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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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综合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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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解这毛绒玩具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这和旁边其他各种各样的布偶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只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向前,毫不留恋。
  
  我却有些在意,看着兔子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睛,暗自揣测着他的想法,或许是他还保持着纯真的像孩童一样的个性,所以对此有所依恋?
  
  我很快把脑海里演变得越来越怪诞的想法扫空,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能是自己多心。
  
  买完单走出商场,迎面而来的风很凉。
  
  他小声抽了抽鼻子,我想起来他还不算大病初愈。
  
  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看上去显得有些臃肿,像只粽子,不肯好好穿上,任由两只袖子在身侧晃荡。我也没办法帮他穿,由着他去了。
  
  他歪着头,轻轻看了我一眼,眼睛像水洗过的墨色玻璃。
  
  我显得镇定自若地回看过去:“你叫什么”
  
  “陆泯。”
  
  总觉得他的声线是直的,像铁轨,带着漠然的冷意,却又莫名的触动人心。
  
  陆泯。
  
  他的名字在我唇舌尖反复滚过,几乎呼之欲出,又被埋下去,很快和心头的血肉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月圆

  中秋节的夜晚,天气不是最好,浑圆的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抬头看可以看到雾蒙蒙的一层像轻纱一样的薄光。
  
  陆泯窝在小小的阳台上仰着脸看,我抱着一只袋子颇有些神秘兮兮地坐到他身侧。
  
  他瞥了我一眼,我把袋子递给他,微微笑道:“中秋快乐。”
  
  陆泯沉默地接过,撕掉封口的胶带,从里面把那只棕色的绒布兔子拎了出来。
  
  他拎着兔子耳朵晃了晃,兔子惨兮兮地吊在空中,他脸上露出了有点像叛逆期少年一样的神情,又似乎是觉得好笑。
  
  “你把我当小孩?”他用他一贯的冷漠而带着点嘲讽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有些挫败,又觉得失落:“不喜欢么?上次看你留心它。”想想也是,多看一眼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毕竟已经那么大了。
  
  或许是我的失望表现得过于明显了,他轻叹口气:“也不是,嗯,谢谢。”
  
  说着把兔子搁到一旁,摆正它,让它看上去像是坐着。他又去摸索那个袋子,从里面摸出一只月饼。
  
  “只有一个?”
  
  “嗯。”我向来对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没多大兴趣,不过吃月饼是习俗,我想让我们有点过节气氛。
  
  “那……你吃么?”陆泯低着头撕开包装袋。
  
  我有点受宠若惊,愣愣点头。
  
  他均匀地掰成两半,修长的手指上沾着月饼屑,递给我一半。
  
  我一边小口咬着,一边看他。月亮刚好出来,他的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圈淡淡光晕,显得很柔和。这种感觉不错,需要团圆的时候身边有人陪。
  
  他吃东西的时候无声无息,很心不在焉,眼神依旧漠然。
  
  突然觉得他的那种空寂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在血液里盘桓不去。
  
  我看着他,小声问:“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想了想,然后缓缓回答:“在家自己也不舒服,也不想拖累他们。”
  
  “那也不用一个人出来,然后放弃一切吧?”我有点激动起来,说的话也像说教,〃你如果回去,配合地好好治疗的话会好很多。这病没有那么严重,又不是什么特别的绝症。”
  
  我说的话像是宽慰,但隐隐地生出些自己都无法说服的不笃定,又有那种感觉了,似乎有什么隐在层层地迷雾中。
  
  尽管不知道他离开对我会有什么后果,但我努力劝说他,我知道他和我住在一起不会是个好选择。
  
  “是吗?”他很是敷衍地反问。
  
  “而且或多或少会想念家人吧……”
  
  我话音未落,他便打断:“想要我离开可以直说。”
  
  我垂下眼睑,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想回去,也没什么,他可以和我一起,很久很久,甚至如果他愿意,一直这样也行。
  
  只是我知道我没有能力承担起他的病情,把他带回来这个决定其实很冲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我当然不会后悔,但我不知道会不会害了他。 
  
  他又不说话了,我发现我们每次关于他的对话总是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要在中秋发的,不知道为啥忘了【痴呆脸】




☆、烟雾

  他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把兔子抱在怀里面,下巴抵在毛茸茸的脑袋上。
  
  〃有烟么?”陆泯歪着脑袋问。
  
  我看着他不算稚嫩但仍然略显青涩的脸,不由得问:“成年了么〃
  
  他无语地看我,脸上明显地表现出不耐。
  
  陆泯是很任性不羁的人,但有种特殊的魅力,你看着他的时候,会想要给予他他想要的所有东西。所以我没有顾及他还在病中,决定满足他的需求,默叹一声,这简直快像溺爱了。
  
  起身去拿上次还剩的半包烟,划起火柴,帮他点起来。
  
  火柴盒空了,我熄灭手上的火,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气味,略微有些难耐。
  
  他扫我一眼:“不抽?”
  
  “没火。”
  
  陆泯示意我拿一支烟,他整个人凑过来,用手上的烟点燃我的。
  
  他靠得离我真的很近,我能够看清他细长的睫毛,很分明,像那种清晨纤细的草叶,似乎还沾着水珠。
  
  然后恍惚地觉得似乎唇角擦过柔软的触感,很轻又很快,那种感觉仿佛是蝴蝶翅膀翩然地扑动,轻轻地擦过心头。
  
  我长久地凝望他,他垂着头,瞳色深黑,恍若古井。
  
  很久之后,各自烟灰散落一地,他仰起脸对我说:“累了,想睡觉。”
  
  我把床让给他,他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裹着被子蜷起来背对我,头都大半埋到被子里去,像一只大大的肉松卷。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怀念起怀里抱着温暖的人安然入睡的日子。
  
  然后突然想到似乎如果沙发或者床没了,他就没理由不和我一起睡了。
  
  连我都有点佩服困境中劳动人民的智慧,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第二天,我就效率很高地着手卖沙发,我是个有点念旧的人,看到习惯了的有些破旧但被磨得愈发柔软的旧物不在了,不可能没有一点不舍,但觉得为了他这还挺值得。
  
  嘴角默默上翘,这几天笑的次数比今年过往的总和还要多。
  
  陆泯对我暗藏腹中还未成形的计划一无所知,透过玻璃门不解又嫌弃地瞟我一眼,又恢复到像盆盆栽一样摊在阳台上,一边进行光合作用一边补眠的状态。
  
  等他醒来,沙发已经卖出去了,他还有点睡眼惺忪,望着显得空旷的客厅,问我:〃沙发呢?〃
  
  我面不改色:“卖了补贴家用。”
  
  他面瘫地哦了一声又睡过去。
  
  我纠结地无语着。
  
  探了探他的额头,觉得又有点烫。
  
  我有点无奈地叹气,他怕是因为那段在外漂泊的日子让体质变差不少,可能落下了一些病根。
  
  把他叫起来,给他掰药片吃,他睡得够多,这时显得很清醒,一直默默注视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欲言又止,让我有些不自在。
  
  “怎么呢 ”我有点受不了他的视线。
  
  大概是因为大概是因为在家什么都不做太过无聊,他声音低哑地问:“能看你的书么?”
  
  虽然觉得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这是他少见地真正对我提出某些要求。
  
  我欣然答应,却没想到这也会造成某些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勤快0。0




☆、无言

  第二天我回家的时候,习惯性地检查一遍门窗,视线扫过书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了眼,才发觉是少了那本极厚的黑本子,中间架子上的一排书都因为空隙而向一边倾倒。
  
  我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惊愕地看向陆泯,他毫不掩饰地,手边放着我的日记本。
  
  见我看他,他原本落在别处的视线也向我看过来,很平静,近乎一种挑衅。
  
  我很快觉得胸腔被饱涨的情绪充满,很难说那是什么感觉,应该是愤怒,可是慌乱更多。
  
  我有在里面一笔代过与他的相遇,很难写出那种感觉,所以对他倒是没有描述太多。
  
  但在里面记述了很多关于我的过去的事,难以面对的家庭和病情,难以面对的自己,一本活生生的黑历史。
  
  我对大多事都无所谓,但很怕他看到我不堪的一面。我突然想要责怪他,为什么不看过就算,像所有做坏事的人一样掩盖成原样,然后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他那么坦荡,让我更为不安。
  
  我像大多时候一样选择逃避,很多时候于我而言逃避会更有效。因为我会不断地想最坏的后果,在没被判死刑之前先自杀。
  
  我一直在外游荡,克制不住地想了很多,直到午夜。
  
  夜风很凉,舔舐过一小部分j□j在外的皮肤,很快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想起陆泯特别喜欢蹬被子,明明睡下的时候裹得严实,如果到半夜不去管他,到时候大半个身体都挂在外面。
  
  我看了眼四周深黑的夜色,抹了抹额发,无奈地慢慢向回走。
  
  到家的时候,灯都是熄灭的,很像又回到以前,家里只有我和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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