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遇到了现在的师。父华清珏,在他身边修炼,又看着他改名变成华司贠。
命运真是喜欢开玩笑,当初谁又能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成为师兄静昘羡慕嫉恨的浮光阁弟子。
“师。父,虽然我已不再是无极宫弟子,但毕竟无极宫与浮光阁乃世仇,所以我一直不敢向您道明真相。请您恕罪!”净虚朝华司贠跪下请求原谅。
华司贠相信他,毕竟千年时光足以让他了解一个人。这孩子本性纯良,跟着他度过漫长的时光,经历无数考验,曾历经多少磨难都不曾背弃他。
“那就将功折过,若你能救回水淼我就原谅你。若不能,必严惩!”
净虚抬头看向他,满脸欣喜和感激,“是!”
*
戈兰在华司贠的别墅里过得十分安逸清闲,她不仅不用干活还有专人“贴身”照顾她。
华司贠迟迟没有修复她的身体,戈兰猜不透他意欲何为,这种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几番踟蹰之下,戈兰决定主动出击,否则她恐怕就任人宰割了。
傍晚时分,戈兰刚要去找华司贠,没想到他就自己上门来找她了,而且身后还领着几个人其中居然有个脸生的男子。
戈兰一瞬间意识到对方可能来者不善,不出所料她刚想后退华司贠便用行动证明了她的预感是对的。
“摁住她。”华司贠定定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吩咐他身后的人行动。
“别过来!”戈兰迅速动作,她快速地往后退抓住了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上,“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我在水淼在,我死至少还剩魂魄,而依附于这副躯体而生的水淼就未必了!”
华司贠看了眼对面眼神发狠的戈兰,笑得不近人情,“那你想怎么样?”
戈兰刚张口,他声音轻柔诱哄,“放了你?”
“对!放了我!”戈兰答得果断。
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华司贠低低发笑,声调讽刺。
他骤然收声,目光如刀,语气森寒,“你滑动刀具的速度比不上我抢下刀的速度。束手就擒!免得再次被我打得魂飞魄散。”
戈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魂飞魄散的痛苦以及几百年的煎熬,她瑟缩了一下,而后又极迅速地掩饰过去将自己武装起来。
“我魂飞魄散?”戈兰反应过来笑得阴险,“那水淼也势必灰飞烟灭。你敢吗?”
华司贠暗恨,他讨厌聪明的女人。
他看着她,嘴角的微笑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电光火石之间,戈兰甚至来不及感知,她手中的刀便已被华司贠夺下。
“净虚,动手!”华司贠背过去,面容冷峻,嘴角残存着来不及掩饰的残酷。
很快,戈兰被一群人死死摁住,丝毫动弹不得,意识到自己恐怕无力反抗,戈兰只得放声叫唤。
“公子救我!公子……洛迦,南洛迦!救命啊!”
“好吵~”华司贠轻飘飘地出声抱怨。
“堵住她的嘴!”涂垚朝着霍焱说道。
霍焱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块洗碗布塞进了戈兰的嘴。
戈兰犹自奋力挣扎,华司贠看着手忙脚乱的众人不耐烦地用手掌覆上她的脑门,金光一闪,人便静了下来。
戈兰昏睡过去,失去知觉。
净虚打算先唤醒水淼的神识,再将戈兰的魂魄从水淼的躯体里剥离。
他开始用红线在戈兰周围布下九九八十一卦炼魂阵,他扯线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魂归来兮,魂兮归来……”
阵法布下,红线发出幽幽绿光,净虚烧掉一张符纸念道,“元神归本位,寄生者速速退去!”
戈兰的额头慢慢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水淼何在?速归本位!”净虚又烧掉一张符纸。戈兰的额头中央冒出一道淡青色的雾,净虚点燃一张符纸,“三魂退去!”
青雾化成三条雾气缓缓从戈兰的额心抽离,速度缓慢,好不容易快要彻底剥离开时,别墅顶上传来巨响,净虚被分神符纸没烧完,三道青雾又迅速聚拢成一道瞬间没入戈兰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个男人压抑痛苦的哀嚎声。
“南洛迦居然想要强行突破我的结界?”华司贠眸色惊叹,“呵!真是豁出命了。”
华司贠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回头叮嘱,“净虚,重来!”
南洛迦这样剧烈的冲击惊动了别墅里的所有人,就连蒙琪琪也拎着她的桃木剑跑了出来。
华司贠没有任何动作,他静静地看着南洛迦发疯一样地试图将他布下的结界打开一个缺口。
他不需要做什么,等到南洛迦能强行冲进来时,估计净虚早就驱出戈兰的魂魄了。
这次,他允许南洛迦来收走戈兰的魂魄。
华司贠胸有成竹,可是他低估了男人对爱情的执着和疯狂。
南洛迦几乎以自毁的方式冲击结界,一道势如破竹的影子射进别墅,他几乎失去所有力量跪倒在地周身燃起烈火。
正当所有人以为南洛迦已无力去拯救戈兰时,他又挣扎地站了起来,周身火焰慢慢熄灭。即使伤痕累累,这个男人的姿态依然坚韧挺拔。虽然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挺挺倒下。
华司贠从震惊中恢复清明,他抿嘴冷笑,挡在戈兰所在方向前挑衅地看着南洛迦。
南洛迦布满血痕的脸上扬起疯狂的笑意,他突然风驰电掣地朝蒙琪琪奔去。
他太快,离蒙琪琪稍远的华司贠来不及救她。
“南洛迦,放开我!”蒙琪琪试图挣脱。
浑身是血的南洛迦看向华司贠声音虚弱却又态度强硬,“用我的女人换你的女人!”
华司贠没有选择,他立即妥协,从所未有地惊慌失措,“带那个女人过来,快!”
净虚已从窗口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他正要将水淼的神识和戈兰的三魂七魄相剥离,然而此时戈兰的生死关系着蒙琪琪的安危,这情形使得他不得不中止阵法。
他唤醒戈兰,带着她下楼交到了华司贠的手里。
“我走过去,我们近距离交换!”华司贠提议。
“好!”南洛迦答应。
就算换了人,他们也不能轻易逃出重新愈合的结界。
华司贠和南洛迦各自搂紧手中的人质当他们面对面时,缓缓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对面自己想要的人。
南洛迦倒数,“一……二……三!”
蒙琪琪被华司贠扯过去,然而她听到了他的疼得嘶了一声。
南洛迦趁华司贠伸手扯回蒙琪琪的瞬间用利刃割伤了华司贠的手取了点血。
“谢了!”南洛迦满身是血地抱着戈兰,用华司贠的血破开结界瞬间消失。
蒙琪琪不由丢掉手中握着的桃木剑心疼地握着华司贠淌血的手腕,“快去包扎!”
血一滴一滴往下落,滴落在地上的桃木剑,所有滴在剑上的血被一瞬间吸收。
忽然木剑红光闪耀,一缕袅娜的白烟被释放而出,不一会儿形成一个人影。
华司贠震惊地看向那道人影怔愣地轻喃,“韵儿?”
第七十四章 真假泠落韵
南洛迦刚引爆了一场骚乱,风波刚平息,众人还没缓过劲儿,又被眼前突然从桃木剑飘出的女子和华司贠的异常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华司贠看着眼前人,神思恍惚,他仿佛被卷进了一个旋涡,面前的场景天旋地转。
他努力定了定神,晕晕沉沉地看向故人,恍如梦寐,“韵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蒙琪琪握着华司贠还在流血的手,脸色煞白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那张脸她见过,在她梦里出现过的泠落韵。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断裂的桃木剑重新生长衔接的那晚,剑的光晕中她看到的女子不是幻觉。
泠落韵居然是她的剑灵!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韵儿,我不是在做梦吧?”华司贠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在自问自答。他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甚至含着丝哭腔。
他觉得自己所见根本就是不能实现的梦想。
蒙琪琪吃力地扭头看向华司贠悲喜交加的眼神,心慌慌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而聚集了全场目光的女子幻化成|人身,面对华司贠深情伤悲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华司贠为什么轻唤她“韵儿”,眼前的场景犹如从前他跪在桃树下痛苦呼唤爱人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华司贠为何如此。
浮光阁前的老桃树借着仙灵之气,隐约有了一丝灵识,泠落韵死去后,华司贠常常来到树下倾述思念,日夜相对,年复一年,不知岁月几何,她开始有了灵性,通晓人事。
她是因过去的华司贠即华清珏对泠落韵思念成狂而幻化出的念灵。
于是她化成|人形的模样就是华司贠思念之源——泠落韵的模样。
有一日,华司贠又醉酒癫狂,他在树前疯了一样舞剑,她心疼地看着却对他的悲伤无能为力,忽然,一道光芒闪过,等她感觉到疼痛,树根已经挨劈断,和她同时轰然倒下的还有走火入魔的华司贠。
她看着生不如死、昏迷不醒的他,竟忘了疼。
倒下那一瞬间华司贠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喷向了断裂的桃树,很快血液被树干吸收,刹那间,满满的爱恋和思念汹涌而来,她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她本为华司贠的情丝所化,她的使命就是替华司贠找到泠落韵。当年华司贠将泠落韵的骨灰埋在桃树树根底下因而她沾染了泠落韵的气息,所以她能感知到泠落韵的存在。
被救醒后,华司贠离开了,很多很多年都没再回来,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一千年。等待实在太过煎熬,她甚至百无聊赖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陶小夭,寂寞时自己叫着玩。
陶小夭灵力浅薄,那时尚未能修形成|人身,毕竟她不是桃花妖,她只是一缕情丝。她只能静静地躺倒在地,而近旁的老树根早就长出新芽,最后已枝繁叶茂,他仍旧未归。
但只要华司贠对泠落韵还有爱意,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