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半张着，说不出的傻气，却又很可爱。
祁寒把两份早点拿出来，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过来吃。”
“给我的？今天早上可以不用吃咸菜了？”陶星简直不敢相信，激动得外衣都没穿直接奔到桌边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吃了快半个月咸菜的陶星感动得都要留下泪来，“真好吃，肉包就是比馒头好吃啊，要是以后也能一直不用吃咸菜就好了。”
菱影山寨的下人除了午饭外都是吃咸菜的，陶星最后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没成想竟然听到祁寒紧接着说：“你以后都不用吃咸菜了。你以后跟我坐在同一张桌上，和我吃的一样。”
陶星从椅子上跳起来：“寨主万岁！”
祁寒突然道：“我叫祁寒。”
他说得认真，与以往的冷淡或命令语气大不相同，乌黑的眼珠专注地凝视着陶星，陶星愣了一下，脸颊莫名有种发热的冲动：“哦……好，寨主……”
祁寒强调：“祁寒。”
陶星：“……好的，祁寒……”
“嗯。”祁寒嘴角勾起来，把自己面前的热粥推到陶星那，“我不喜欢喝粥，这两碗都是给你的。”
陶星拿包子的手顿了一下，这种不爱喝粥的习惯他的爱人也有。想到至今没有爱人的下落，陶星一下子失去了吃东西的兴致，连嘴里包子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咀嚼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桌上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相碰的声音。
祁寒微微皱眉：“怎么不说话了？”
陶星兴致缺缺：“说什么？”
祁寒捏了一下筷子：“说一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陶星一口粥喷了出来：“没想到寨……祁寒你竟然这么八卦！”太出乎意料了，简直能称得上是惊悚了好吗！
祁寒表情不变：“说吧。”
陶星本来想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但是转念一想祁寒也是个基佬，万一他告诉祁寒他是断袖然后祁寒把他当男宠收了怎么办？
所以陶星随口胡诌道：“只要不是人品太差都可以吧，其实主要还是看感觉，感觉对了就喜欢了。”
祁寒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突然猛地站起来。
陶星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见祁寒冲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条背有红黑相间横纹的蛇慢吞吞地沿着窗沿爬进来。
陶星惊喜地奔过去：“赤焰！”
赤焰瘦了一圈，身上也有很多伤口，它爬行的速度很缓慢，看起来很虚弱。祁寒将它捧在手心，喂了点水。
赤焰喝了几口就不喝了，病怏怏地躺在祁寒手心，陶星看了都心疼：“我们快带它去清洗一下然后上药。”
祁寒也有此打算，他把赤焰的头搭在胳膊上，小心地抱起来朝外走去。
小月一直恭候在门外，见到门被打开立刻迎了上来：“寨主，可是要收拾碗筷？”
祁寒摇了下头，胳膊上原本奄奄一息的赤焰突然发疯了般蹿到小月身上，锋利的尖牙狠狠刺进小月的皮肤！霎时间鲜血便染红了肩头的衣服。
小月惊叫一声，胡乱甩动自己的胳膊。
“拉住她。”
陶星握住小月的两只手腕，小月害怕到了极点，拼命挣扎尖叫，祁寒沉着地一手捏住赤焰的七寸，一手在赤焰的肚子处用力按压了一下，赤焰吃痛松开嘴，祁寒捏着赤焰离远些，赤焰还在不停地扭动着，冲小月吐发出威胁的“哧哧”声。
陶星看向祁寒不解道：“赤焰怎么了？”
祁寒沉默，一下一下地轻拍赤焰的后背安抚，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小月捂住肩头蹲在地上，旧泪痕刚干又添新泪痕。
陶星见不得女孩子哭，当即蹲下来低声安慰。过了一会小月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哽咽着和陶星道谢。
陶星：“没关系。”
祁寒挥挥手示意小月下去包扎，小月腿软，陶星自告奋勇扶着小月离开，祁寒脚尖动了动，最终没有阻止。
寨上有医师，但是小月坚持要回她自己房间，还说她自己会治，陶星拗不过她只好把她送到房间。小月叫住她隔壁的一个侍女来帮忙，陶星自觉避嫌，但他又不放心，一直在门外等侍女离开，然后他去敲门。
小月见到是他，一脸惊讶：“陶公子，你怎么还在这？”
陶星：“我不放心，怕你们两个搞不定。”
“谢谢陶公子关心，已经没事了。”小月礼貌道，站在门口却并不让陶星进来。
陶星也没放在心上：“没事就好，我走了啊。”
小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陶公子慢走。”
小月住的地方在山脚和半山腰之间，除了陶星外所有的下人都住在这里。陶星之前一直跟在祁寒身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从小月的房间出来往山上走，走着走着竟然又见到了小月。
前方的草丛里，小月和一个男人正在面对面地说话，而且两个人离得很近。
哎呀妈呀这个男人不正是上官玉吗！
陶星好奇地躲在一棵树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小月和那人说了两句，然后将手中叠得十分整齐的青衫递给上官玉，上官玉接过来然后笑着说了句什么，陶星就看到小月脸红了，再然后两个人就亲上了。
陶星：“……”大白天的就被喂了一口狗粮。
陶星不干了，想离开这散发着酸臭味的两人，眼角余光却瞥见小月害羞地捂着脸向他藏身的方向跑过来，陶星吓得赶紧贴在树干上转了小半圈，还好小月没发现他，跑远了。
陶星呼出口气，小月经常给他留点心吃，要是被发现他偷看然后不给他点心吃就糟糕了。
“现在松口气是不是太早了？”
“啊啊！”陶星跳起来，“你吓死我了！”
上官玉笑眯眯地看着他：“明明是你先偷听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陶星一看到他这个笑容就发怵，吃一堑长一智，陶星再也不相信上官玉纯良的外表了：“你的女人跑了，你不去找她，吓我干嘛。”
上官玉嘴角扬起一个怪异的弧度：“我想要找的就是你啊。”
陶星还没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就感到脖颈一痛，昏了过去。
第73章 龙
太大意了，既然知道上官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不应该在小树林旁见到他和小月幽会的时候偷听，他应该立刻就走的，走得越远越好。
陶星在懊恼中清醒过来，眼睛被布蒙上了，陶星试着动了动，才发现双手双脚也被绑在了身后。
“终于醒了。”头顶传来一道带有笑意的声音，接着蒙住陶星眼睛的布就不见了。
陶星眨了眨眼适应光线，不用抬头他都能想象得出上官玉此时的表情，那种笑眯眯的，让你一看就会放下提防的文雅笑容。他当初就是上了这张脸的当。
上官玉戏谑道：“陶公子魅力不小，你消失不见了，菱影寨主现在都急疯了，正派人四处找你呢。”
陶星眼睛一亮，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拖一会，祁寒就能找到他然后救他出去？
“不过我派人假扮成我往西边跑，你的寨主大人已经马不停蹄地追过去了。”上官玉满意地看到陶星眼中的希望在一瞬间被扑灭。
他享受地欣赏了一会陶星失落的表情，然后一挥手：“废话不多说了，直接开始吧。”
两个男人上前将陶星抬起来，陶星身体悬空十分不舒服，但是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你要带我去哪？还有你要开始什么？”
“别紧张，”上官玉俯下身拍了拍陶星的脸，“你这么稀少，我可舍不得让你死。”
他在墙上某处按了一下，暗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陶星被两个男人抬进去放在地上，陶星环顾一周，发现这间密室不大，除了中间一个看起来像鱼塘的方形大坑外便再无其它东西。
上官玉挥手：“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两个手下应了一声，还没抬起头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们身下扩散开来。
陶星这才看到穿透他们心脏的匕首，他震惊地看向上官玉：“你连你的手下也杀？”
“不杀万一他们背叛了我怎么办，可不能让两条狗误了我的事。”上官玉满不在乎道。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文雅的笑意，陶星感到不寒而栗，难以控制地浑身抖了一下：“我本来以为祁寒很混蛋，如今和你一比，他简直是天使。”
“祁寒？菱影寨主么。嗤，你以为他不杀村民不杀手下就是善良了？就是好人了？”上官玉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掐住陶星的下巴迫使陶星抬头看着他，“他比我还要虚伪。前天你们刚死里逃生回到山寨，他就命人放一万头蛇的血来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陶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上官玉眼中的光亮得吓人，看得他心惊肉跳。
上官玉笑起来：“因为你的血可以让菱影寨主那个哑巴说话啊。”
陶星仿佛看到了活的智障。
上官玉从袖中抽出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扔到陶星跟前：“菱影寨主养那一万条蛇养了好几年了，为的就是这一天。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品种，它的血不仅可以明目还可以开喉，”
“要找齐一万条得花费不少劲呢，可见他对能说话这件事有多么看重。古书上记载，将一万条‘黑经蛇’的血和龙之子的血混在一起，不停火地熬，直到只剩一小碗，然后喝下，他那个哑巴就能说话了。”
上官玉说完放开陶星的下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星：“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吗？说起来，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死在菱影山寨了，你应该感谢才是。”
原来这几天突然对他好，只是因为利用他而感到愧疚，所以做点补偿而已。
陶星觉得冷，冷得他拿着古书的手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