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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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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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教室把洗完的衣服搭在曹易凡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曹易凡叼着根棒棒糖回到教室,看了看椅子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我,“你衣服脏了?”
  “没,我哥的。”
  “那为什么你光着啊?”说着曹易凡伸手去拉我校服上衣的拉锁。
  “别闹,教室还有人呢。”我低声对他吼道。
  “咋了?这么大火气,谁惹我家坏坏了?”
  “烦着呢,别搭理我。”
  “啥事啊?跟我说说。”曹易凡正经了很多。
  我看了看教室里的人,“走,去外面说。”
  和曹易凡来到操场边的看台上,曹易凡搂着我的肩,“说吧,我看你开学后就不是很开心。”
  “我不是跟你讲过我有个后妈吗?”
  “恩,记得,好像才到你们家1个多月吧。”
  “是啊,开始我还没觉得那女人有什么问题,可是最近哥哥总是很倒霉的样子。”
  “这话怎么说?”
  “比如说,这几天,哥哥吃饭时米饭里就吃到过沙子,很大一粒。”
  曹易凡笑了下“这算什么倒霉?谁没吃到过?”
  “问题是我们家做饭用的米不多,淘米时那么大一粒肯定会看到的,哥哥的牙都搁出血了。”
  “也许就是疏忽了呢?你是不是多心了?”
  “我开始也这么想,就没说什么。之后,哥哥的自行车频繁的出问题,再有哥哥的书包带前天就莫名其妙的断了,那可是我暑假和哥哥一起新买的。再有,哥哥的台灯被换成了大瓦数的,我开始没发现,哥哥说眼睛觉得越来越累,我才发现30W换成了90W,我就让哥哥先用我的,你猜过了两天怎么样?”
  “莫非瓦数又高了?”
  “是啊。原来那女人一点一点的换瓦数大的灯管,我去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发现台灯坏了就去买灯管,然后没注意度数和型号就多买了几个,看看哪个合适。”
  “这谎也太假了吧?”
  “这样的事一件又一件的发生,今天哥哥穿的校服上衣上面全是洗衣粉和洗涤剂,弄得哥哥皮肤发炎,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
  “皮肤发炎?严重吗?”
  “校医说没什么大事。每次我和爸爸说这些事,那女人都以一时疏忽,自己不是很懂得持家过日子,刚来和孩子不太习惯一类的理由辩解,有时还说自己不知道这回事。爸爸居然也没有说什么,大概他认为有些事情是我编造的,是为了赶走后妈。”
  我仰面凝视天空,哥哥啊哥哥,你就没有发觉她是针对你吗?我呢,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张爸爸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就因为我是一个养子?是一个外人吗?我突然有种感觉,一种让我浑身为之一战的感觉,我会再也见不到哥哥,永远的和哥哥分离。
   
                  第15章 黄玫瑰
  晚上,我拉着哥哥去学校旁的一家小餐馆吃晚饭,等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了。
  “你们去哪里?没出什么事吧?”一进门,后母就发问道。
  “我们当然没事啦,让您失望了。”我冷冰冰的回应。
  “子怀,你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吴阿姨摆出来一脸的疑惑。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发生什么了?”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哥哥的,不管他/她是谁!”眼前这个女人面不改色,甩了甩头发,转身进了卧室。
  我不禁在想我究竟还能捍卫哥哥多久,这女人的心机凌驾于我这个毛头小子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平日我总说哥哥单纯,可我又何尝不是呢?这个女人越来越让我不安,我和哥哥就像是兔子,在空旷草地上的兔子,而她则是盘旋在我们头顶的一只鹰。
  不知是不是我的警告起了作用,接下来的一个月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本以为可以恢复曾经快乐的日子,而老天爷却是那样的喜欢作弄人。
  十月以来,曹易凡与我亲昵的时间减少了很多,不再是每个中午都粘着我,不再有事没事拉着我上网逛街,手机不再是每晚都能收到“晚安”,不再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身上又有了烟味,旷课也成了家常便饭。
  大概是也是因为我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忙于照顾哥哥,没心力顾及到他。也因此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一般来说秋雨都是倾盆而下的骤雨,十月底,却连续下了两天的阵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冷了下来。哥哥平时不运动,身体向来抵抗力不佳,在流感大军面前毫无抵抗的应征入伍了。
  雨后第二天的下午,哥哥班上的同学来找我,说是哥哥发烧了。我扶着哥哥去了医务室,校医量了一下体温,“哎呀!39、5度,赶紧回家休息吧,如果晚上烧还不退的话就去医院输液吧。”
  39、5?我有记忆以来我从没发过这么高的烧。“校医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啊?会不会有危险啊?”
  校医用中指推了推眼睛,“不要紧张,发烧本身不是病,发烧只能叫做一种病症,比如说肺炎,肠炎也会发烧。你哥哥是因为感冒引起的发烧,不要紧的。我给你开些药,回去让你哥哥多喝水,好好休息就行,如果病情严重引起了扁桃体发炎,再去输液也来得及。输液这种方法能少用就少用,以免产生抗体。”
  拿着校医开的证明和哥哥的老师请了病假,又和我的班主任请了事假,急匆匆的打车回了家。本想让曹易凡帮我把自行车存到学校边上的小区里,可他今天又没来上学,自行车也只好任由保安抬走,明天再去教务处开证明取回了。
  回到家看了看表,2点一刻,我要出去帮哥哥买药,只好将哥哥一个人留在家,还好吴阿姨要6点才能回来,我的时间还很充裕。
  我把哥哥扶到床上,换上睡衣,看着哥哥晕晕沉沉的样子,我不免怀疑校医所谓的“不要紧”是指小事一桩还是说肯定不会出人命就是啦。
  给哥哥喂了些水后,我给哥哥盖好被子,准备出门。
  哥哥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哥哥那白皙的手此刻炙热而无力。
  “小源,别走。”哥哥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握着哥哥伸出的手,把它轻轻放回被窝中,“哥,我出去给你买药,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的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啦。”
  哥哥微微点头,“好,小源要快点回来哦。”
  “嗯。”抚了抚哥哥的短发,我轻声的离开了房间。
  我所住的小区不远就是一家医院,当然我不可能是去医院买药,医院需要医生的开的药方。可世上就偏偏有人在医院的边上开药店,大有挑战医院高额药价的意味。
  到了医院旁的那家药店,我把校医写的纸条递给了护士打扮的销售员,她开始在柜台和药架上翻找。还好药店很大,药品分类很详细,如果是小药店,恐怕找起来会更麻烦。
  我站在柜台前等着拿药,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匆匆离开了药店,小彬,尽管他戴着帽子,把领子竖了起来,但也算是相识3年,我绝不会认错人。他在这干嘛?莫非也生病了?可是小彬的家离这药店就算打车也要15分钟呢,干嘛来这买药?
  我拿着销售员开的单据交款,我特意看了看一边厚厚一叠的小票中最上面的单据——小彬的单据,没等我完全看清,收银员把我的单据往最上面一丢,“给,拿票领药去吧。”
  我赶忙领了药,追出门,虽然我没看清那单据上罗列的所有药物和名称,不过我看到了“孕用”和“补品”这两个词。我不住萌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我四下张望,却已不见了小彬的踪影。刚在回家的路上踏上几脚,却还是停住了。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自己,扯着嗓子对我吼道,“笨蛋!你现在就要回家吗?”
  “不回家又能怎样?哥哥还在等我,再说,小彬的私事我凭什么插手。”我感觉这句话是懦弱且苍白无力的。
  “你不清楚吗?谁的家离这家药店最近?难道说你不知道小彬都是跟在谁的身边吗?谁已经三天没上学了?别自欺欺人了。”
  “可是小彬已经不见了。我只能回家。”
  “不,你真的要这样安慰自己吗?你清楚,如果你猜得对,就在你左手边的医院,就是妇产科,妇产科的某个房间里,一定有那个人。”
  我想哭,自己陷入了矛盾,痛苦的矛盾。也许一切就是巧合呢,也许真的是小彬自己闯祸了,也许他在别的医院我找不到。可我必须选择,或者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劝说自己回家,这样做我一定会后悔,后悔自欺欺人,或者我去找他,至少我可以去医院的妇产科看看。如果他不在当然好,可是如果在呢?如果我真的看到了我最怕看到的一幕,我该怎么办?那意味着我一直被蒙骗。
  两种选择折磨着我,徘徊在医院的附近,再三犹豫。几分钟,十几分钟,我迷茫了。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小彬,他从不远的水果超市出来,手上拎着一袋又一袋的东西。接着,让我窒息的一幕——他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我咬咬牙,跟了上去。我决定了,既然两种选择最糟糕的结果都意味着谎言,那么我宁愿选后者,因为我宁愿被人骗,也不要既被别人骗,又要自己欺骗自己。
  跟着小彬,穿过大厅,再穿出正楼,直奔住院部。一阶阶楼梯,一个个拐角,接着是三个字的科室名“妇产科”。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用想了,早在脑海中演绎了一次又一次。我还要进去吗?有必要弄得大家不换而散吗?
  我轻叹了一口气,在科室门口探出头,数了数,左边第四个房间。我默默地离开住院部,饶有情调的在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玫瑰,一束黄玫瑰。记得我告诉过曹易凡我最喜欢的颜色是黄和篮,那之后他曾送过我一束蓝色妖姬,我问为什么不送我黄玫瑰,他说他这一辈子都不希望送我黄玫瑰。后来,我才知道黄玫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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