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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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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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复一日的寂静中,楼枕寒都觉得有些崩溃,他不禁暗想:难道魔界的人想要将他逼疯。
  可是楼枕寒是极有耐性的人,他可以经过漫长的等待,甚至用回忆打发时光。
  他告诉自己要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比如说小时候父皇送的礼物,比如说云霞与文羲成婚时那铺天盖地的红色绸缎,再比如说天界每回酒宴时那惹人醉的美酒……
  可是他很快发现,无论想到谁,都会与一些痛苦的回忆牵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他根本不愿意回忆的过往。那时候,记忆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得人心头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可是,这心头的血,却在提醒他,他仍然活着。
  也许魔界的人是真的想用死寂与无声磨平他的棱角,足足有十天的时间,楼枕寒能听到的除了开关门窗,碰到起舞的声音,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
  但是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是清明的,泛着寒光。
  第十一天,桑落终于对他开口,却是地狱的开始:“天界拒绝了我们的要求。”楼枕寒冷笑,他早就知道会如此,楼语悠这样做恰恰说明了他是他的好弟弟。桑落继续说道:“陛下决定给天界一个教训,然后再看看他们会不会答应。”这个所谓的“教训”自然会体现在楼枕寒身上。
  他清楚得很,面上却是好整以暇的悠哉模样。
  桑落缓缓勾起唇角,那抹笑如刀刻得一般深刻,泛着幽冷:“陛下知道我与你有些旧仇,所以将你交给我了,天帝陛下。”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刻意强调下隐藏的是讽刺。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让楼枕寒低头。
  “所以你就决定公报私仇了?”楼枕寒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桑落心下已清楚楼枕寒是嘴硬的人,在他面前想要在口舌上得到好处完全不可能,于是也懒得与他多计较:“陛下此时嘴硬也没用,劝陛下今日好好歇着吧,养足精神省的连明天都撑不过去啊。”
  楼枕寒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平息了怒气,不输阵地挑眉看去:“孤就等着桑大人赐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坑《十二亭台》,
  古代宫廷父子,希望各位能去捧场

  断指之痛

  第二日,天光微亮时,楼枕寒就睁开了眼睛。
  胸口的抽痛已经平息,可掌心却疼得仿佛有无数根银针逆着血液在血管里肆意穿梭。身下的床板又冷又硬,磕得人浑身都酸疼。楼枕寒侧过身子看着桌椅,自嘲地勾起唇角:总比以前睡在地上要好一点。
  扶着墙坐起身来,楼枕寒试着活动右手,发现虽然疼痛,但勉强可以用右手做些活了。
  然而不知为何,他的眼皮直跳,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
  下了榻,踱步坐在木凳上,他忽然想起了前一日桑落所言,冷冷地勾起唇角,楼枕寒暗笑:他桑落就算再过三百年也是个废物,能有什么狠毒心思?
  “天帝陛下想到什么好事情,大清早就笑面相对?”桑落的声音传来时,楼枕寒抬眼看去,并未发现一贯盛早膳的端盘,不由地挑眉笑道:“看来桑大人昨日的话是要应验了。”
  桑落笑着站在门槛前,眼中阴沉无比:“既然天帝陛下清楚,就请移步刑室。”
  楼枕寒嘴角笑意丝毫不减,只是显得有几分刻意:“桑大人还真是有心了,特意起早前来知会孤一声。”桑落冷笑着回道:“天帝陛下真是客气。”他言语虽是如此,眼神中却尽是催促之意。
  楼枕寒挥袖跨出房门,丝毫未看桑落一眼。
  待楼枕寒走进刑室时,觉得屋外灿烂热烈的阳光顷刻暗了下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寒的气息,透着冰冷的血腥气。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冬日里滴在冰上的鲜血,与被寒冷冻出的流血的伤口,不堪、阴冷。
  他忽然觉得讽刺,本来以为,过了那十年,就不用再入这种地方,而今想来,果然天不如人愿。世事难料。
  “天帝陛下可不要嫌弃这里鄙陋,与您尊贵身份不相匹配。”桑落看着楼枕寒怡然自得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下恼火,不由地出言讽刺。楼枕寒暗想他还嫩了些,若是更狠辣一些的人,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勾起怒火。
  所以说,他成不了大事啊。
  楼枕寒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桑大人准备哪些酷刑招待孤?孤可等着呢。”楼枕寒随手就拿起一根鞭子瞧了起来,还毫不介意地坐在了血迹斑斑的铁椅上,好似施刑的人是他而不是桑落。
  桑落微微眯起黑沉沉的眸子,抚掌笑道:“不愧是天帝陛下,临危不乱。”然后他转而沉下脸,将刑室的铁门顺手阖上,甩袖间点燃了刑室的灯火。
  “那天帝陛下可知道,陛下下了什么命令?”桑落靠在墙上,虽说是对楼枕寒说话,眼神却流连在墙壁上挂着的刑具。
  “孤又不曾练过读心术,魔主尊下说了什么,孤怎么知道?”楼枕寒冷哼一声,却是全然不惧的模样。桑落忽然有些懊恼,他在魔界百年,审讯过那般多的人,却不曾见过哪一个,像楼枕寒这般镇定,甚至能谈笑风生的。
  更何况,在此之前,这位天帝陛下一直都在养尊处优地过日子。
  心中越是懊恼,桑落嘴上越是刻薄:“陛下说既然天界不肯将宝物交予我们,自然要送一个礼物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厉害。”楼枕寒心中暗自思衬:这“礼物”恐怕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果然,桑落快意地笑道:“所以需要借天帝陛下一根尾指以表我魔界诚意。”
  楼枕寒面上笑意不曾减弱半分,只是手中鞭子微微攥紧了些:“桑大人好客气,不过一根尾指而已。”饶是他如此说,但语气却生硬了些,需知十指连心,伤到手都是格外疼的,更何况,他的右手还没痊愈。
  “既然天帝陛下如此慷慨,那么咱们就不废话了。”桑落走向楼枕寒,却不料,横空一鞭抽来,虽无法力,却劲道不减。可惜桑落早已今非昔比,当下竟然空手拽住了鞭子,手中伤痕渗出血来。“看来陛下右手虽然伤了,却不妨碍陛下行动。”桑落看向楼枕寒甩鞭的右手,笑得格外温和,“那就要陛下的左手吧。”
  楼枕寒咬牙,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敌不过桑落,所幸松开鞭子,昂首挑衅:“要是做得到,你就来取。”
  桑落知道楼枕寒不过是逞嘴上威风,也就不再与他置气,只是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问道:“卑职知道天帝陛下养尊处优,待会儿可千万忍着点疼。”楼枕寒微垂凤眸,掩住眸中冷寒:“孤只怕到时候,桑大人下手不痛不痒。”
  桑落决定不与楼枕寒多说,一把就拽过了楼枕寒的左手:“陛下既然准备好了,卑职可就下手了。”言罢,桑落也不管楼枕寒,就这么硬拽着人走向旁边的铁台。楼枕寒皱眉想要挣脱开那只让他厌恶地手,却不想桑落用了法力禁锢,楼枕寒只能被他再一次将手压在了铁台上。只不过,上一回是右手,一支竹筷穿了掌心。
  而这一回,是左手,要在铁台上一刀断尾指。
  “孤怎么觉得,你们和孤的手过不去?”楼枕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此时此刻竟然还开得出玩笑来。
  桑落也没料到此刻楼枕寒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虽颇有些哑然失笑,然而手中力气半点未松,没有上楼枕寒的当。
  “天帝陛下可别昏过去。”桑落认为楼枕寒这样喜好奢华的人,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还不知会是怎样狼狈样子,却不知楼枕寒性子傲,素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楼枕寒低沉地冷笑了两声,目光却没有看着自己的左手,只是看向了铁台上的陈年血迹,即使隔了多年,血迹已干,甚至渐渐淡了颜色,但是丝毫不减当时森然之气。
  桑落冷眼看着楼枕寒指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居然想起了昔年,撷芳宫的高台上,这双手流连过那些女子的肌肤,又将那玉佩轻蔑的扔在他脸上;昔年,天界的紫微宫中,这双手断了他手脚,对他百般折辱;昔年,清冷的北天门前,这双手持剑,葬送了素蔓的命。
  而今,他却将这样的手,放在了刀锋下。
  心中也许是有复仇的快意吧,但不知为何,桑落心中竟然渐渐有了苦涩。那些苦涩与仇恨渐渐碾压,细密的疼痛一瞬间布满整个心脏。
  咬着牙,桑落持刃,对着楼枕寒的尾指,猛地碾压了下去。
  楼枕寒整个猛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痛哼出声。
  在桑落松开手的那一刹那,楼枕寒猛地抽回了左手,尾指处的疼痛好似能一瞬间毁了他的坚韧,让他觉得,也许死亡是避免这痛苦的最好方式。
  鲜血滴落在刑室的地面上,远看倒像是冬日开放的红梅。看上去岂止惨烈,简直凄厉。
  楼枕寒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浸湿,他咬牙靠在墙壁上,忽然笑了:“桑落,所以孤说你不够狠啊,你可知道,用刀将五根指头一点一点锯下来是何滋味?”
  桑落哑然,无以应答,亦状似不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说这一张我写的很爽?

  年华似梦

  楼枕寒挺直了腰杆,笑得得意。可是乱发遮在他面前,让桑落看不清他的面庞,亦看不清那双凤眸中近乎怨毒的情绪:“桑大人似乎是不知吧?”桑落冷冷挑衅:“恐怕养尊处优的天帝大人也不知道,您若是要逞嘴上威风,卑职还是有点耐心陪同的。”
  楼枕寒抬眼,鲜血顺着左手的断口滴在衣袍上,他看着桑落的脸,看似温和沉静实则暗藏锋锐,是他低估了他,以为他不过是个软弱的酒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那样偏执的性子,甚至差点毁了天界。
  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放过他。
  鲜血的流逝渐渐带走了清醒的意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许多不愿想起的事情在这样虚弱的时候纷涌而来,不容你拒绝,便霸占了脑海。
  楼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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