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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沉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断点计划全面停止；实验员档案封存，所有试验品——”
“一律清除。”
禁闭室。
金发男懒洋洋地看着闭路电视上来回变换的画面，打了个哈欠。白惨惨的灯光让他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来。兰德尔的腹部隆起的幅度已经无法用宽松的衣襟来遮挡了，那隆起的弧度让他行动中都带了两分令惊讶的笨拙。
他获得了室内自由走动的权利，但显然这对于离开这个地方毫无帮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容易疲倦，腹部的“拖累”让金发特工很难豁出去做拼死一搏。于是他也懒得去消耗自己太多的精神和力量去琢磨怎么逃离这里，每天这被牢牢封锁的房间里踱步运动，然后便躺那张算得上柔软的床上休息。
这个孩子从俄国回来之后就再没有动静，大约是折腾得狠了。活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兰德尔是这样，对和系一起的这条性命来说也一样。
但他得尽力让这孩子活下去，毕竟这小崽子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兰德尔咬牙切齿地想。
而事实上，这个“小崽子”，正是因为他的肆意妄为才会存。兰德尔的手从隆起的，已经能感受到紧绷的肚子上轻轻滑落下去。尽管他不想承认，腹中有着自己骨肉的感觉，的确是件极奇妙的事情。那么多杀戮，算计，背叛和死亡里洗练出来的一颗心，莫名其妙的，就柔软起来了。
布鲁斯从门外走进来。
兰德尔脸上的神情猛地一变，刚刚那一瞬间的柔和尽数隐去，只剩下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模样。
布鲁斯瞧了他两秒，只是笑笑。
“好久不见了，兰德尔。”黑发男说。
兰德尔躺床上歪歪脑袋，他瞧着布鲁斯：“是啊。”仿佛没有看见那男眼睛里近乎翻滚汹涌的情绪。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他掩盖了棕褐色瞳孔里翻腾的光影，他没有说话。兰德尔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厌恶这样的沉默。
兰德尔就这么瞧着忽然沉默的男动作飞快地俯下身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金发特工甚至没来的及反应，他因为这个突如其来并且令惊讶的暴烈的亲吻震惊了，他有些被动地回应着，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唔……”
兰德尔低叹了一声，他看着两个的嘴唇拉开些距离，目光向上，对上布鲁斯。
“别打算离开这儿。”黑发男嗓音低沉地吐出一句话，然后他彻底地拉开了两之间的距离，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猎物。“别打算离开。”
说完，布鲁斯。斯图尔特转身离开。
兰德尔瞧着布鲁斯黑色风衣的一角消失房间门口，狠狠地用手背一蹭嘴唇。
那个离得太近，他看见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自己的影子。而那一瞬间，兰德尔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感到满足。
金发男闭了闭眼睛，他掩盖掉那震惊的情绪。
门外头又进来一个，兰德尔懒洋洋地抬起眼来，是罗特。
金发男慢慢捏紧了手指，他脸上依旧是慵懒的表情，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利芒。
“好久不见哪，三号特工。”罗特先开口。
兰德尔看着他走进，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是啊，没想到还活着。”
罗特毫不意对方对自己的警惕，他耸了耸肩膀，道：“彼此彼此。”他以为兰德尔的背叛会带来杀身之祸，可不想这个金发特工对CIA的传奇竟然有这么重要。——重要到那个向来铁腕而又追逐权力的男，为了他不惜毁掉整个断点计划。罗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他低估了布鲁斯对这个的情谊。
多么不可思议啊，布鲁斯。斯图尔特，竟然也有心。
他可以好好地利用这一点呢，罗特狡猾地想起自己走进这个房间之前布鲁斯低声的威胁——“不要想把们的交易说出来，罗特先生，知道后果。”
想到这里，罗特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他慢吞吞地道：“别激动，三号先生，是来给检查身体的。”他的目光兰德尔隆起的腹部打了个转，隐隐带着兴奋的狂热，“毕竟，现可不是一个呢。”
兰德尔好不回避地迎着罗特的目光扬起下巴，他冷淡地看着露出狂热神色的beta男子：“别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想也应该清楚。”他话里威胁的意思十分明了，丝丝缕缕的杀意从海蓝色的瞳孔里好不掩盖地散发出来，饶是罗特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但自己的“研究”上早已经陷入疯狂的beta并没有因此畏缩，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金发男的衰弱还并不明显，但很显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随手就可以结果性命强悍无比的王牌特工杀机器。他的身体素质正缓慢地减退。可身上的气势依旧不减分毫。罗特见过很多经过药物改造的alpha最后因为药物滥用而衰退的样子，他们的精神会随着他们的身体一起坍塌垮落，直至消亡。
可金发特工眼睛里的杀意几乎可以让她感觉到后脊梁发凉，仿佛他真的可以随时拧断自己的脖子。如同受伤的野兽，只要还有呼吸，就可以形成致命的危险。罗特转了转眼珠，他有了个不错的推断。——来自“母体”的保护欲，让这个被剪爪拔牙，甚至囚禁困室失去自由的男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抵抗。肉体的力量可以削弱，但他的精神是不会消散的。
这头猛兽会为他的孩子奋战厮杀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如果希望这个孩子平安最好还是不要起什么从这里离开的心思。”罗特声音平淡地道，他看了兰德尔一眼，却发现这个金发男也神色平静，好像并没打算离开这囚困他的牢笼。
“清楚。”兰德尔冷冷地笑了一下，他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罗特笑得露出牙齿，这让他看起来阴森森的。“想知道，断点三号先生希望怎么向斯图尔特长官解释的身体状况呢？”
他看着斜靠床上的金发男子像受到威胁的猛兽一样，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来。
兰德尔：“知道还有力气让走不出这个房间的吧。”他看着罗特，“他不需要知道。”
罗特挑了下眉毛：“不需要知道什么，是如果要保住这个孩子就要停止使用巩固剂，而停药会让的身体衰弱下去直到死亡，还是根本没打算让他知道打算用自己的命换这个孩子的决定？”
兰德尔倒是神色平静，全然不见被看破的紧张。他慢吞吞地掰弄着自己的手指，似乎玩的不亦乐乎，他思索着不动声色地杀掉罗特的100中方法。
罗特咽了口唾沫，他看着杀意大盛的兰德尔，努力压下自己心头的不安，低低笑了一声：“和那位长官还真像呢。”
兰德尔扬起下巴，听着罗特慢慢补上下面的一句话。
“互相欺骗方面。”
☆、Chapter 60
“说说看。”兰德尔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他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罗特。
罗特露出个神秘的表情来：“的意思是，们都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不是么？”他耸耸肩膀：“不得不承认；那为长官可是相当地看重呢；比认为的多，甚至比他自己认为的多。”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也一样；特工先生。”
兰德尔扬起眉毛，“谢谢这一番‘们彼此情深意重’的评价。”他冷淡地笑了一声，道：“布鲁斯是个很聪明的，不要揣度他想什么。”
他知道布鲁斯有什么没告诉他，而罗特的话让兰德尔确定了这一点。总会知道的；兰德尔这么想着，他甚至也不能确定自己哪里来的信心。
罗特盯了金发男两秒，他道：“为向布鲁斯。斯图尔特隐瞒，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兰德尔半倚那张颇为柔软舒适的床上，神情放松。他露出一个微微有些讥诮的笑容来：“不想要的血样么。”
罗特的眼睛飞快地一亮。怀孕的omega虽然罕有，但却并不是搞不到试验样品，但“一个怀孕的断点特工”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实验材料。——事实上，眼前的这个金发男大概会是断点计划唯一被保留下来的“果实”，兰德尔血液的珍贵不言而喻。
金发特工早就料想到罗特的反应，他懒洋洋地半合起眼睛，等着罗特答应。
“好。”罗特飞快地道，眼睛里闪动着狂热的光芒。他从自己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几只试管扎进臂弯处，暗色的血液很快装满了罗特的试管，兰德尔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
罗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珍贵的实验材料收好，他冲兰德尔眨眨眼睛：“很高兴们可以共同分享一个秘密。”他迎着对方带着警告的目光，离开前又丢下一句话：“只是想让知道，布鲁斯。斯图尔特昨天就已经下令全面‘清理‘断点计划的试验品。”
兰德尔眉梢一挑，他的目光变得探究，却并不是对着罗特。布鲁斯要动手了么？兰德尔心中想。
那个总是善于审时度势，善于找到最好也最有利的途径去实现自己的目的，期间不惜铁血的手腕，这让他像个冷酷的。而他并不是。清除断点这件事，不免做绝得有些蹊跷。
兰德尔看着罗特瘦小的身体消失禁闭室的门外，那扇内含精钢的电子控制们“啪“地一声合上。金发男慢吞吞地歪过脑袋，他的目光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隐约能猜到一点布鲁斯的计划，并因为这个生出些洋洋自得的喜悦来。
——是因为么，布鲁斯？
办公室。
布鲁斯穿着惯常的黑色风衣，空调的温度似乎并不能弥补入秋的凉意。外面已经是暮色沉沉，黑发男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这让CIA的高级长官令震惊地带上了一丝茫然的神色。
“扣扣”。
“进来。”布鲁斯沉声道。
进来的的罗特。布鲁斯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沉冷平静的模样，他的目光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