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时代by金千秋 (民国混战 乱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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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时代by金千秋 (民国混战 乱世情缘)-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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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声他突然猛力将方路杰扑倒,手肘蛮横地抵在他咽喉上。方路杰咬牙挣扎一阵,但是动不了上面的张并生。只能就这么躺着,沉默地看着张并生。

    “没关系,你尽管看,多看看。”张并生阴狠地贴近方路杰,说话时气息落在方路杰被他压的快窒息的面孔上。“多用你那双眼睛看看,等一会就没办法看了。”他左手抵着方路杰咽喉,右手伸到小腿的的靴筒里摸索一阵,噌的拔出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准备好了吗?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对吧?”他停顿一下,刀尖贴上方路杰英挺的眉峰。“不要露出惊恐的表情,刀子上来的时候更不要惨叫,因为那样你就不是方路杰了。我不想事后还要提心吊胆,猜测当时是不是抓错了人。”

    喉咙被手臂用力地压迫着,即使张开口都喘不了气。方路杰脸部涨得通红,额头上微微泛出青筋。

    张并生眼神在方路杰那双眼睛周围游移,似乎在准备着要从哪里下手。

    “知道你被程潜救走时我多愤怒吗?知道我父亲远在重庆时知道这件事之后怎么处理的吗?——他下令我去领五十军棍,限期叫我了结你。当我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绝不再被任何人绊住脚!——你知道我怎么对付江绩的吗?——听说程潜挺护你,不知道有没有让你知道实情。我当时是这么对付那个硬汉子的,我叫人把他一条腿一刀一刀剔干净,一刀一刀的!你可能不知道,就连我在那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一刀在人身上片下一块肉,那一大块红色的刀口上是不会流出血的。我的人告诉我一共片了一百多刀,一条腿就剩下一根骨头,可是那骨头上面却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方路杰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窒息更加紧迫。他通红着双眼,咬牙看着眼前的脸:“张并生……你还是人吗?还是吗?!!!”

    “怎么不是了?不是人哪来这样的手段和残忍?豺狼虎豹捕食还是一口咬断喉咙直接断命呢,只有人才能做出这种事,只有人才能创造生、不如死!方路杰,我就是要那个大胆顶替你的人生不如死,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方路杰躺着,脸对着张并生。他眼角落下来两行泪水,在脸上划了透明的两道。张并生的刀已经在他脸上陆陆续续擦出细小伤口,泪和着血淌下来,最后蜿蜒着深藏进鬓角。“张并生,我真的该死吧?”

    张并生怔了一下,风暴一样激荡动乱的情绪微微平息。“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该死吗?那我为什么那么害人?为什么那些人因为我受苦受难?”他停顿一下,大吼出来:“我不该死你干嘛这么恨我?!!!”

    行驶着的车辆突然颠簸了一下,张并生手里握着刀子,刀锋受到惯性向下一沉。

    “!!!……”方路杰短促地哀鸣了一声,鲜红的血突然从他脸上泉涌出来。

    “怎么开车的?!!!”张并生朝司机大吼一声,直起身从方路杰身上起来。

    一脱离张并生的压制,方路杰本能地双手捂住眼部,鲜红的血却还是从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缝间涌出来。张并生稍微地有些失神。方路杰最后的问话确实令他有一瞬大脑空白。是啊,自己为什么这么恨他?为什么?……现在想来竟然这恨根本来的没有理由。

    “世事不就是这样吗?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招惹我,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恨上你了。”

    张并生拿着匕首的手微微地用力攥紧了,他看着方路杰,心里有些犹豫:应该没有真的刺瞎吧?最后反应过来时已经尽全力收住刀了,估计没有伤到眼睛才对……

    突如其来的伤害方路杰没有准备,他此时微微喘着气,手指捂住眼睛全身脱力,快要虚脱一般。他笑一声,用一只眼睛勉强睁开看着张并生。“你也别在意我的话,我就是知道你总是思想上走不通,所以故意说这些话让你乱阵脚失方寸。你都看穿我这一套了你还上当?”

    “少在我面前装镇定,起来!”张并生冷漠地低吼一声,伸手将方路杰拉起来。“手拿开!”他强硬地抓住方路杰捂住眼睛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扯。眼睛露出来,都是血,只能隐约看清楚根根分明睫毛。看不到伤口在哪里,张并生极不客气,脱下手上的白色手套,往方路杰不断涌着血的眼睛上擦。血很多,还在流个不停。他擦了几次,终于看清伤口了。

    正中眼睛。一点都不留情。

    “还有一只呢,你再来一刀就行了。我的一生也就了结了。”

    明白自己的一只眼睛已经伤到无从挽回的地步,方路杰心里冰冷冷的。他有些自暴自弃,颓废地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人对于一直拥有的东西充满一种依赖和无视。因为一直拥有,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所以那种失去的痛苦就来的格外地残酷和惨烈。

    残疾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方路杰从来没有准备过。所以现在他忍不住想,就算失去腿也好过失明吧?没有腿可以爬,可是没有眼睛能怎么办呢,四肢完好又不知道往哪里走,有什么用?……“可惜眼睛不是腿,不能给你剔上一百二十八刀,不然就更好了。张并生,我不知道我该用一种什么态度面对你。你或许就是在另一种环境下长大的我,你或许就是另一个我。可是一个人不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所以我们注定不能面对面。少一个会好一些。你杀了我吧——别考虑什么让我生不如死了,没有眼睛我不会活下去的。”

    “哼,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愧疚?你少做梦!”

    “张并生,我该怎么更你交流?——从头到尾我没有让你愧疚过,愧疚的只是你自己而已,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你喜欢推卸责任、蒙昧自己,行啊,你现在可以把所有你不愿意接受的东西全部抛给我。反正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眼睛上的疼痛在一步步地加剧,渐渐难以忍受。方路杰身体无力,捂着眼睛往后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轻轻喘着气。难受,很痛、非常痛!车子在行驶,车厢内感受到细碎的震动,方路杰双眼闭起,被疼痛压迫着的身子像筛子一样瑟瑟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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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了,昨天晚上码字到十二点啊········

第十章

    到了将军府,张并生自己走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然后朝车厢里伸手抓住方路杰,一把把他拖出来。方路杰右手捂住眼睛,左手被张并生拽着,踉跄着跨进将军府。在经过大门时,高深的门槛绊了他一下,方路杰前一扑,摔倒。

    “起来!”张并生没半点犹豫,拖着地上的方路杰站起来继续走。

    将军府靠近租界,周围有很多来往的洋人。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远处朝这边张望,当看到那个脸上全是血的年轻人时都是惊讶又同情地叹了一声。

    “你放开我我真的走不了了……”方路杰虚弱的声音从颤抖的唇齿间发出来,人突然像失力了,扑通一声倒下去,伏在将军府的大理石地面上,肩头瑟瑟直颤。他用双手捂住眼睛,眼球像被人硬抓了把沙石塞进来,稍微的震动都仿佛连着脑子里面都被无数的沙子磨碎。方路杰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放下来撑着地,渐渐的指甲无法忍耐地在地上抓过几条痕迹,握成拳。

    “现在知道疼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人是铁石心肠铁石的身,对生死爱恨和痛苦都没有感觉。”

    脑海中渐渐昏沉,方路杰感到近在眼前的地面突然晃动起来。他拿不出多余的力气同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计较,手臂瑟瑟颤抖着完全拿不出力气,他眼前一黑,迎面向着地面倒下去。

    张并生默不作声地盯着地上昏死的人看了一会儿,眼中四起的报复和混乱沉下去。他抬头时发现手下的一个小队长正站在面前很久了,冷声说:“叫‘明仁’的眼科医生来。”张并生转过身,手里一直提着的匕首突然在手心里被想起来。他提起来看了一下,上面红色的血渍已经半凝固了,从刀尖往上大概有半寸的深度。他脸上冷笑一下,方路杰的眼睛,多半是毁了。

    夜色浓稠得像一杯泼洒开的墨汁,深暗中散发着压抑和窒息的黏腻。

    多久的时间能如此荒唐地改变一个人,多少的风波能这样萎靡地吞噬一个灵魂?答案不定,可是结果始终都令人觉得很难相信。

    “说,你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嗯?”

    “喜欢,喜欢。嗯!……”

    “小骚货,长成这样一张脸就是来勾引我的,开始还偏偏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寻死觅活。”

    “那时候不是害怕嘛?你那么凶,对待我时又一点都不温柔,我当然会想逃的……”

    “哦,那还真是我不对了,是我不好,该好好补偿你。”

    “怎么补偿?呀!你……”

    面对孙世昌时,段启一直在忍耐,可是他也并不是完全觉得痛苦,绯红的脸上不时隐约着陶醉和怯生生的期待。

    当孙世昌拥抱他时,他用力仰起头,张开殷红的唇瓣急促地喘息。他半睁着迷雾一样的视线,看着头上一幅梅花的图。没由来的,他突然想到了方路杰。那个像冬梅一样清香干净又正直,同时也像梅一样注定生在困境中的人。

    动荡的大脑过了很久才从奢望的迷雾中清醒过来,段启张着迷茫的眸子,恍惚地望着头上那副白梅的图。

    段启脑海有时候是一片空洞,断断续续地连不上环扣。他突然抬头对孙世昌说:“我是你的!”

    “呵!你当然是我的,是我的!当然是!”

    “那、那你还会想要方、方哥吗?”

    “哈哈哈!”孙世昌狡黠地笑着:“你吃醋?哈?学会争宠了,嗯?!”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要他?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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