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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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以在一起-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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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却很快有了决断——周启崇不应该为我个人的选择承担什么后果——他应该好好的,应该活着。
  这样的决定令我崩溃,心脏却仿佛麻木而坚硬得一如冷石,平静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我甚至可以听得到它的节奏并没有在我做出决定后,像我以为的那样加快或骤停。
  我看见我的手指还在迅速地敲击键盘,我听见我自己开口,声音平静到像在答辩毕业论文:“就说,我去卧底了?”我甚至偏过头去看了看张全,笑起来:“——或者其他什么——这种东西,你们不是最会编了吗?”
  张全目光复杂地看我,过了很久才说道:“不要逞强。”
  “没有逞强,”我静静地说着,心绪突然平和下来:“技术部那边现在派不出人来,就算派出来也没用——你们有谁知道这个程序的源代码和语言?——没有——只有我,”我淡淡地说:“所以,我留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就住了口,因为我终于打通了关节,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
  “程序删除中,请稍后。”
  进度条后面的数字是“0。7%”。
  我指着进度条冲张全说:“你看,我只是暂时留下来而已,我得盯着它删完,说不定等删了还没爆炸,我就可以跑路了。”
  张全一语不发地站起来,我叫住他:“张伯伯,让周启崇帮我家里白色电脑上那些D盘下的软件全部拷过来。”
  张全接过U盘,嘴唇动了动,隔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沈江佑,你爸爸——会为你自豪。”
  我笑起来:“我不是要他为我自豪,”我边说,边开始组装笔记本上的数据线:“他是英雄。我只是个华夏人。”
  张全没有动,默默看着我将自己的笔记本和电脑进行联机,忽然神来一笔般说了句:“你会敬军礼吗?”
  我摇摇头。
  张全笑了:“你爸爸也不怎么会,他的动作一直不大标准,”他说着,立正朝我行了个军礼:“这样,才漂亮。”
  控制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门外脚步声渐远,下楼,步伐整齐,干净利落——整层楼都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接数据线时手一直发抖,插了好几次才对准,我自以为平静的呼吸在电脑屏幕上凝成薄雾,很快又散去。
  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只剩下电脑和计算机运作时“嗡嗡”的声音和散热扇的轻响,我这才开始肆无忌惮地想周启崇。
  上一次,是他失了约,选择离开;这一次,轮到我自己来作出抉择。
  我们之间阴差阳错太多,磕磕绊绊走到如今——像是端着杯满了的水,始终得撒一点,才能让剩下的水好好留在瓶里。
  这样的我们,好像终究不应该在一起。
  我有些恍惚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晃了晃,出于某种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将门轻轻关上,提着屏幕与电脑共享的笔记本,疲惫地倚靠着门坐下。
  7%…18%。
  期间智能程序又出现过两次反击,都被我及时解决了,然而我并没有欣喜或庆幸的感觉,每一次机械般的操作,都只是让我感觉自己与这段程序更像了一点。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每每跳动一下,我就感觉自己又疲惫了一点。
  我开始在笔记本里无聊地翻找东西打发时间,偶然低头看到手指上划过的一道银光,差一点就潸然泪下。
  那一晚,拥挤的车流,周启崇在一片嘈杂的汽车喇叭声中低头看我,眉眼温和,说:“那,这个你要不要?”
  那一次,压抑的地下停车场,我摩娑着他后颈的硬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凑上去亲他的嘴唇,然后说:“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那一夜,分别的前夕,冰冷的床塌和被褥,周启崇抱着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次:“沈江佑,你等着我。”
  那一天,街坊老旧的小店,周启崇给我夹菜,顺便一提般漫不经心:“诶,沈江佑,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如果我说酱紫就完结了你们会不会打死我?
  周启崇:我靠!老子去哪儿了?!!打死你!!
  【乒乒砰砰】
  周启崇拖着一个生物离开,地上留下一条红色的血迹。
  以上,明天应该能大结局………吧?
  再问一遍大家要看神马番外………请留言我会尽量写的么么哒
  蓝后…还有神马……
  嗯对了,即使被打了,渣作者明天一定还是会努力爬上来更文的!!卡结局不厚道啊貌似会掉人品,市统测之前我最好还是乖一点【严肃脸点头】,嗯,乖一点
  

  ☆、电塔爆炸

  一个人临死前,会想到什么?
  回忆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细节,不再是以单纯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方式出现——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或喜或悲,回首时才发现以往觉得悲愤的、痛苦的、惊喜的、后悔的……都已经了无所谓。
  我并不是只想到周启崇,但是另一个人,我却不敢去细想。
  我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我母亲意识到我像我父亲当年那样失踪了,会是什么感受。
  母子情深固然是最深的原因,然而我却知道,我对她而言,并不是仅仅意味着唯一的亲人——尽管她现在已经又有了一个家庭,继父敬她爱她,苏平、苏安也已经长大,愿意视她如母——我的消失会对她造成怎样巨大的伤害,我却无从得知,也不敢深想。
  有人说,一个人一生会爱上两个人,一个惊艳时光,一个温柔岁月——江丰曾惊艳过她的时光,却只给她留下一个我,飒然而去。她对我父亲的感情,从我的名字可见一斑。
  而今,我亦要离她而去。我能猜得到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两个她深爱的人都离开,就好像是那三十年的光阴一下子有如庄周梦蝶,虚幻而茫然。
  如若时间的洪流当真能冲淡痛苦,她会原谅我,可我也感觉到,再没有什么比明知道罪孽深重还依然能够获得她的原谅更让我愧疚和悲伤。
  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不孝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我连向她耍赖的勇气都没有。
  我觉得我跟她有些相似——她在等一个人,等到现在还没放弃,只是已经永远也等不到;我也曾等一个人,等到了,却要自己决定转身离开。
  进度条还在缓缓推进,我时不时回到电脑前操作一下保证删除的过程继续。按照现在的速度计算,最好的情况是,程序在被删除百分之八十后,智能部分会被大大削弱,后面的阻力就会小很多,当程序完全删除后,我还可以跑出几步去。
  现在定时|炸弹给我的时间已然不多,再过几分钟,我原本应该跟周启崇一起离开,将炸弹留给拆弹专家,或者直接打包带走,在爆炸前找个空旷的地方放个礼花。
  有时候我会埋怨生活,让我跟周启崇有太多阴差阳错,然而现在生命进入倒计时了——还精确到秒,我忽然又想通了,世上有那么多的情根深种、前世今生,不差我们这一对。
  大概是八字不合,或许是相遇的时间不对,也可能是真的有缘无份,我跟周启崇,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
  窗口有鸟飞过,又叽叽喳喳飞远,时间一点一点减少。
  神经绷得很紧,我的目光扫过代码,一目十行,却有些心不在焉。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大,一下一下,好像整层楼都可以听到,还有悠悠浅浅的回音。
  几秒钟后,心跳声停在了门背后。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坐直了些,屏住呼吸地侧耳谛听。
  “了了,”周启崇的声音在门背后响起来:“你是不是,不等我了?”
  这句话险些刺伤我的视神经。我眨了眨眼,耳膜轰轰直响,只觉得眼前屏幕的亮光晃得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别难过,了了。我跟他们交待完了,了了,你想一个人看烟花吗?”
  “我要了块地,你喜欢南边的还是北边的——我要了南边的,你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不晒太阳,这回总算得好好养养了。”
  ……
  周启崇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最后终于停了,让我给他开门。
  我一时静默,心情复杂难言。
  计算机和电脑运转时发出的声音在房间里依旧清晰可闻,此时却多了一个人,正站在门外,等着我邀请他一起粉身碎骨。
  进度条缓慢推进,我手上抱着电量接近零的笔记本,靠在门上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开口:“周启崇,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其他,我们其实可以在一起。”
  周启崇在门后笑了笑:“我们当然可以在一起——了了,我陪你。”
  还有二十分钟,我看了看进度条,还剩百分之二十几。
  周启崇在我背后有一下没一下敲门:“你肯定坐在门边对不对了了?你太重了,起来起来,开门。”
  我轻轻吸了口气,抹了把脸,站起来开门。
  门方一打开,周启崇便一步抢入,我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他抱我的时候很用力,我清楚地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心跳声剧烈得让我几乎听不到自己跟他说了句什么。
  然而这种感觉竟然使我立刻便放松了下来,破罐子破摔一般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周启崇一声不吭,低头吻住我的嘴唇,轻声喃喃:“你让张全来支走我?”
  我默默看着他不说话,他又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沈江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慷慨激昂?!”
  我抿紧嘴唇,良久后,才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周启崇。”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放松了些:“算了吧,”他轻松地笑笑,像是放下一桩心事:“来都来了,我陪你。”
  他说着,弯腰捡起我的笔记本电脑:“百分之八十三?”
  我点点头,没说话。
  周启崇把门打开,拉我到门外坐下,一脸认真:“那,这样到时候跑得快一点。”
  我哭笑不得,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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