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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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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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原想要吃上一番苦头,却不料形势大变,由阶下之囚,受到了极优厚礼遇,亦不禁有些茫然不解,一面行走,一面暗自忖道:“他突然改颜相向,对我这般客气起来,只怕是别有用心,不可不防。”

回头望去,只见矮瘦中年,紧随而入,其人却是双眉愁锁,一语不发,显然蹩了一肚子怒火,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黄天奉带两人穿行过一片甬路,进入了一间布设雅致的小室,四周黄幄垂遮,四角处,高燃四支红烛,正中一张木桌上早已摆上了佳肴美酒,两个垂髦青衣女婢,垂手而立。

高光已很久未进食物,闻到酒菜香味,顿觉饥肠健览,恨不得立刻坐下去大吃上一顿。

黄天奉肃客入座,左手一挥,两个垂髦美婢,齐齐欠身一礼,退了出去。

那矮瘦中年铁青着一张脸,在高光对面坐下,他虽然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激动怒火,但神色间,仍是不觉的流露出来。

黄天奉端起酒杯,笑道:“两位请先进一杯。”当先一饮而尽。

高光腹中饥饥,也不客气,立时酒到杯干,自顾自的大吃起来。

那矮瘦中年却是停筷不动,冷冰冰的坐到一侧,不言不笑。

酒过三巡,黄天奉才对高光说道:“这位谭兄,乃是形意门中高手,和老夫相交整十年,彼此情义深重,乃老夫生平中甚少知交之一。”

高光欠身说道:“兄弟高光。”

那矮瘦中年心中虽然不乐,但又不能不理,双拳一抱,道:“兄弟谭三成。”语气冰冷异常。

黄天奉回顾了谭三成一眼,笑对高光说道:“那‘仇恨之剑’首脑,对高光想极厚爱了?”

高光暗道:“他客气对我,原是想套我的话,可惜我高光真不知那‘仇恨之剑”的隐密,你这场心机白费了,口中答道:“在下确实不知内情……”

黄天奉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任何门派帮会,都有他们独特的规矩,想那‘仇恨之剑’的首脑,订出的规戒,定然是严酷、残忍,使属下不敢擅自泄露隐密。”

谭三成此刻才了然黄天奉的用心,想以烈性美酒,灌醉高光,好从他口中套出实言,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

回头看高光时,已有了七成酒意,赴忙端起面前酒杯,道:“在下也敬高光一杯。”

高光举酒就唇,一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酒啊!好酒!”

黄天奉眼看高光已有了九成酒意,如是再喝下去,势必将当堂醉倒,悄然收起了酒壶,笑道:“老夫听说那‘仇恨之剑’的首脑人物,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大姑娘,不知这传言,是否确实?”

他这等单刀直入的问法,在一个已有九成酒意的人,很难不泄机密。

高光舌头已有些不听使唤,语焉不详,说了半天,黄天奉和谭三成,仍是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谭三成一皱眉头,道:“高兄,那位姑娘借用‘仇恨之剑’这个怪异的名字,当真匪夷所思,用的好极,先给人一个莫测高深之感。”

黄天奉珍藏这名酒,酒性剧烈无比,高光又非善饮之人,空腹烈酒,最易入醉,他连吃数杯,早已难支,谭三成旁敲侧击,用尽心机,希望高光在酒意朦胧中,泄出隐密,却不料高光已支持不住,身子一侧,一跟斗倒摔在地上。

谭三成霍然起身。探手一把,抓起了高光,急急说道:“高兄再喝一杯如何?”

但见高光嘴巴一张,吐出一口酒菜,直向谭三成身上喷来,一股刺鼻子怪味,同时冲来。谭三成右手一松高光,疾快的闪向一旁。

但闻蓬然一声大震,高光整个身子,平摔地上。这一跤虽是跌的不轻,但那高光却是浑然无知,鼾声大作,竟然熟睡过去。

黄天奉摇摇头,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毫无酒量。”

谭三成振振有词的说道:“如是以兄弟之意,严刑迫他招供,说不定早已问的明明白白了。”

黄天奉道:“不妨事,如若他真是‘仇恨之剑’的属下,那主持‘仇恨之剑’的首脑人物,必然将四出寻找于他。”

谭三成道:“兄弟另有一个主意,但不知是否可行?”

黄天奉道:“谭见有何高见?”

谭三成道:“兄弟之意,不如把他放了,黄兄就现有属下中,选出一十二个高手,扮成各种不同身份之人,暗中追踪于他,必可找到他们落足之处?”

黄天奉一伸大姆指,道:“好主意,这叫做欲擒故纵,就依谭兄之见。”

谭三成道:“必将善待此人,使他不生异心。”

黄天奉点头微笑,召来两名美婢,扶持高光安歇。高光烂醉如泥,一觉睡到次日午后,才醒了过来。睁眼看去,只见两个美丽的垂髫小婢,含笑站床前,不禁吃了一惊,急急说道:“两位姑娘是什么人?在下何以在此?”

两婢微微一笑,道:“小婢是奉命侍候高爷。”

高光凝目思索了片刻,道:“黄庄主哪里去了?”

左首一个美婢答道:“庄主有事远行,需时半月才得返回,临去之际,吩咐小婢,善待高爷。”

左面一婢接道:“我家庄主,最是好客,大江南北,远朋近友,只要找到我家庄主,无不被待如上宾,七泽第一家,能在江湖上受人称颂,自非无因。”

两个美婢,不但人生的十分娇艳,口齿亦是伶俐的很,不容高光接话,左首美婢又已抢先说道:“庄主吩咐我等,如是高爷愿留居此地,待他归来,自是最好不过。”

高光接道:“如是我要走呢?”

右面一婢笑道:“庄主吩咐,如是高爷坚持要走,亦不许强行留难。”

高光暗暗忖道:“我一日夜未返店中,两盟兄必已等得望眼欲穿,岂可在此多留,当下说道:“两位暂请退出,在下要起床了。”

二婢掩口一笑,道:“小婢扶侍高爷穿衣。”

高光摇头说道:“不成,男女授受不亲,这如何能够使得?”

二婢相视一笑,退出房去,高光匆匆起床,穿好衣履,心中暗自奇道:“这黄庄主怎会陡然这般善待于我,其间只怕是别有用意,最好早些离开此地。”也不待二婢回房,大步出室而去。

这是座筑建宏伟的大宅院,重楼叠阁,极尽堂皇,高光大步而行,穿过庭院,也无人阻拦于他。出得大门,只见碧波荡漾,垂柳飘风,眼前是一片湖水。

回头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门楼上,横着一张匾额,写着:“七泽第一家”五个大金字,当下默记了四周景物,辨识了一下方向,直奔岳阳而去。

左少白和黄荣,正等焦急万状,急见高光无恙归来,心头大喜,黄荣急步迎了上去,握着高光一支手,道:“高兄弟,你没有事么?”

高光道:“有劳两位兄长挂怀,小弟这一日夜中,虽然是惊风骇浪,但总算幸得无恙。”

黄荣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一日夜没有音讯,急坏了盟主大哥,我们踏遍了岳阳城,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高光道:“小弟这场际遇,如非亲身经历,说来实难叫人相信……”

黄荣道:“遇上了什么事?”

高光道:“似真似幻,友敌莫辨……”当下把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左少白凝自沉思了片刻,突然挺身而起,道:“兄弟,你中了人家欲擒故纵之计,咱们得快走!上路。”

高光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他们忽然对我客气起来,原来是要我帮他们带路来了!”

左少白道:“据我昨日所见,这岳阳城中,似在酝酿着一次风暴。”

黄荣接道:“似是有着很多武林人物,正在向此地集中。”

左少白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三人,都缺乏江湖经验,不解险诈,也许早巳在不觉之中,泄露了我身世之秘,这场风暴,或许是咱们引起来的。”

黄荣道:“也许是那‘仇恨之剑’引起……”

左少白道:“咱们三人既无门派,又识人不多,最容易被误会,不论这场风暴是否咱引起,但咱们将为双方认作敌人。”

黄荣道:“大哥高见,但咱们如若想避开这场风暴漩涡,此刻还来得及。”

左少白凝目沉思片刻,坚决说道:“不行,不能避开!”

高光笑道:“对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如是咱们总是逃来避去,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语声甫落,瞥见门口处人影一闪,一个青袍花白长髯的老者,已然停身在木桌之旁。

高光讶然说道:“七泽第一家的庄主……”

黄天奉笑道:“不错,老夫黄天奉,高兄酒意醒了么?”左少白转眼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人,正是那形意门中高手谭三成。

只听谭三成哈哈一笑,道:“咱们承高兄带路,才找到此地,这番情意,咱们心领了。”

高光气的睑色铁青,霍然站起身来,喝道:“你们用酒灌醉了我……”

左少白一挥手,不让高光再接下去,说道:“两人用尽心机,访查我等下落,不知有何见教?”

黄天奉脸色肃穆,冷冷说道:“老夫先警告诸位一句,这座小店的前后左右,都已被重重包围,如若诸位有逃走之心,那可是自寻烦恼。”

黄荣道:“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要逃走呢?”

黄天奉道:“老夫只不过是提醒诸位一句,如是诸位未存逃走之心,那是最好不过。”

谭正成道:“庄主是何等身份之人,何用和他们罗嗦多言,不如开门见山的问个明白。”

黄天奉点点头,道:“好……”目光一惊左少白等人,道:“三位之中,哪一位是管事的?”

高光一指左少白道:“这位是咱们龙头大哥,他如肯叫咱们束手就缚,我等决不还手,如是他叫割下你们两位的脑袋,两位就是躲到龙宫去,也逃不了!”

黄天奉对左少白一拱手,道:“请教贵姓?”

左少白道:“左少白,有何指教?”

黄天奉道:“左兄可识得老夫吗?”

左少白道:“在下眼拙,不知黄兄身份?”

黄天奉道:“鄂、湘两省和长江中游一带走动的人,不识老夫的倒还很少,看样子左兄是初出江湖了?”

左少白道:“不错,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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