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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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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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林边要是知道我跑一个算命的这来问我俩的事,她能把我撕了都不解恨。
  “你若是放下,此生也是孤老,你要是不放————”
  他又不说了,我听的就是这个,我摸出了10块钱给他:“最后一张了,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他装作慈悲的笑了,接过钱说:“这事看你。”
  “怎么说?”
  “你不给我八字,我只能说,天命你躲不过,你还找她去吧。”
  “如果我找她去了,我们俩能走成什么样?我要是不找她去,她会不会好一点?”
  “你不该这么想,大运避无可避,合该如此,跟你的选择无关。她就是你命里带的,她就在你的掌纹之中,命中注定你懂不懂?这样,我送你句话吧?”
  “什么话?”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皱眉:“这是心经,我一小就背过,你送我它干什么?”
  他问我:“你背过?那你知道这句禅语的意思吗?”
  我让他说的一怔,摇摇头。
  他用苍凉的语气,给予我最深刻的劝导:“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走过所有的路到彼岸去,彼岸是光明的世界。”
  
  这一路的荆棘满坷,他说这是命,避无可避,可我看不到光明,谁又能给我指引?那传说中的彼岸,又在何方?
  我耐着心看他的故作腔调,没想到他又不说了。
  我问:“就这样?”
  老头点点头:“就这样!”
  我简直要气死了,都被他气乐了,笑着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一怔问:“你还要问什么?”
  我板着脸“你把钱还我!”
  他把嘴张的大大的,眼睛里活像见鬼。
  我说:“我问你找人,你漫天漫地的给我胡诌,最后往命上靠,这不是骗人吗,你把钱还我。”
  老头都诧异了,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吓唬他:“你还不还?你不还我找城管抓你,天天给城管打电话,让你在这一片混不下去。”
  他要气死了,颤抖着手把钱掏出来,心疼的还给我。
  
  我拿着钱站起来,看着他眼巴巴的瞅着我,抽出一张10块的给他说:“这算凭心给的吧。”
  他大概没想到,愣愣的接了回去,那纠结的样子,脸上的褶子都把眼睛盖住了。我其实压根没想霸王他,但我就想告诉他,凡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讹人也得有个限度。
  他在最后拉着我胳膊劝了句:“给你句真话,人活在世上,别看命,凭心活。心经是真的,路是真的,但路也是自己的,随了自己的心,才能到达彼岸!”
  我点点头,道了句谢。
  
  他说的是什么?不如随了心,心就是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剩最后三章了,我再修修文,明晚8点放结局————递果汁~~~




☆、第 63 章

  
  日子遥遥过,过了冬又是春,林边在四月份,又给光光寄了张照片。
  她是不是知道我在想她?所以将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我?
  照片里,她站在雪地,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她带着手套捂着嘴,对着镜头微微含笑,我感觉到了,她就站在异乡的雪地里,冲我轻轻招手,唤我木阳。
  她依旧还是那么瘦,不知道课业是否很紧,她吃不吃的消?她一个人在那边又过不过的惯?
  我这样想着,翻过了照片,果然还是那只兔子,还蹲在那里,还在望着头顶上的太阳。她故意把太阳画的歪歪扭扭,我都能猜到她画这个太阳时,孩子气的负气模样。我打从心里笑了出来,画下面有一行小字。她的字迹隽秀工整,只是那行字的内容,让我的心像被硬物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写到:做了个梦,白兔子还是等到了灰兔子,两只兔子在一起过上了平淡温馨的生活。我觉得满足,我是笑着醒过来的。木阳,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算一算时间,我们已经分开一年又五个月了,但我觉得是这样的漫长,似乎横跨了所有的时间与空间。
  我对光光说:“你把她的具体地址给我吧。”
  光光佛爷似的横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问:“你想好了吗?”
  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我十分想念。
  光光幽幽的说:“她出国之前来我家了,小阳,你见过林大夫哭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在我这哭了整整一宿,看得我都跟着难受,可她却没说过你一句不是。”
  我惊讶,光光没有跟我说过这一节,我不知道。
  所以光光说:“那时候我忍下把你揪出来的冲动,就是觉得,你如果没想好,那咱就别祸害人姑娘了。”
  她没有把林边的地址给我,我那刚刚萌起的去见林边的冲动,也因她的一袭话而瞬间退却掉了。
  是,如果我没想好,就不能再去祸害她了。
  
  到了五月份,天气转暖,我重新杀回百货街,白天练摊,晚上去补习班上课,周末陪光光上胎教课,日子虽说忙碌,但心里一点都不充实。
  我在百货街等到六月份,也没见李哥李嫂回来,我觉得蹊跷,就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下,这才知道李哥在东城校区口租了个小当口,真的开起了饭店,他们两口子年前就扎在那边了,生意好像还不错呢。
  我想起了李嫂的话,日子在盼不在混,他们的日子果然盼出来了,以后只会越盼越好。而我呢?我的日子要怎么盼?我这样想着,然后更努力的摆摊,更努力的攒钱。可等到存折里的数字终于攒够目标后,心却是空落落的。
  有了点小钱有什么用?我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一不喝二不赌三不嫖的。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可我以前怎么会那么在意钱?
  因为我那时候特别特别穷,还在透支招行卡,险些沦为卡奴。
  可我那时怎么会那么穷?想到这,我就开始皱眉。
  
  晚上从补习班回来,累的嗓子都哑掉了,补习生是花钱来的,所以都不怎么讲纪律,给他们上课很劳心劳力。在家楼下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身影,微微的眼熟。我推了推眼镜,不确定的走过去,借着月光看,疑惑的叫:“姨”
  林妈一直心神不宁的在树下转圈,被我叫了声,反而吓了一跳看我。
  我问:“你怎么在这啊?先上楼吧。”
  林妈没动,看了我半响,叹气:“你把她找回来吧。”
  我当然知道林妈嘴里的她是谁,所以我特别吃惊,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我不相信,试探的问:“什么?”
  林妈说:“你们的事,我还是不同意,但我放手不管了,你把她找回来吧。她还要在国外漂多久?我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她真要在外面念书念到我死吗?”
  不是成全,是放手不管,但我知道,这已经是老太太最大的让步了,我们让她这么为难,这么难堪,可她最终还是放手不管了,她让我把林边找回来,她想念她的女儿了,这想念大过了一切,以至于战胜了根深蒂固的传统。我震撼的言语不能,立着身子便跪了下去,我说:“姨,让她在国外把书读完吧,这边有事你就找我,我就是你亲闺女,跟以前一样的亲闺女。等她读完书,我就把她接回来,送回你身边,我保证。”
  老太太没有扶起我,只是叹了口气,在漆黑的夜色下转身,在我跪送的目光中,无言的走掉了。
  
  人人都在变,连林妈都变了,她们的变化让我越来越惶恐,越来越不相信我当初的决定,那么固执的决定却只困住了自己。我原来以为分手后,林边会慢慢罢手,然后生活步入正轨;林妈更不会让步,她会视我为林边人生中的误点,恨我入骨。而我,将会持续的挣扎在生活的温饱线上,艰难过活。
  可现实却演变成,林边根本没同意跟我分手,她还在等我;林妈也不反对了,她放手不管了;而我在这一年多里,生活也没有很糟糕,反而还见了点起色,并且有了点小存款。
  那么我当初坚持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当初怎么就会那么固执的放手?半夜里,我站在窗前抽烟,我不停不停的问自己,然后自己跟自己做斗争,那也想不通,怎么就会这么纠结这么乱?
  
  11月份的时候,光光早早的住进了妇婴医院待产,家里给她雇的两个保姆她不喜欢,她喜欢我,天天溜我溜的跟孙子似的。她还美其名曰我这是干妈的奉献。
  王夫人要生了,病房里开始出入各色雍容华贵的夫人,并对光光报以最衷心的祝福,有事没事的,光光就招我过去当小打,时间长了不免被人问我是谁。我告诉她们我是唐木阳的时候,五个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露出微微吃惊的样子,说:“是你啊?”
  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让我很不爽,所以等下次再有人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就指着陈光光说:“我是她远房表姐,我叫陈秃秃!”
  光光听了大乐,直到生产前,都叫我秃秃。
  
  11月底,被王陈两家盼了9个多月的孩子终于横空出世,是个女孩,当护士把洗干净的小宝宝抱出来,送到王罩怀里的时候,我们一向八风不动,什么山爱崩不崩爱塌不塌也不变色的王罩君,他居然显出了点手足无措,紧张的抱着孩子柔软的叫她:“懒懒?”
  这么没品的名字,自然是光光起的,好在是小名,双方家长念在光光十月怀胎,怀坏了脑袋的情况下,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孩子出生后,无数亲友团争先访问,家长理短嘘寒问暖,问来问去总问不脱俗套的说:“男孩女孩啊?”
  光光面皮不动的说:“女孩”
  他们就会说女孩好女孩好之类的话,跟安慰人似的。等他们走后,光光气的不行的在病房里咆哮:“他们管我生什么,姑奶奶我乐意生男孩生男孩,乐意生女孩生女孩,就算我生出来个ET,他老王家也得当祖宗给我供起来。用他们跟这装什么宽容?”
  我小心翼翼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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