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三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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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君三千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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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则上来说,袁显思对袁显奕提出来的任何“合理要求”都不会拒绝。尤其他接论文这件事还有自己在里面促成,当袁显奕义正言辞说“我写这个论文就得等他们手术的数据,天天得熬夜,一分钟也不能离开我那电脑”的时候,袁显思几乎是立刻想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于是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解决他一天三顿饭的要求。

  从小被杨慧敏规定着营养食谱定时定量吃饭的袁显奕自从脱离母亲魔掌就开始暴露自己挑食的本性,往常在医院吃得上顿不接下顿,有时候连外卖都叫不上的状况还能让他稍微克制一下,这回袁显思三餐定时送到他手边的全方位服务彻底成了滋养他挑食的臭毛病的温床。

  “我不吃芹菜。”

  “……芹菜是安神的,你少吃点就行。”

  “我不吃芹菜。”

  “芹菜补血阳虚,你看你熬夜熬得脸都绿了。就吃一口行不行?”

  “那都是吃芹菜吃绿的。”

  “你根本一口都没吃过好吧?”

  “妈让我吃了二十多年了,哥,你能饶了我吗?”

  这种对话延续了足有俩礼拜。

  一步一步退让下来的后果就是孩子挑食的毛病愈演愈烈,小孩不听话其实都是这么惯出来的。他一次一次实验你的底线,如果你退让了,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在这种孩子面前原则这两个字是没有用的,尤其他胡搅蛮缠,掐准了你不可能不让他吃饭。

  对这种娃,就只能采取铁血政策。

  袁显思把餐盒往他眼前一撂,板着脸,“让你吃你就痛快吃,哪来这么多废话。我现在去超市给你买咖啡,我回来之前这一盒芹菜你都得吃下去,剩一根都不行。”撂下狠话他径直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反省这段时间送饭送的他都心软了。这要是换成当初他在部队的时候,敢挑食?山地负重跑五十公里伺候,跑完回来还得乖乖把东西吃下去。

  袁显奕小小声应着,筷子还是只往别的菜盒里面伸。惦记着等袁显思一关门出去他立马翻出塑料袋把那一盒芹菜装好顺着窗口扔进楼下停着的垃圾回收车里,毁尸灭迹,天衣无缝。

  哪知道他哥出门之前一回身,“别以为你之前把菜扔了我不知道,这回你要是还敢扔,菜怎么进垃圾场我就让你怎么进垃圾场。”

  袁大夫的筷子,终于很悲摧的伸向了芹菜……

  等袁显思从超市回来的时候,袁显奕已经在床上睡得好像一具尸体。扔在桌上的芹菜大概只吃了几口,仍旧是满满的一盒摆在那里,实在让人没法不怀疑某个人是因为没完成任务为了避免惩罚才早早滚到床上睡觉去。

  电脑还开着,显示器上的聊天对话框里最后一句是“PACU的数据明天早晨八点报上来”。看着那明晃晃的白色界面半晌,袁显思想了想,放下刚买回来的咖啡,伸手关掉显示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电脑主机箱淡淡蓝色的光。

  最近一段时间他早晚都要过来送饭,顺手就会把随时都能变成震灾现场的屋子收拾出来,这会儿即使没有什么光亮,他也不担心抬脚走路会踩到什么不明物体。

  身后袁显奕睡得正熟,呼吸声匀净绵长。袁显思摸过去,在他枕头下面找寻手机准备给他定个明早八点的闹钟。这些日子袁显奕虽然被他伺候的差不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写论文终究是辛苦,尤其许多取数据的手术是插在正常工作时间之外插的台子,两三点进手术室六七点出来是常事。上手术的人不休息,袁显奕就得跟着在这边熬夜,随时等着拿新的临床数据。两个多礼拜熬下来,人完全没有精神了,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身体又消瘦下去一圈。

  手机屏幕的灯亮起,壁纸是很小的时候兄弟俩在东北拍的一张合影。看着这张照片,袁显思还能回忆起很久之前兄弟俩拍照的时候为了谁站在假山更高处的那一场恶战。如今只怕他们兄弟俩都比那假山还高了。

  把设置好闹钟的手机塞回袁显奕枕头底下,袁显思就这么弯着身子站在床边看着弟弟熟睡的脸,接着窗外路灯和身后电脑主机散射过来的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光。因为疲劳过度和睡眠不足而苍白的脸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显眼到几乎耀眼的程度。

  恍惚片刻,毫无预警的,袁显思压低身子吻上去。

  睡梦中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既不反抗也没有迎合。不过这个时候,只要没有反抗就足够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了。

  舌尖分开袁显奕的唇齿,几乎完全没有阻碍的顶进口腔,袁显思的动作即便没有轻车熟路也已经相去不远,唇舌间温热湿润的接触黏连暧昧到让人汗毛直立的程度。或许是睡梦中觉得呼吸不畅,袁显奕闷哼两声挣动起来,这个吻于是从唇舌纠缠滑到他下颌和颈间。袁显思舌尖舔过他平直的锁骨,微湿的皮肤上有薄荷沐浴露和薄汗混合起来的味道。

  干净清爽,到了诱人的程度。

  直到逐渐抬头的下半身因为他俯身的姿势贴在硬梆梆的床边,袁显思才猛然惊醒似的一瞬间抬头直起身体,猛然向后动作的惯性带得他整个人都后退两步,重重撞上摆在那里的椅子。

  沉重的转椅被他撞得猛然向一边倾斜起来,然而最终并没有倒下,只是因为倾斜而离开地面的轮子砸回地板上,发出巨响。

  原本还像尸体似的睡死在床上,甚至刚刚袁显思对他百般骚扰的时候都毫无反应的袁显奕因为这一声“噌”地坐了起来,茫然那环视一周之后才想起戴上眼镜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兄长。

  “……哥?”

  袁显思冷着脸抿嘴,而后一言不发转头离去。

  第十七章

  在泡吧这种事情上,任少昂一直是随叫随到的好同志,袁显思只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就在二十分钟之内出现。他到场的时候吧台里的酒保正把杯身还没有开始挂起水珠的一杯酒推到袁显思眼前,吧台内外俩人眉来眼去,暧昧气场让吧台边连只苍蝇都找不到。

  “你动作可够快的。”打着趣坐过去,任少昂抬手叫一打啤酒,盯着明显笑得完全失常的袁显思眉头皱起来几分,“这个才过来上工没俩礼拜,调酒的绝活儿一般不露,怎么就被你勾搭上了?”

  怎么笑成这样,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叫勾搭,真难听。”捞过杯子喝口酒,袁显思朝吧台里的调酒师抛个媚眼,果然换来小调酒师笑得既□又□趴在吧台上拿眼神跟他打情骂俏。眼神交流的空当间,袁显思瞟一眼难得独自出现的任少昂,“怎么没见你那宝贝媳妇儿?”

  “小疯子一进舞池,不跳渴了才不会出来。”一提到苏语哲,任大少爷皱起来的眉毛立马展平,恨不能高呼“那就是我们家的祖宗”。瞄着舞池方向已经被人群淹没的小孩儿,他拎着喝空的瓶子在手上翻花……“今天怎么想起出来玩了?”

  自从袁显思带着苏语哲从酒泉实习一圈回来,几个人就跟转了性似的,整天泡在家里上班上学吃饭睡觉,居家到任少昂这个玩习惯的少爷差点闷出病来,一直到今天进了酒吧才复活。

  袁显思摸着冰凉的玻璃杯,凝结在杯子外壁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聚合流下,在吧台上留下小片小片的水迹,“憋大发了,找人泻火。”

  任少昂僵硬两秒,一口啤酒喷进吧台里,咳得几乎要断气。

  任少昂说:“您敢不逗我么?”

  袁显思看他一眼,没理。

  任少昂又说:“你缺什么我都信,你说你缺人泻火我还真不信。”

  袁显思又看他一眼,“确实不缺。”

  任少昂继续说:“您敢扯点靠谱的事么,看你今天这样怎么这么吓人。”

  袁显思静了静,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还夹着冰碴的酒液顺着食道滑下去,却完全没有让身体冷静下来的迹象,反而一波一波更加焦躁起来。他撇着嘴,“还有更吓人的你没见过呢。”话还没说完就朝身边招手,立马有人贴过来。

  “袁大夫今儿开窍了?”过来的明显是任少昂跟袁显奕的熟人,招呼打得轻车熟路。

  袁显思撇他一眼,连人长什么样都只看了个大概就转开眼,“能不提他么?”

  来人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任少昂朝他一挥手让他马上消散。盯着人稍微离了远点,任少昂一把揪过袁显思的衣领,“你丫干嘛呢?”

  就算三伏天人都烦躁,干的离谱的事情稍微多了点,今天这样也太过头了吧?白天的时候不是还挺正常去空间中心报到去研究生院跟着听课?晚上是受什么刺激了跑到酒吧来发疯,难道路上被车撞了?

  任少昂实在是没敢往袁显奕身上想——那厮不把他哥当祖宗似的哄着就不错了,哪敢惹他。

  袁显思拍开他手,“没干嘛。”他就是认定自己憋得时间太久,憋到自己连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了,急需找个人泻泻火,让自己稍微能正常点。

  至于刚刚在袁显奕床边差点擦枪走火直到现在身体反应都还没消的事情,他半个字都不提。

  任少昂一时也不知道说他点什么,拎着酒瓶子翻白眼。结果这么几秒钟的空当,袁显思就招手钩来一大学生,引得吧台里头小酒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起来。

  袁家兄弟俩本来就长得好看,再加上袁显奕以前在酒吧圈奠定下的人气基础,这会儿又是刻意跑出来勾三搭四,袁显思顶着这张脸当然是一下手一个准。看他这个调调任少昂就觉得别扭,顾不上理会沿路熟人打招呼,起身拉着他就往背静地方走,只是怎么都甩不开一直萦绕周围的违和感。

  “你要干嘛?”被任少昂推进沙发里,袁显思才拧着眉毛问他。

  任少昂眉毛拧得比他还厉害,手里的酒瓶子“砰”一声砸在小桌上,“我才想知道你要干嘛,发疯也不是这个发法,今天你抽什么疯呢,是个人就往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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