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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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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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孟云眉还想再说些什么,白夜舟已经别开眼,又恢复成原来机警沉稳的样子。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白夜舟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应付接下来的困斗。
  孟云眉一口气跑出狭道才停下来歇息,他听到隐隐约约打斗的声音,内心煎熬,既担心莫天啻,又不忍撇下白夜舟。
  即使见到了所爱之人,如果白夜舟有什么闪失,他也无法安心。
  如来时一样,他又不顾一切跑了加去,随着打斗声音的越来越清晰,他的肺部也险些爆炸。
  “白大哥!”孟云眉嘶声大喊。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来回而已,白夜舟竟已浑身插满了箭羽,脚步颠倒地死守着唯一的生路,几十个人正围着他狠命攻击,冷硬的兵器劈头盖脸地袭来。
  顾不得胸腔的疼痛,他一路狂奔过去,险险挡住致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时间扶住重伤的人,只能拼了命般挥剑,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模糊了视线,他看不到敌人正确的位置,凭着直觉挥剑。
  直到连听觉也失去,他终于有些慌了神,他想喊:白大哥,你在哪儿?可是却发不出声。他觉得有无数刀剑砍在身上,却不觉痛。
  他看到了莫天啻朝自己飞奔而来,满眼泪水,一脸悲伤。他想安慰他几句,可却力不从心。
  最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有漫天漫地黑暗包围,冷寂无声。
  “孟云眉,我恨你!你背叛了我,我要诅咒你来世永远不能接近爱你之人,我要让你也尝到这痛彻心扉的感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惨痛的悲嚎,久久不散,飞鸟惊起,野兽奔走,浮在青山之上的白云散了又来。
  栖魂山又恢复了宁静,阳光透过翠竹林的枝叶在茅草屋上投射出斑驳的痕迹,溪水潺潺,五彩斑斓的鱼儿讨喜地游着,飞禽落在水草杂生的岸边,梳理着羽毛。
  “莫天啻?好霸气的名字,我喜欢!”
  “天啻,我的剑叫惊鸿,是不是跟你的名字一样霸气?”
  “天啻,这山以后就叫栖魂山,我起的,好听吧?”
  “天啻,我想在翠竹林盖间茅草屋,以后咱们就有住的地方了!”
  “天啻,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天啻,以后没我的准许,你都不能亲我!”
  整个山林中似还回响着那个清脆爽朗的笑声,依稀身影,缭绕四周,如烟如幻,一触即碎。
  “青山悠悠,绿水常;白云渺渺,清风扬。水恋山哟,山恋云,道不尽相思苦,诉不清缠绵意;都说造化弄人,姻缘天定,哪管他前世今生,恨悠悠,思悠悠,全都留待有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天……啻……”穆水涵自睡梦中□□了一声,眉峰紧蹙,表情痛苦,许是太累,眼睫颤了几颤,终是没能醒来。
  莫天啻伸手抚摸着他如诗如画的眉眼,即使经过轮回转世,还是没有丝毫改变。暗藏的锋利隐约在朦胧中,应是个骨子里清高冷傲的人,只不过一般人都被他开朗爱笑的外表所迷惑。
  那之后他杀光了所有的人,甚至连栖魂山周围的村落也不放过,每个人都要剜心而死,因为人心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他真真正正入了魔,身上那一半的妖血,是养了他十二年的救命恩人所赐,而今终于完全发挥了效用,不知疲倦地屠戮了三天三夜,狞月宫里那一池莲花正是用那些无辜之人的鲜血喂养才变得不凋不谢。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江湖,甚至皇城,惹来了大批人马涌上栖魂山,要剿灭他这个恶魔。
  无所畏惧地看着这些人,他狂笑出声,即使死,唯一恨的人也只有他,那个最后背叛自己的人。
  只是最后在所有人的叫嚣中,他被一个和尚所救,并答应众人要渡化自己,保证不再为祸人间才勉强带走他。可是,没过半年,他便放弃了,拼尽了最后性命将自己封印在了栖魂山。
  经过了百余年的沉睡,他再次醒来,没想到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那个最后背叛自己的人,即使记忆残缺,他仍记得要恨的人。
  莫天啻回忆着前世,眼中有瞬间迷惑,但很快回复清明,冷酷地笑着,将手自那人脸上移开。
  孟云眉已经死了,虽然有着他的灵魂,也只是恨的延续。
  “天啻……”穆水涵再次□□,过了没多会儿便悠悠转醒。
  眼前景物由模糊到清晰,他看到男人的脸,竟扯开个笑容,清清楚楚叫了声:“天啻!”
  男人微微怔愣了下,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恶狠狠说道:“还没睡醒吗?”
  穆水涵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分不清状况,惊愕无比地看着他,最后恍然大悟。
  “难道都是梦吗……”他喃喃自语着。
  莫天啻还要再讽刺他两句,门外有人禀报:“主人,地牢里出事了。”
  还在恍惚中的穆水涵一听地牢立刻清醒了,急得从床上扑到地上,顿时摔得眼冒金星,浑身酸疼不已。
  他光裸着身体,颤声求着莫天啻:“肯定是我爹娘出事了,我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们!”
  莫天啻沉吟了下才答应。
  穆水涵忙不迭地咬牙穿衣,唯恐他再改变了意愿。一来到地牢,他首先冲进去,边跑边喊:“娘,爹,尘儿来看你们了!”
  可迎接他的不是娘亲和蔼可亲的笑容。穆昳钊背对着牢门而坐,手上抱着穆夫人,一动不动,对他的呼唤毫无所觉。
  穆水涵心内慌乱不堪,可表面上却仍强自镇定,他走至牢门前,轻轻唤着,声音哽咽得连自己也听不清。
  过了许久,穆昳钊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扭过头来,双眼呆滞,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当看到他怀里的穆夫人时,穆水涵一下子软倒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般。
  “娘?”他死死盯着那苍白僵硬的躯体,声如蚊呐,没得应期待的回应,不由爬行几步,更靠近了些,伸出手要抓她软垂无力的手,几经努力也不能成行。
  他不停叫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紧过一声,直至嘶心裂肺。他哭不出声,只是流泪,又嫌眼泪模糊了视线,狠狠擦去。
  他四下里看了看,那满脸的惊慌失措与无助,就像个孩子,找了找,似没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又回过头来敲打着牢门,一边敲一边喊:“开门!开门!”直敲得手破血流也不放弃。
  一旁的莫天啻自进来后,就一脸寒霜,不发一言,看他不停用指甲挠着门,才吩咐手下开门。
  穆水涵跌跌撞撞闯了进去,抢过娘亲的尸体,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娘,尘儿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你为什么不看我,尘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娘却对我这么冷淡……”他撒着娇,晃着穆夫人的衣袖。
  “爹,娘为什么都不说话?”使尽了各种办法也不见效,他向穆昳钊求助。
  穆昳钊老泪纵横,顺着皱纹簌簌而下,悲痛地道:“你娘她累了,再也说不出话了……”
  穆水涵抚着娘亲的脸,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摔在她脸上,他连忙擦去,却越擦越多。
  娘只要休息够了就会理尘儿了,他会乖乖等在这里,让娘一睁开眼就看见他。
  穆昳钊抹抹眼,看向牢门外的莫天啻,口中自言自语:“报应,都是报应啊!”说着竟口角溢出黑血,接着连鼻子、耳朵里也是,然后倒地不起,呼吸急促。
  仍沉浸在母亲逝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的穆水涵看见他突然倒地,脸色乌青,七孔流血,显是中毒已深,不由惊骇。
  “爹,爹,你怎么了!”他放下怀中的母亲,扶起穆昳钊急声呼喊。
  “尘儿,都怪爹拖累了你和你娘,这本都是我一人应得的报应……”说到这,一阵急咳,等缓过口气来又接着道:“当年□□皇帝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致使皇家命脉与几代臣子的恩怨纠葛,如今又祸及我的后代,真是报应啊……”
  穆水涵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见他口吐黑血不止,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求他不要再说了。
  “你听我说,尘儿,爹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你娘先我一步,我也该随她去了,只是……只是苦了你,爹对不起你,我原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似是神志有些不清了,穆昳钊说的话颠三倒四,他歪头看向莫天啻,眼中骤然精光乍显。
  “莫天啻,求你放了我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尘儿,我的尘儿……”连声呼唤了几句,穆昳钊身体一挺,断了气。
  “爹!”穆水涵悲伤已极,接连的打击让他胸中剧痛,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莫天啻走进去,抱起他轻若羽毛般瘦弱的身体,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穆昳钊,冷淡地抛下一句:“这只是开始。”
  穆涵此时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轻不可闻地唤了声:“天啻……”
  狩月宫
  傅雪凝自床上醒来,入眼的都是熟悉景物,不由放下心来。
  回想自己昏倒之时发生的事,她猛地起身,发现自己在狩月宫,便要回缚心阁找穆水涵,可是到了狙日宫,没有令牌进不去,只能再返回来找宋祁璟。
  宋祁璟受伤严重,还昏迷着,她只好等着,只到天黑他才醒来,一开口也是问穆水涵。
  “我正要跟你商量,你能不能将令牌借我一用,没有它是进不去缚心阁的。”傅雪凝问道。
  宋祁璟四下摸着身上,却不见了令牌,傅雪凝心下了然,也犯了难。
  “令牌是朱姬给的,我再去找她要!”宋祁璟想到便做,就要起身下床,腹部一阵疼痛,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傅雪凝看他难受得利害,缓缓道:“不用去了,她偷偷给你令牌肯定别有用心,现下事发,她不可能会再给你的了。”
  宋祁璟没了着,沉默不语。
  两人都心知肚明,被送回狩月宫,一定是被莫天啻发现了,所有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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