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霓知道了……霓霓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爹爹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梁霓在男人的怀中猛点着头，声音哽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为了防止两人一个不当心滚落到床下去，梁楠抱着少年向床的中央挪了挪，“小爹爹不是说了嘛，没有生霓霓的气……”他并不想吓到少年，更不想让他难过，最让他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少年那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和自己说话的模样。
他无法忘记自己在刚刚收养霓霓时，对方那做任何事情都谨小慎微的模样，他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什么地方出错后就会让他的小爹爹不高兴。
梁楠曾经花了很多的时间，改变梁霓的想法，让他知道他是可以随意表达自己的情绪的，而并不需要可以的压抑。
可今天他却让少年难过了，他那生怕会让自己生气，害怕自己会不理他的担惊受怕模样，揪疼了梁楠的心，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得出小爹爹是生霓霓的气了……”少年的声音哽咽，他埋在男人胸口的头稍稍离开了些，却不曾抬起来，“我知道……小爹爹和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所以是不能像电视广告里那样亲密的对不对？”少年的声音开始变得含糊不清，他原来哽咽的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音。
“你……哭了？”梁楠措手不及的同时也有些震惊，梁霓向来不是爱哭的人，他很少会哭，之前他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允许自己哭。后来他学会了表达情绪，但也从来不曾哭过，可今日他却哭了。
梁楠双手捧住少年的脸庞，少年颊边的泪水在幽幽的亮光下泛着晶莹的光，男人心疼的用指腹抹去那一连串的晶莹，但少年的泪水却因此泛滥的更多，他似乎变得更委屈起来。
梁楠被少年的眼泪彻底的打败了，似乎只要是和少年有关系的事情，他就毫无招架之力，但男人也是第一次如此的不知道所错，只因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小人，他的心真的疼得蚀骨。更何况惹得小人如此哭泣的人，竟然还是他这个小爹爹。
第五章 霓的消沉
男人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少年的，他甚至能够嗅闻到少年脸颊上的湿气，仿佛也嗅闻到了泪水咸咸的味道，轻柔的用指腹抹去那不断留下来的泪水，他低哑着声音道：“霓霓……听小爹爹的话，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得小爹爹心很乱的……”
“嗯嗯……我会乖的……我不哭……霓霓不哭……”梁霓抽抽泣泣的重复着说，他低垂着眼眸，盯着某个地方，但那空洞的眼眸中只有眼泪，而没有聚焦。
他的肩头因抽泣而上下起伏着，虽然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可是却事与愿违的，泪如雨下，“……我不哭……霓霓没有哭……”
“哎……”男人叹息着，把少年的身体揽进自己的怀中，让梁霓的小脸垂在自己的肩头，温暖的大手不断地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瞧把你委屈的，好像是小爹爹欺负了你一样，你这样让小爹爹很为难的……”
是的，男人真的觉得很为难，无法看着这样的少年不理，这样的霓霓让他想要狠狠地揉进怀中，想要狠狠地亲吻掉他脸颊上的泪。可是他不能，也不敢那样做，他害怕自己的贪欲会越来越强。也许这样做了之后，他还会想要在少年的身上做更多的动作。
“……霓霓不哭……霓霓不要小爹爹为难……小爹爹不要不理霓霓……不要……”梁霓就那样趴在男人的肩头，一遍遍的重复着很没有意思的言语，在男人一下下有规律的轻拍下逐渐地睡着了。
那一刻他们很像是真正的父子，一个做错了事被父亲原谅的孩子，慈爱的父亲很有耐心的像是哄着小婴儿般的哄着怀中的人睡觉。
梁霓就这样睡着了，那之后两人都守口如瓶的没有再提起此事，两人很快有恢复了本来的生活状态。
只是在两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也许他们都想将这样的印记深藏在心底，却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其实是难以压抑的。
在没有导火线的情况下，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但一旦有任何的催化剂或者导火索，这种感情就会爆发而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是小爹爹对霓霓的超出对儿子的欲念，而霓霓对他的小爹爹也同样有着超出对父亲的依恋。
自修教室的窗外被火红的夕阳染成了一片血色，连那一团团，一簇簇，如烟雾缭绕般的云朵，都是绚丽的红，引人无限遐思。
梁霓无聊地手托着腮，歪着头凝视着窗外那近得仿佛垂手可得，伸手触及的浮云。有些东西，有些事情，甚至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觉得他就在你的身边，他是只属于你的，你随时可以得到他，但其实不然。
他伸手仿佛要去触碰那天际近在咫尺的云朵，很自然地他的手指撞上的是冰冷的玻璃，这个道理少年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明白。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接受赵芳芳会不时的来到他和小爹爹的住处，赵芳芳会和小爹爹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起看电视聊天，赵芳芳会占去小爹爹休息时间陪伴自己的时间……赵芳芳……
梁霓其实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赵芳芳现在和小爹爹的关系，十四岁的他不难明白那种关系，他们是男女朋友，是恋人，是……某一天会结婚过一辈子的人……
而到那时他这个养子再留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或者说留下来就是个负担，这样说可能会比较准确吧。
到那是小爹爹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自己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也许他会在多年后想起他曾经收养过一个男孩，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善事，或许会很自豪，但也仅此而已吧。
梁霓漂亮的脸旋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无奈而绝望的。
“你又叹气了……最近你变得越来越消沉了……为什么啊？”一只白皙的手拍在少年的肩头，同样蓝色的制服落坐在身边。
偌大的自修教室里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人，异常的安静，按照道理说梁霓应该会发现到这个女生的进入，毕竟他是正对着门口的，但他却根本没有察觉。
转头看着身旁的好友袁嘉，少年露出一抹笑，伸手推开女孩的手，虽然他们是要好的朋友，但他还是很不习惯除了小爹爹以外的人碰触自己，“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袁嘉不满地撇了下嘴角，女孩称不上很漂亮，但是有种高傲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出身比较好，她的父母都是教授，她总是像一个傲气的小公主，不知人间苦难。
她其实很少主动会和某个人呢说话的，但当初她却是被梁霓那与众不同的静默气质所吸引，主动的接近了他，经过几年的相处时间，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你还问我呢？你不是也没有回去吗？最近你们到底都是怎么了？周宗如此……你也如此……”袁嘉被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感染到，自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不见梁霓回答，女孩继续说着，“他是为了他那个继父，亲妈竟然撇下自己的儿子出国，放心的把儿子交给继父照顾，这是什么妈啊。我很同情和理解周宗的心情，可是你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也为了你的小爹爹吗？”
梁霓没有回答，但袁嘉还是从他在听到“小爹爹”三个字时，流露出的异样眼神得到了答案。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和你的小爹爹感情很好不是吗？又不像周宗他的继父，分明就是个两面派，在老婆面前是体贴温柔的好父亲，老婆不在的时候马上变了一个模样。”袁嘉一直很替周总抱不平的，在他的公主一般的生活中，她是很同情像周宗和梁霓这样的人的。
“嗯……我觉得小宗挺可怜的，他已经回去了吗？这几天他放学似乎都回去的很早。”梁霓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回避了女孩真正关注的问题。
“是啊……好像是说他继父管的很严的，不让他放学在外面多逗留，真是惨死了。”袁嘉无聊的把玩着自己书包上的一个小熊的玩偶，她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梁霓，挂着狡黠的笑容，“你最近似乎正好和他相反啊，总是放学后不肯回家，这很不正常哦。”
梁霓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将书一本本收到书包里，“有什么不正常的，你不是也还没有回去吗？”
“我是来找你才没有回去的，重要的是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总是放学就拉着我和周宗回家的人，生怕会少看到你的小爹爹一分一毫似的。可是现在你却不是了，这不是很不正常吗？”袁嘉放下手中的玩偶，细心地盯着梁霓猛瞧，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她太了解这个人，如果想要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的察言观色，才能得到答案。
“我现在就要回去了……”梁霓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他将整理好的书包背在肩上，然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袁嘉立即也跟着从位置上起身，一路追在他的旁边，“小霓，我真是越看你越不正常啊？说说嘛，究竟怎么了？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呢？”
梁霓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着，态度淡然，“我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你也快点回家吧，你爸妈不等你吃饭吗？”
袁嘉看着梁霓加快的步子，气鼓鼓地道：“梁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敢肯定是和你的小爹爹有关的，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梁霓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不以为然的说着，“你这个女孩子什么赌啊。”
女孩突然快步走了几步冲到了梁霓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你不敢赌是不是？因为你就是在为你的小爹爹发愁。”
梁霓轻佻了下眉，不置可否，他绕过女孩继续走着，语调依旧是淡淡然的，“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重要的，更不认为这值得下什么赌注。”
“那如果我能猜到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