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其中小天使弟弟落到人间了。他的翅膀受了伤,不能再回到天堂......”
“小天使哥哥就飞下来找他。但是他们却在人间都失去了翅膀,成了凡人......”
“但是,他们一直爱着对方,虽然他们都没有了翅膀他们也很快乐。这件事情感动了上帝,最后,上帝重新给了他们翅膀,他们就快乐地回到伊甸园了......”
筱歌已经泣不成声。
“哥,”我说:“我听到天使从天空飞过的声音了......啊!我看到天使了,他们真漂亮啊,你看,他们都背着雪白的翅膀了,你看,你看......”
“小羽,你别吓我!”筱歌狠命摇我:“不许睡,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
我就费力看了看头上的筱歌,还是那么漂亮的脸庞,像最美最美的天使。
“哥”,我轻轻用手抚摸他的脸:“哥,以前我作了个梦,说我们天上的天使......然后我们相爱了,翅膀就成了灰色......再然后我们就没有了翅膀来到了这里,你能帮我找回翅膀吗?我们不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好吗,我们回家!”
我意识还清醒着,说话却语无伦次了,仿佛我的身子和灵魂再不是一体。
筱歌就拼命点头:“小羽,你要挺住,我帮你找回翅膀,然后我们等到下雪的季节,把我们的翅膀变白之后我们就回家,好吗,你说好吗?!”
我就笑了,开心地笑了。我仿佛看到眼前的筱歌,身后慢慢地张开一双宽大的翅膀。灰翳翳的颜色,仿佛被火烧过,但是他说那时时间划下的痕迹。
多么温暖的色调。
我仿佛看到背着翅膀的筱歌抱着我,慢慢飞起来。我们穿越了夹壁,脱离了这个灰扑扑的孤儿院,在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对石膏的小天使后,我们就飞上高空离开了。
8.崟雪
我作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呵。一个关于雪的梦。
我梦到筱歌和我,都长出了我们的翅般。灰黑色的翅膀。
筱歌答应了我要到雪的季节里去把我们的翅膀变雪白。他就抱着我飞,落在一个冰天雪地的白色世界里。
一个高的山峰,都是白的雪。
但是,在这个雪白世界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棵树(淡蓝)冠极大的老树,青黑色的叶子,墨玉雕琢一般。仿佛是伊甸园里那棵生命树,我梦到过筱歌站在那棵树下的,背着灰黑色的翅膀。
筱歌就抱着我停在那棵树下。我们抬头,看到树叶间,有数不清的雪白色的天使在飞舞,在欢笑。悯悯从树上舒展双翅,笑吟吟地落下来说:
“筱歌,小羽,你们终于回来了......”
筱歌就对我微笑了。笑得那么甜美。
“筱歌,”悯悯说:“在雪地里,你们吻对方的额,翅膀上的灰黑色就会褪去,恢复到我们天使的雪白。然后,我们由这棵天堂之树回到我们的伊甸,我们就会永远地住在那里!”
筱歌就在飞舞的雪花间,捧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额头。
然而,当我去吻他时,他那么高,我却怎么也够他不到!
我猛然一急。
就醒了。
又是一个梦。
睁开眼,看到一个雪白的房间。屋顶是白的,褥子是白的,一切都是白的。
仿佛梦中的雪白世界。
“醒了醒了”,一个声音又惊又喜。
舅妈的那张胖脸在我上空出现,俯视着我。然后又挤上来好几张脸。
是老舅,爸爸,妈妈。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鼻子里塞着橡胶管子,嘴巴上套着氧气罩。
我想问筱歌呢,筱歌呢。
他们却只是对我笑着,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
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筱歌却不在我身边。
医生过来检查了我的身子,取下了我的氧气罩。
他摘下听诊器后,对老舅说:“小羽没事!也就昏睡了三四天,其它都没(淡蓝)事。在医院里再住个把月,养养肩上的伤,就好了。”
忽然那个医生问:“噫?那个一直给小羽陪房的筱歌呢?今天早上一大早我过来,他在小羽床边趴着睡,他还问我小羽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告诉他今天中午就能醒过来――――现在小羽醒了,他又不在,你说他等的这几天几夜可惜不!”
妈妈忙笑着说:“那孩子几天都没有睡囫囵觉了,想来是回家休息去了!”
正说着,我听到原本静寂的病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零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门“嘭”的一下给撞开。
我忙尽力欠身起来。
看到我的筱歌。
筱歌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很,有惊喜,有泪光,有期待,有焦灼。
他今天穿得特别干净,浑身都是国庆节时我给他买的衣服。胡子(idanlan)似乎也刚刮了的,一脸清秀。只是眼睛却暴露着熬夜太久的痕迹,都是血丝。
手里,拿着一束雪白的百合。
我们都没有说话,久久对望着。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
舅妈见状,悄悄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爸爸,老舅他们就悄悄出去了。
妈妈临出门回头看了眼我,眼睛里虽然再没有拒绝,却满是复杂的神色。
筱歌就带上了门,然后走过来,把百合放在我床头。然后坐在我身边,静静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泓清水。如果没有里面那些熬夜熬出来的血丝,我肯定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眨眨眼似乎就能出水来。
“抱抱!”我声音微弱地和他撒娇。
他摇了摇头,然后替我理了理我额上的发,轻声说:“不行!你身上有伤。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天天抱着你,一辈子都不放开!”
我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不闹了。也笑了。这个臭筱歌,总是能说出这(idanlan)么绵软的话让人家高兴!
一个月后。我就出院了。
在我住院的一个月里,我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来看我了。甚至老舅那远在法国作生意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也专程回来了。
只是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沈阳。
听筱歌说,沈阳最后一次出现,是陆诗雨从家里把我胁迫走时,他正好来我家,就把电话打到我老舅的办公室。当时老舅和妈妈在和重案组的人在开会,阿青接了电话就带阿卡去老黑那里抢人了。
之后,沈阳再没有出现过。
我打电话回学校,辅导员说沈阳无故退学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阳失踪了。
我告诉了老舅,老舅怀疑是陆诗雨或者老黑的余(淡 蓝首发)党为了报复沈阳把他弄走了。但是沈阳临走前,他还去了学校办了退学手续,把自己的卧具什么都带走了的,一切看上去那么从容,不像有人胁迫他。
我宁可相信,他原本就是天使,现在他回天堂了。
他在我心目中,是那个一再在我梦里出现的天使。
我确信沈阳就是那个天使悯悯的,因为沈阳和他长得一个模样。沈阳总是在我和筱歌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一而再,再而三,而等到我和筱歌走到一起了,他却忽然消失了。
所有我宁可相信他是回了天堂了。
我告诉筱歌,沈阳就是天使悯悯,他回了天堂。筱歌就笑了笑说:“可能吧,如果真是,我们回天堂后要好好谢他!”
终于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全家一块参加阿青和阿卡的婚礼。
听老舅说,阿青和阿卡原来是黑道上的一对杀手,偶尔一次老舅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就改邪归正跟了老舅。一个作司机,一个作秘书,一直到现在。
这次在抓获老黑和营救筱歌与我时,他们俩的功劳是最大的。为了表彰他们,市政府和市公安局特意为他们召开一场表彰会。
他们俩原本就是一对绝配,也都互相暗慕好久了,只是没有说破。这次时逢表彰大会,老舅就撮合他们在表彰大会上一同把婚礼给办了。二人欣然同意。
婚礼就设在老舅家。老舅性喜热闹,又怜阿青和阿卡无父无母,素来待他们如自己儿女一般,便让他们结婚结到这里,以后就搬过来同住!
结婚那天,先是市里头的表彰会。除了那几个和老黑有勾结的高层,其它的几乎全部到位。门口一条步行街上停满了领导们的车。估计都是冲老舅的面子过来。
家里头满是人。原本宽敞之极的客厅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客厅里挂着大红的灯笼,贴满了喜字,下面是厚厚的红地毯。
当领导开始讲话表彰阿青阿卡时,我和筱歌就站在楼上的走廊上,趴着往下面看。我问筱歌他们是怎么混到孤儿院里去营救我的,我记得老黑那边都严格搜查了。
筱歌就给我一个爆栗子说:“笨啊!我和阿青阿青还有你爸爸提前就去孤儿院了,躲在了咱卧室的夹壁。等老舅来了后,你爸爸上了楼顶收拾了那几个机枪手,我和阿青阿卡就下去对付了老黑。”
“那你上次受伤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天你让我去时伤得动也动不了,让我楼上楼下地搬你;而一转眼你就又活蹦乱跳了?!”
筱歌手指缠着一根红绸带,边笑边说:“都告诉你是化妆了的!你爸爸哪能打我那么重?不过那次见你时嘛,人家就想让你抱一抱嘛!嘿嘿”
我马上还他一个爆栗子!打得他大叫一声。楼下客厅里讲话的领导一抬头,地下的人都开始抬头,我和筱歌马上不好意思地缩回了头。
“下去吧,”筱歌说:“要举行婚礼了,今天阿青特别漂亮!”
我们悄悄溜楼梯,混到人群里去。婚礼已经开始举行了,老舅是证婚人,满脸红光站在台子上。
阿青今天果然漂亮得紧,一袭白色的百褶及地婚纱,雪白而飘逸。更漂亮的是她的婚纱别致得很,背后背着一对小小的白色羽毛的翅膀,衬得她像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我看得痴了。我是说看她背后那双雪白的翅膀看痴了。
筱歌看到了我的眼神,就在人群里抱了抱我,揽着我的肩把我拉了出来。
我们站到落地窗口。那里,苗苗正在那台被我砸破了漆的三角钢琴处弹琴伴奏。这个丫头,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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