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屈辱的颜色正怒视着自己,身上衣服被自己撕坏了,嘴角挂着淡红色的印痕还有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唇,看到这些陆尉铭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脑中犹如玻璃碎裂似的爆炸开来。
“我、我在做什么???” 眼前的景象确实是出于自己的杰作,陆尉铭清楚万分的记得他对谢璟琛做的所有,夹杂着惊慌失措的恐惧,带着无尽无数的罪恶感,他懊恼自己为何做得出这种下作之事。
“你有没有——”陆尉铭刚伸出指尖触碰谢璟琛的脸颊,却被毫不留情的用力挥掉,他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悔恨,谢璟琛趁他慌神之际将他一下推开,没来得及做出防备,陆尉铭以最难看的姿势仰倒在地面上,但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中的痛,这一推已经注定被谢璟琛厌恶到了无以复加。
原来自己竟如此的下流,陆尉铭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鄙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下还残存着未尽散去的欲望之火,这样的自己让他感到无比的不齿。
两人都一起缄默着,空气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就算是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远得遥不可及,如果前一分钟还存在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此时能感受到的只剩下绝望。
再多的后悔也不能抹杀方才自己想□□谢璟琛的事实,陆尉铭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他立马侧过身去开始干呕,却也什么都没吐出来,仿佛有千万斤的重物压在胸口嘴巴却被水泥封住了一样。
他抬头看向谢璟琛,只见他蜷着双腿抱作一团在那里呆着一动也不动,将脸半埋于胸前,能清晰的看到他那已经被眼泪染湿的双眸慢慢的眨了几下,接着转过来对上了陆尉铭的眼睛。
陆尉铭心中一窒,他想控诉着到底是谁把他们两人弄得这样狼狈不堪,转念却想不正是自己?!他曾无比享受着被这双好看的眼眸凝视着,如今那目光传来的只有使人无法忽视的受伤,罪魁祸首不也正是自己?!
谢璟琛渐渐将埋着的半张脸也露了出来,看着离自己只有半米距离的陆尉铭,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使劲用力的让喉咙震动,好像想要将自己的喉咙震破一般,可依旧无法改变他无法说话的事实,从他嘴里传出的只有喑哑的“啊”这样的单音节,没有人能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而他却不甘心,依旧如毁灭般的嘶哑着声带,好像一只被逼入绝路的野兽,再怎么绝望却也逃避不了死亡的命运,渐渐的那种嘶吼被哭泣所替代,还有他重重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
陆尉铭被这样的谢璟琛完全惊呆了,他再也看不下去谢璟琛如此自虐式的自残,本来毫无力气的身体突然就恢复了一样,他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把谢璟琛抱在了怀里。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话了!别说了……别说了……”
陆尉铭感觉自己身上被强行撕开了无数的伤口那样的疼,明明最不想伤害他的是自己,为什么害他成这个样的还是自己,他陆尉铭何德何能将他伤害到这样,让他全身血淋淋的正视这自己身上的所有缺陷?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做得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尉铭不停重复着这三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字眼,他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不能。
两个人的眼泪溶在了一起,滴落到地面的声音被无限扩大,一滴一滴侵蚀着心,像被硫酸洗涤过一样,伴着钻心的疼痛灼伤感,到了很多年之后,陆尉铭记起这一晚上的事情,心脏的地方依旧抽痛不止,这是他无法释怀的一夜。
那之后的第三天,谢璟琛突然高中退学,在没有告诉陆尉铭的情况下从铭城消失得无影无踪,陆尉铭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候不顾老师的阻碍强行离校想去找谢璟琛,最后挨了一记处分。
同年,张潇潇成了交换生去了国外,陆尉铭留在国内如大多数人那样准备即将到来的高考,两人渐渐的失去了联系,这段恋爱无疾而终。
……
陆尉铭缓缓睁开略显沉重的双眼,眼角边残留着的泪痕带着凉意还能真切的感觉到,他伸手擦了擦那还未干掉的痕迹,指尖有着些许的湿润。
墙上的夜光时钟显示着凌晨刚过的时刻,陆尉铭掀开薄被坐起来,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窗外的月光亦如当年那样无暇,只是他也意识到已经过了七年之久。
第十二章
陆尉铭被邱季屿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天还刚刚亮,他骂咧咧的用力揉了揉头强迫自己快点清醒过来,伸手摸向放在床头正铃声大作的手机,触了下屏幕。
“喂……邱导啊这么早什么事。”
邱季屿听陆尉铭说话声音雾蒙蒙的就知道他还没醒,在电话那边作痛心道:“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像什么样子!”
“邱导,麻烦请你看看清楚现在几点。”陆尉铭打着哈切继续道:“我还没……还没说你打扰别人的美梦呢。”
邱季屿难得没有和陆尉铭继续抬杠,他那边翻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哗啦啦的纸页声,“小陆同学,快点给我清醒清醒,这么早给你电话那必须是有事情。”
“哈?”陆尉铭心里一个激灵,双手抓紧了手机,刚才迷糊糊的未睡醒状态一扫而尽,“邱导,是不是我最近偷懒旷工你要把我开了?求您别啊,最近这工作不好找,要开你也要给我时间准备准备……”
“谁说要开了你?”邱季屿在电话那边愣了会儿,随即笑道:“是该祝贺你升职才对!”
升职?升什么职?
陆尉铭心中滑过无数个问号,他数了数,从那次酒会过后自己请假休息了快六天,如果不是邱季屿平时也没什么工作要做,换成是别人还真得把他给开了,哪还有现在升职的机会?
“邱导,你可别拿我开心。”
“诶,你是这几天休息太多把脑子闲傻了是吧。”邱季屿笑骂道:“明天,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去新部门报到。”
没想到邱季屿确确实实不是在说笑,陆尉铭腾的坐起来抓了抓后脑勺,疑问道:“邱导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在公司没什么存在感,好端端平白无故的升职……”
邱季屿似乎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缘由,“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前天白天公司负责人事的经理突然问我你的情况,我就说你思想端正无不良嗜好标准好青年啊,就没多想,哪知昨晚就通知我说要让你去当公司一个新出道艺人的经纪人。”
陆尉铭的世界观瞬间被颠覆180度,因为太过吃惊他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经纪人?我哪会当什么经纪人”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该有的资料我一会找人给你送过去,好好补补,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我不相信我自己行么?”
邱季屿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朝桌子上一拍,喝道:“啊,我这里就你一个能带出去的小跟班,合着现在你都要拜拜了那我会很开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邱导!”陆尉铭知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就叹口气妥协道:“唉,好吧,不想丢饭碗只有硬着头皮干了。”
“嗯,这就对了。”邱季屿点头,他放柔了声音对陆尉铭继续道:“再说,你小子跟着我是不会有前途的,与其一直不上不下不如抓住这次机会。”
陆尉铭一字不落的听邱季屿对自己做思想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邱季屿挺舍不得他走,自己跟着邱季屿也大半年了,除了平时拍点小广告和微电影之外,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大制作。
说起来邱季屿曾经是一位前途光明才华横溢的导演,却因为一些不清楚原委的事情被演艺界嫌弃变相的雪藏了几年,当初大学毕业之后找工作四处碰壁的陆尉铭稀里糊涂应聘进了这家演艺公司在邱季屿手下当助手,他也发觉邱季屿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不好,虽然在邱季屿家里看到过几个电影大奖的奖杯,但是却不能否认邱季屿现在就是位过了气的导演,跟着他的确不会有好前途。
之后没几个小时,邱季屿说的那份资料就送到了陆尉铭手上,陆尉铭咬着面包一页一页翻着,这当经纪人说直接点就是全职保姆,艺人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照顾周全,合理安排通告工作,嘘寒问暖样样要在行,既当爹又当妈,还要给艺人足够多的私人空间,该说的就说不能问的就别问。
靠,他这要伺候的哪是什么新艺人,根本就是哪家的小姐少爷吧。
陆尉铭放下手中那份厚厚的资料,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景象。
第二天,陆尉铭按着规定的时间到人事部报到,他还是有意的将自己打整了一下,刮了胡须理了理头发,他觉得有必要让那位新艺人对自己有个好印象,毕竟是以后都要经常相处的人,这关系到自己的……“钱”途问题。
在人事部坐着没多久,陆尉铭没想到来接应自己的居然是公司股东之一的楚一涵,楚一涵五十出头,头发花白但是面容却十分年轻看不出已年过半百,一举一动中透着一股儒雅和风度,让人见了十分生敬意。
楚一涵对着陆尉铭也不显得严肃,给他说了当经纪人的几个要点,其实昨天的资料里这些东西都写得一清二楚,陆尉铭点头应和着不时补充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脸上是作为一个后辈和晚辈的谦虚姿态,楚一涵对陆尉铭很是赞许,觉得这个青年是很踏实的类型。
“时候也不早了,我带你去见你要负责的那位艺人。”
陆尉铭跟随楚一涵来到了公司的顶楼,这让陆尉铭着实纳闷了不少,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