命令继续围杀眼前敌人。

阿史那贺宝大怒,转头一看却是伽蓝亲自吹响了号角。伽蓝冲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追了,夜黑雨大,不安全,更重要的是,伽蓝并不想砍下一个正四品的武贲郎将的头颅。头颅好砍,后事难了,以他现在卑微的身份和目前并不明朗的局势,砍下王仲伯的头颅等于破坏了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直接得罪了权贵官僚们,不但没有功劳,反而会犯众怒,会遭到各方势力的指责和攻击,有百害而无一利,纯粹是自找麻烦。

“降者不杀!”

伽蓝嘶哑而冷酷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凶残,就如一头嗜血猛兽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口,让人魂飞魄散。

王仲伯已经逃了,主帅已走,只待其与主力会合,局势就会产生转机,所以这些亲卫毫不犹豫地缴械投降了。实力不济性命难保固然是他们投降的直接原因,但更重要是,他们实在想不通,禁兵怎么会突然攻击他们?他们是来剿贼的,而这支禁军先前一直在河北各地剿杀叛贼,挡者披靡,声名显赫。既然大家都是来剿贼的,目标一致,何来矛盾?为何要自相残杀?

远处山冈上,卢龙的魔鬼骑并没有正面冲杀,而是四面围堵,阻止这团步军救援驿站。骑士们打马飞奔,气势如虹,声势惊人。步军团虽然惊惶不安,但在步兵校尉的指挥下,密集列阵,严阵以待,并没有自乱阵脚的迹象。

这位步兵校尉是一员久经战阵的老军,他坚信这是一个误会,禁军没有任何理由攻击府军,除非这支禁军谋反了。禁军会谋反?这太荒诞了。果然,很快便从驿站方向传来停止攻击的号角声,接着一队骑士飞驰而来。为首一位彪悍将领杀气腾腾地走到他面前,自报家门,禁军骁果龙卫统,越骑校尉敦煌。

他没有听说过敦煌这个名字,但他知道这支禁军的统帅叫伽蓝。伽蓝这个名字如今威震大河南北,人所皆知。

“伽蓝将军?”他试探着称呼道。

伽蓝微微颔首,接着便厉声一吼,“绑了!”

“何罪?”这位步兵校尉勃然大怒,张嘴狂呼,“某何罪之有?”

伽蓝举起马鞭,指着他的鼻子,怒声叫道,“谋反!”

※※※

柴绍和魏征怒不可遏,面对骤变的局势,两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甚至都没有急报独孤震,因为到目前为止,两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灵泉寺的钟声为何子夜敲响,更不知道伽蓝听到钟声后为何骤起发难。

但局势失控已是必然,独孤震的谋划因此遭到了致命的破坏,而破坏这一谋划的正是伽蓝和西北人,他们把野蛮无知和狂妄自大发挥到了极致,再一次牢牢掌控了局势发展,这让自信满满的柴绍和魏征情何以堪?让他们拿什么面目去禀报独孤震?

以当代精英自居、以学识渊博自傲、以高贵身份自矜的河北世家权贵,在一群来自西北蛮荒的戍卒面前屡屡失策,屡屡被动,这让柴绍和魏征在愤怒、沮丧之余大感挫败,尤其这一刻,在自己竭尽全力眼见胜券在握之时,却给伽蓝和西北人一个巴掌打得两眼发黑晕头转向,干净彻底地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这种巨大的颠覆性的反差深深的刺激了他们,强烈的挫败感让他们的自尊和自傲遭到了沉重一击。

两人彷徨无计,既痛恨伽蓝的言而无信,更怨恨傅端毅和薛德音的蓄意欺骗。一位河北傅氏子弟,一位河东薛氏子弟,竟然与一群野蛮人合谋欺骗他们,这太过分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傅端毅是裴世矩的弟子,薛德音则在自家大人冤死之后痛定思痛,转投裴世矩门下,两人都与伽蓝一样,都为裴世矩效力,当然不会顾及到其他贵族集团的利益。

正在焦虑不安的时候,驿站外传来战马奔腾的轰隆声。布衣和江成之带着龙卫统骑士从慈恩寺赶来,也不停留,风驰电掣,沿着大道向汤阴方向呼啸而去。很显然,这是去阻截王仲伯的退路,要将其围杀在灵宝山一带。

两人面面相觑,疑惑更盛。谁在夜袭灵宝山?本来怀疑是布衣和江成之,如今看到他们带着军队疾驰而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支军队,太行义军,刚刚撤离韩陵山的太行义军,唯有杨公卿、王德仁和李文相才有条件和实力袭击灵宝山。

西北人什么时候与太行贼握手言和了?不但握手言和,还联手攻打王仲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这怎么可能?伽蓝哪来的如此“神通”?

“刘炫。”魏征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走!”柴绍毫不犹豫,拉着魏征就冲出了驿站,在风雨之中疾驰慈恩寺。

※※※

刘炫坐在昏黄的铜灯下翻阅着书卷,心无旁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柴绍和魏征浑身湿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躬身致礼。

刘炫久无动静,仿佛没有察觉一般,把两人当作了空气。柴绍和魏征不敢失礼,就那么躬着身弯着腰,等待刘炫抬头看他们一眼。

一阵凉风吹来,帐帘摇摆,灯火摇曳。刘炫仿若惊醒,缓缓抬头,默默地看了两人一眼,沉吟稍许,这才抚须抬手,虚礼相请。

两人坐到刘炫的对面,交换了一下眼神。柴绍当仁不让,率先说道,“先生,子夜灵泉寺钟声突起,伽蓝将军骤然发难,在灵泉驿站袭杀王仲伯……”

刘炫安静地听着,就像听一则引人入胜的故事。

“先生,某以为,袭击灵宝山的,正是太行贼。”柴绍话音刚落,魏征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请先生解惑,太行贼缘何与西北人联手,暗袭黎阳府军?”

刘炫露出一丝浅笑,眼里充满嘲讽和鄙夷,“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洹水北岸几十万生死悬于一线的饥民?”

这个理由足够了。柴绍和魏征都能理解,在来的路上两人也曾探讨了一番,拯救饥民当然是双方联手的最好“借口”,这个大义至上的借口可以让双方暂时搁置所有矛盾。双方联手“出敌不意”,接下来自然是“攻敌不备”,马到成功。

这一仗最关键的就是把王仲伯诱离灵宝山。王仲伯离开了军营,府兵失去统帅,突然遇袭之后陷入混乱崩溃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而这个最关键的“一步棋”由西北人承担,柴绍和魏征显然“帮了大忙”。

目前还不知道灵宝山的战况如何,但今夜风雨交加天气恶劣,王仲伯又在驿站遇袭生死未卜,就算他以最快速度逃回去了,但已经错过了最佳反击时机,失败在所难免。在山野间打仗,在风雨交加的黑夜里交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太行贼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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