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堂兄?”追月问。
“你二十三岁,谦24岁,你比他小一岁。”慕容智说。
追月不服气地撇了下嘴角。
“他来了!”慕容智看向车窗外,一辆黑色奔驰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追月伸长了脖子看着。
只见穿着制服的司机小跑着绕到后面,恭敬地打开车门。
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从车内踏了出来,周围爆发出一阵小规模的欢呼和尖叫。
“至于吗?”追月不屑地摇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慕容谦比起慕容智若干人等,真是一点也不逊色啊。
挺拔高峻的身材,清秀脱俗的脸庞,眼神儿略带忧郁,但清澈见底。下巴微微抬起,显出几分孤傲。
“谦——”慕容智打开车窗,叫了一声。
慕容谦淡漠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清甜的笑容,大步向四哥这边走来。
慕容智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小规模的欢呼和尖叫,慕容智就是害怕这样,才久久待在车里。
“等很久了吗,四哥?”
“没有,我们也刚到。”慕容智朝追月一颔首,“下来吧。”
追月磨磨蹭蹭地从车里走下来,背包带抓在手中,背包几乎拖在地上。
见慕容谦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他示威般地把背包甩向肩后,冲慕容谦一扬下巴,意思是: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慕容谦依然不为所动地盯着他看,意思是:看你怎么了,你咬我啊?
“你们两个已经见过了,以后在同一所学校,要相互照顾啊!”
慕容谦微微笑了一下,友好地伸出手:“我叫慕容谦,我已经听四哥说过你的事,既然四哥能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上次踩了你的脚,很抱歉,请你原谅。”
“抱歉什么啊?”追月吊儿郎当地握住他的手,狠狠一扭,心里想:这样不就扯平了吗……他等着慕容谦的惨叫……嘿,怎么还不叫?力气不够大吗?再扭……
慕容谦依然淡淡微笑,忽然手臂一收,抓住追月的胳膊,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我四哥没告诉你,我是柔道七段吗?”
追月躺在地上,恨恨地望着慕容智,一字一顿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起来吧。”慕容谦把手伸给追月。
追月气恼地打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
“你背上沾到灰尘了……”慕容谦要帮他拍打。
“走开啦,离我远点儿!”追月心有余悸地躲着。
唐骏从车里探出头,看着慕容谦和追月一个追一个躲的背影儿,对慕容智说:“智,他们相处起来,真没问题吗?我看着有点玄啊!”
“放心吧,”慕容智坐回车里,发动车子,“谦很好相处的。”
“我担心的是咱儿子。”
“呵呵,你还真像个啰嗦的老爸!”
“哈哈,你也承认了吧,我是老爸,你是后妈!”
慕容智只淡淡微笑着,伸出手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懒得和他争辩。
“喂,智,你们家祖上不是开武馆的吧?”唐骏又问。
“怎么了?”
“你们个个表面上看起来都文质彬彬,打起架来却是异常彪悍啊!”
“……”
………………
阻挠
庄美云坐在床边,等着去办手续的唐骏和慕容智。
看着面前大一包小一包的行李,心中升起无限感慨,真没想到还会有活着出去的一天。更没想到三十年以后,竟然还能再见到那个已长大成人的孩子……
再也没有遗憾了,连窗外的阳光都变得格外明丽,她小心地站起来,慢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着。
咦,那不是骏和智吗?
他们手里拿着大把的单子,从住院大楼往另一栋大楼走去。
他们年龄相仿,谈笑风生,又都是出奇地俊美……
“多好的孩子啊……”她凝视着他们,喃喃自语着。
忽然她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在一处无人的角落,慕容智突然拉过唐骏,将他按在墙上,吻住他的嘴唇……
庄美云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换个更清晰的角度,再看。
那是一个缠绵悠长的亲吻,带着压抑的疯狂。许久,他们才分开,慕容智为唐骏整理额前的乱发。
庄美云只感到双腿乱颤,站立不住,她踉跄着,扶住床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种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也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同性恋……这就是所谓的同性恋吧?可是,为什么会发生在那么出色的两个孩子身上?作孽啊……她埋在枕头上,嚎啕大哭。
只嚎了几声,她的哭声又戛然而止。她从枕头上抬起头,陷入沉思。
骏也就罢了,但智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如果被慕容长治知道……如果被周围所有人知道……他的处境将是何等的凄惨?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要阻止!
她匆匆爬起来,抹掉眼泪。
“妈,我们可以走了。”唐骏推开门进来。
“你爸爸……”庄美云说。
“我们已经把伯父送到车上了。”慕容智说。
看着他清澈如湖水般的微笑,庄美云的心疼得滴血。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唐骏的家离市区很远,孤零零的一座小宅院。
远远就看见院外一颗高大的杏树,缀满了残雪。
从外观看,小宅院似是废弃已久的,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也难怪,他们住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得多,慕容智不由得一阵心酸。
“终于到家了。”庄美云看着外面,眼圈有些发红。
慕容智帮着他们把行李搬进去,安顿好。
他看着那两张木板搭成的床,黑乎乎的墙壁,角落里的蛛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屋子吧?”唐骏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们病好了以后,我就可以赚钱买大一点的房子了。”
“骏……我……”
唐骏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欠你的已经太多,我不会接受的。”
“先借给你。”慕容智说。
“没有把握能还上的钱,我不借。”
“你也该为你父母想想吧?”
“慕容少爷——”庄美云神情冷漠地走过来,“我们虽然很穷,但是我们没有接受施舍的习惯。”
慕容智一愣。
“妈,智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解了。”唐骏为慕容智不平地说。
“你以后赚了钱,要尽快还给慕容少爷,听到了没有?”庄美云说。
唐骏看着母亲倔强的神情,只得说:“我知道的。”
慕容智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慕容少爷,谢谢您今天送我们回来。”庄美云说,“这里实在太简陋,不便留您吃饭,您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了。”
慕容智微微颔首:“那我就先告辞了,您好好休息吧。”
唐骏看了下表:“我找的保姆不一会儿就会到的,她会帮你们洗衣做饭,我工作不忙的时候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说着就要和慕容智一起走。
“我已经告诉那个保姆不用来了,”庄美云说,“我们这样的人家请保姆会被人笑话的。骏,你就先留下来照顾我们一段时间吧,我想慕容少爷会理解的。”
慕容智和唐骏均是一愣,许久才回过神儿来。
“我是他的贴身保镖,我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他。”唐骏急切地说。
庄美云不理睬他,直直地看着慕容智:“慕容少爷,请您理解我的心情,我和他爸爸身体都这个样子,实在离不了儿子……”
“我明白,”慕容智转向唐骏,“那你就暂时留下吧,我会来看你的。”
“智……”
“你还不送慕容少爷走?”庄美云厉声说。
“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唐骏烦恼地要疯了。
“病人都是这样的,”慕容智小声说,“不要怪她。走吧,送我出去。”
唐骏恋恋不舍地送慕容智出去,慕容智也万般惆怅,但他还是稳下心来,柔声安慰唐骏,直到看到他露出一丝笑容,才安心上车离去。
唐骏久久站在杏树下面,直到车子扬起的每一粒尘埃都落定之后,他才转过身,缓步走回屋里。看着他离去,真是别样的空虚,这就是爱情吗?
他的脚刚踏进屋子,就看见妈妈端坐在木板床上,看神情似是在等他。
“妈……”
“你给我跪下!”庄美云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她强忍着不流出来。
唐骏迟疑了一下:“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跪下!”
唐骏屈膝跪下了,脸上是伤心又茫然地表情。
“你和慕容智是什么关系?”庄美云很直接地问。
唐骏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你是个男人啊!”庄美云再也忍不住泪水,“你们都是男人啊!你们怎么可以……”
“妈……”
“你真是……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庄美云捶胸顿足。
唐山被引了出来:“刚回家就鬼嚎什么,被人听见还以为你死了爹呢!”
庄美云捂住嘴,哽咽着。
“在医院这么久,憋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晚饭别等我了。”唐山摔门而去。
“爸爸,你身体还没有复原,你不能……”唐骏跪着喊,但唐山已经走远了。
庄美云擦干眼泪,捧住唐骏的脸:“儿子,我知道你苦。从小到大,家里的一切重担都扛在你肩上。我知道一定会给你的心理造成很坏的影响。但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搞同性恋啊,这是奇耻大辱啊!”
“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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