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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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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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
  对面客厅,两个男人搂在一块,十分亲热,丑态不堪入目。陈士风瞄了几眼,走到一旁抽烟。这样监视到底有没有用?一时又没别的办法。
  “恶心!恶心!”许菲好奇,也去看,吐唾沫说:“今晚不用吃了。刘高,我们走了。喂!你们俩别学对面那对啊。嘻嘻!”
  不说吃还好,一说陈士风肚子就闹革命,撕开一包碗仔面,倒进开水。
  小马津津有味看了一会,也离开望远镜说:“进房去了,他妈的,饭也不吃,真想过去吃那桌菜。”他懒得泡面,吃干的。吃了几口,眼睛又贴上望远镜,像是要看对面的菜才能下咽。
  莫非判断错了?陈士风心里嘀咕,有些动摇,当上副队长后,过手的案子全破了,全队人心服口服,连唐建国也闭上嘴。没想这个案子又引起非议,方队长压根就不赞成监视,说是把人揪回去“开导开导”什么都解决。他自然不答应,推掉去北京,不愿出风头是一方面,主要是不想半途而废。
  “喂!队副,这么监视有什么目的吗?”小马看来也烦了。
  陈士风皱起眉头,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监视戏子可能会有所发现,至于会发现什么,他也说不准。
  “唉!也许我判断有问题,明天回去好好想想。”
  “我有个主意。马上过去抓他,男人卖淫,一样犯法。”
  “那又怎么样?罚款,拘留,最多不过劳教,吓不倒谁。”
  “怎么吓不倒?他不说,在报上公开他卖淫和同性恋,要他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他感谢你还来不及呢!知道演员最看重什么吗?出名!懂吗?不管是出丑名还是美名,一个样!”
  “那我们……。收工了!那家伙又赚了一笔。”小马继续舞弄望远镜,“队副,客人出来了,要不要留张照片?”陈士风点头,小马连按了几下快门。“这事完了,咱们可以搞个专辑,名字叫,一个妓男的一天。哈哈!说不定会畅销呢。”
  “你只看见客人出房间?”陈士风到望远镜前往对面看,一桌菜原封不动。
  小马笑说:“是啊!男客人出来饭也不吃就走,可能把那王八蛋干趴了!”
  “进去将近一小时,时间够长的,饭也不吃就走?”陈士风自言自语,燃上支烟,吸了几口,突然大叫:“天啊,男客人!走,快走!过去看看。”扔掉烟向外跑。
  “唉!队副,又不是没有过,这小子干完事就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小马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门铃按了几次,等了五分钟,没有反应。使劲敲打,对面邻居的门倒是开了。
  陈士风用手机拨通里面的电话,响到盲音也没人接。
  “小马,踢门!”
  “队副,踢响还是踢开?”小马踢了两脚停下问。
  “笨蛋!还有什么区别?”陈士风已预感到大事不妙。
  门被踢开了,两人穿过客厅来到房间外,这回小马不问了,一脚把门踢开。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陈士风脚下像很湿,踩上什么液体,还有股腥臭味。
  打燃火机找到开关,灯一亮,陈士风倒吸口凉气,眼前的情景,像进了屠宰场。小马呆望一下,反身捂口冲进卫生间。
  实习时,陈士风曾在一个少数民族山区,见过一种叫“活牛肉”的买卖,把牛的四只脚牢牢绑在柱子上,谁要哪个部位,直接剥皮割肉。据说这样的肉又嫩又甜,牛在惨叫声中变成骨架。可那是牛,眼前的是人。令他更不安的是,这一切,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早知这样,不如弄回去给方队长“开导开导”,也不至死人。陈士风无比沮丧地坐在那桌原封不动的菜旁,窗外飘来某个女演员的花腔吊嗓,颇有点人间地狱的味道。
  第七章
  从前的人,出门旅行是件稀罕事,火车站成了多愁善感的地方。离别的,重逢的,巧遇邂逅的,同乡聚首的。只要你有心情,就能捕捉到感人的场景。
  时过境迁,如今的火车站,不会有人来找诗意,寻浪漫了。身处背大袋小包,浑身汗臭的人堆中,最容易感觉是在逃难。不管到达目的的,还是准备起程的,谁都想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火车站广场上,傅静离出租车不到百米,也觉得遥不可及。在北方当宝贝的大衣,变成累赘。坐了两天一夜的车,身上粘糊糊的,还得抱大衣提行李,像踢足球一样,在来往人群中穿越。她真后悔没跟同事一道走,起码有人帮拿东西。同事家和她家是相反方向,她想快一点才落单的。
  已经过国庆,南方的天和夏天没两样,头顶艳阳高照,脚下散发热气。走不到二十米,汗水流进眼睛里。傅静顾不得那么多讲究,用搭在手上的大衣揩了一把。
  “早报、晚报,参考消息、足球报!”卖报人洪亮的声音令人驻足张望,是个戴草帽的高个男人,推辆驮有报纸的旧单车,在傅静不远处叫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迈步走,一阵风吹来,卖报的草帽随风而落。
  “郎、郎老板,真是你呀?”傅静吃惊地叫。
  郎中保回头,捡起的草帽又落下,忙伸脚一勾,草帽重新回到手中。
  “刚下火车?哟,这么多东西,我、我送你过去。”
  郎中保把草帽戴得很低,拎起傅静的行李,搁到单车后架上,快步推车往的士站走。
  “你、你怎么干这个?”傅静小跑几步才跟上,“小小好像也不知道,他以为你去上班了。”她喜欢小小,出差前,曾去幼儿园接小小出来玩过。
  郎中保放慢脚步,苦笑道:“我干什么也要向他请示,就别当他爸了。唉!这小子管的事还少吗?”
  说起顽皮的小小,傅静不禁莞尔。
  “肯定是你不敢告诉他,对吧?唉!真是的,我也觉得你做这个也太、太那个大材小用了,没想过做点更适合你的吗?”
  “自由惯了,再去帮人打工受不了,这样也蛮好的。”
  不觉间,两人来到出租车旁,郎中保开后门,等傅静坐进去,又把行李放后座的一边。
  “我这两天休息。”傅静从车窗探出头,“明天我接小小出来玩行不行?”
  郎中保已跨上单车,答道:“随你吧!反正这小子在家也是大闹天宫,我难得收拾。”
  大学毕业那年,傅静的父母调到外省工作。从上班那天起,她过上了真正的单身生活。县里、区里、市里,外省的家,没去过几次。父母工作的省份并不发达,也没强迫她调去跟随。五年过去了,父母重新调回来,她又有了家。不巧的是,从单身宿舍搬出来没几天,碰上外出学习,一去两个月。
  新家是一栋两层小楼,有一个院落,种满花草,回到家,首先迎接她是一阵芬芳。一楼是客厅、厨房、傅静的房间和父亲的书房。父母住二楼,傅静有个哥哥在北京工作,不常回家。平时,家里就三个人。
  “成难民了!妈。”傅静嚷嚷进门,“快帮我放热水,再不洗澡,可以发磨菇了。”
  傅妈妈帮她把行李搬进家,轻声说:“小声点,你爸在书房睡着了,这几天他老说睡不好。”
  傅静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不再和母亲说话。钻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冷气,连拉带扯,脱得一丝不挂,迅速地套上一件齐膝的睡裙。
  “怎么不叫小高去接你?”傅妈妈从浴室放好热水,倒杯水进了傅静的房间。
  “不叫,同事见了好难看。妈,你女儿老喽!小女孩才要人去接。”傅静接过母亲递来的水嬉笑。
  “知道老了,就赶快嫁出去。”傅妈妈的手指在傅静额头上点,“当心哪天真的老了,没人要你。”
  “哇!妈,我在家没住几天呢,你就要赶我走呀?”傅静亲热地搂住母亲的脖子。
  “哪用我赶,都是人家家的媳妇了,少卖乖。”傅妈妈佯怒道。
  傅静贴上母亲的脸说:“谁说的?我永远是我妈女儿。”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傅妈妈睁开女儿,“小高不错,挺懂事的,我和你爸也跟他父母说了,同意你们春节办事,就是别太铺张……。”
  “什么?”傅静惊叫道,“他爸妈来过啦?”
  “是啊!对了,小高说,要你去看房子,装修什么式样的。洗完澡再说,一身脏得…。”傅妈妈推女儿进浴室。
  “讨厌!说好等我回来的,这人?唉!不讲这事了。”傅静满面愠容,浴室门掩上又打开。“妈,明天带另一个男朋友给你看,保准你喜欢。”
  沿街买报,没有什么诀窍,关键是勤跑。这对郎中保来说,不成问题。在部队时,负重几十公斤枪械在山野间、海滩上奔跑,是家常便饭。何况有单车骑,走的是大马路,还有钱可赚。
  半年来,郎中保跑遍全市每个角落,别的人卖报,会碰上看报不给钱的,或者是某些地段有恶霸,卖不到钱反被洗劫一空。他可没有这种遭遇,曾有几个“小太保”打他的主意,被他一手一个,头下脚上提起两人,以后再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沿街叫卖的报刊,要比廖叔报亭的贵,自然利润也高,每天跑十二个小时,郎中保的收入有时直逼廖叔。这样,不再为小小幼儿园的伙食费发愁,应付小小每周一次的麦当劳也不觉吃力。
  中午和下午吃饭时间,郎中保总是在几个有规模的大排档兜售。别的卖报人大多被档口老板驱逐,但这些老板,欺软怕硬,对他不但不敢恶言恶语,碰面多了,还免费提供茶水。平时下午,先接小小,弄好晚饭,让小小自己吃,才去大排档。今天,傅静接小小去玩,他下午五点就去了。
  转过最后一处大排档,该卖的卖得差不多了,销售量也达到往日的最高。郎中保感觉有些饿,准备回家。
  “郎经理,郎经理。喂!喂!看过这边来。”
  大排档里有人叫。寻声望去,是银行催款的张科长和几个人在喝酒,正朝他招手。刚开始卖报,也害怕撞见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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