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疼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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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疼虎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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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今夜再下点雨!
  青龙恶狠狠的咬一口冷硬的包子,眯着眼睛暗自祈祷。
  



     ☆、戏本子 (五)

  吃饱喝足后,靠在床头,将下午没看完的戏本子又接着看了下去。
  真不晓得白虎是个什么心理,老是爱看这些要死要活的东西。
  要么是富家小姐救了贫苦书生,两人私定终生后贫苦书生却始乱终弃;要么就是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不惜丢脸丢出去三条大街,最后却发现这个男人喜欢的另有其人,她们纯属自作多情;再要么就是苦命女子遇到自己可以依靠的良人,恩爱了没几日男人重病去世,于是乎,苦命的女子更加的苦命。。。
  一本一本的,还配有几张精彩的插图,描绘的就是故事中最让人催人泪下的片段。青龙皱着眉头,耐着性子,极力容忍的看完,感到自己的额角突突的直跳。
  这个白虎,是中了什么魔,喜欢这种口味的段子?
  青龙将书又搁置到案桌上,掀起被子一角,准备熄灯睡觉。
  一条腿才搭在床沿上,门外一声“咚”的重物落地。
  青龙立马心情舒畅起来,坐在床边等待某只老虎翘着尾巴进来虚张声势。
  烛台上的烛火又燃烧了一小段,还是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
  青龙索性自己走出了小屋,去看看那个是不是摔傻了的酒鬼,必要时可以补上几脚,反正明天可以告诉他是从屋顶掉下来的缘故。
  小院很宽敞,种了些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
  红的月季,粉的夹竹桃,白的茉莉,沿着小屋的墙角,开的活色生香,很是美丽。
  白虎仰面躺在花丛间,一动不动。
  几朵白色的小茉莉花朵被白虎的坠落震脱,掉在了白虎的身上,甚至有几朵插到了他凌乱的发间,衬得脸色更加的白净。
  青龙倚着门框喊了一句白虎,没有回应。
  再喊,依旧沉默。
  行至跟前,俯视这张俊俏的脸颊,忽感不对劲。
  夜风正凉,吹的人神清气爽。睡着的白虎身着薄薄的单衣,却满额的汗珠子,浓密的睫毛不安的扇动着,似是沉入了梦魇。手一按在他的脸颊,烫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远远的透过花丛看他,白净的犹如一个瓷娃娃。这会子细看,没有了花朵的衬托,没有了月光的折射,竟是一脸的嫣红,犹如海底的红珊瑚。
  抱起浑身滚烫的白虎,顺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好好的一个武将,瘦的就快要皮包骨头的,也真是奇才一个。
  ——————————
  芳华居的老鸨璃砂,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小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形形□的客人,神游天际。
  再大的官,再富的商,进了这风月之地,有几个是真的捧着一颗真心来的,你若是当真,你就输了。
  璃砂也是风月里的老人了,这点简单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仍是不认命,不服输。一个玩惯了鹰的人,最后竟被鹰啄瞎了眼睛,这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不能容忍的吧。
  眼睛里不自主的染上了一抹红丝,水珠子沿着眼眶打转,即将顺着眼角滑落的时候,又被狠力的收了回去。
  她看到了一个人,芳华居现在最值钱的头牌,她的儿子,白梦。
  “你个小贱货,又去哪勾搭人了,老娘只不过说了你两句,就要死要活的跳楼,怎么,跳楼都摔不死你,当真贱命好养活。”老鸨将手里的丝绢掖回袖中,一步一步逼近贴着墙根走的极慢的少年。
  早上只不过让他陪陪李员外,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极力躲闪。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已,能把你一个少年怎么样,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不是?
  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眼前的这个畏畏缩缩的孩子就是油盐不进,只会重复两个字,不陪!
  璃砂就讨厌他这一点,什么事情都一竿子打到底,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像极了他爹的脾性。
  越是像极,璃砂就越是恨极。
  那个她此生唯一抱有希望的男人,不仅将她的一片赤诚践踏殆尽,还很不地道的将她推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教会了她一些自己本就明白,却终是不信的道理。
  眼前的小人貌相已经七八分相似,神态间多了些温软,少了些刚毅,每每看着这个唯唯诺诺唤自己娘亲的人,心头总是一番苦涩。
  把对一个人的恨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原来是件痛快的不得了的事情。
  荆流光,你最看不起的biao子,养活了你的儿子,还要让你的儿子此生都在这最肮脏的地方迎来送往,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你荆家的名声,也给他亲手熬一碗断魂汤。
  璃砂追忆往昔的思绪一顿,目光定在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你的外衣呢?和哪个死人鬼混的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敢回来,不怕老娘打断你的狗腿!”一声厉喝,缩在墙角的人更加的瑟瑟发抖,头低了又低,就快要搁到胸口上。
  “给,给一个公子了。”
  ——————————————————
  外面华灯初上,大街小巷的行人或三或两的结伴而行,欣赏这夜色中的古镇。
  一杯浊酒,两个温柔,三四首小曲,五更尽兴,足矣。
  芳华居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奢靡,没有因为老鸨在后院打骂某个他们看不到脸面的少年,有一星半点的拖沓。
  楼上的恩客瞥一眼老鸨握着一根比她自己的胳膊要粗壮不少的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跪在井边低头呜咽的人身上。金线勾边的衣袖随着举起胳膊的力度滑到肩头,莹白的月光,洁白的肌肤。这个璃砂,还真是风韵犹存。感叹完继续手脚并用的同身边的小姑娘们互相腻歪。
  璃砂挥起的每一棍,都没有落空,又稳又狠的打在跪着的背脊上。
  不是她狠心,谁会对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下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遑论她是个人,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她的荆流光,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张嘴巴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能够闭上休息,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说话上。同自己喜欢的人说情话,同自己讨厌的人说鬼话,同陌生人说客套话。
  棒下这个只会闷哼的人,却老实的过分,一句求饶都不会喊,老实的让璃砂更加的怒火中烧。
  少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白色外衣,少年的背脊很快就印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穿透衣衫正一点一点晕染开。
  终于,那人咬牙轻哼了一声,昏倒在了井沿上。
  璃砂扔掉手中的棍棒,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使劲拍了拍脸颊,确认是昏死过去,又大力的扔回地上,好巧不巧的将他的头磕在井边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沉闷的碰撞声也没有阻止璃砂不满的情绪。
  “要不是你这张脸还能给老娘赚几个钱,老娘早就将你剁碎了喂狗,碰到老娘这般好心的,是你的造化。”拍了拍手,唤来两个早就站在一边静候的小婢女。
  “把少爷带回房间吧。”
  “妈妈,用不用上药?”一个胆大的小婢女声如蚊蝇的问了句,看着那片有些刺眼的血色,心底的凉意噌噌的往外冒。
  “上药?你当老娘的银子是白捡的,那都是姑娘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哪能这么糟蹋了。扔回房间就是,死不了。”接过另一个婢女递过来的湿手巾,擦掉手心里的水渍,瞟了一眼那个自己曾经沉迷的脸,整了整衣衫,将领口往下扯了扯,挺起胸脯,精气神十足的步向大厅。
  老娘如今照样风华无限,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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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裹着鲜艳的大衣,提着上好的玉露琼浆,沿着太白宫的墙沿,一步三回头的摸上了墙头。
  “吆,星君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偏要走这歪门邪道?”坐在藤椅上翘着腿手握一本书卷的白胡子老头,正是太白宫的主人太白金星。
  “呵呵,你这老头到是很谦虚啊,知道自己这儿的门是歪的道是邪的。不枉我这蹲了好一会的墙角。”朱雀将玉壶放在藤椅边上的小机上,一撩前摆,一个腾挪,已经坐在了院中最为粗壮的梧桐树上,与太白金星正两两相对。
  “你这个不老实的,成了仙还是这般的没有规矩,动不动就上树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太白金星敞开玉壶的小盖,扑鼻的酒香钻进身体的每个毛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你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能把酒瘾戒掉,我就考虑把这上树的习惯改改。大家彼此彼此,莫要躺着说话不腰疼了。”朱雀悠闲的在半空荡悠着双腿,身子斜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眯缝着好看的双眼,细细感受拂过脸颊的小风,惬意的笑出声。
  要说这天上的仙友中,与朱雀最为要好的除了那个非打即骂的白虎,再者就是这个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几辈的老头太白。当然,他宫里的这棵罕见的梧桐树是个重中之重的原因,除了这个,就是太白金星的性子。
  朱雀如果是个顽石,太白就是那水滴石穿的水滴。朱雀如果是遮天蔽日的云朵,太白就是那无形无色的微风。不着痕迹的就把朱雀的暴躁脾气压的连个小火苗都没有,朱雀喜欢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啊?该不会想我帮你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太白仰面看一眼树杈上闭目养神的红衣小仙,眼里似是有了定论。
  “啧啧啧,老头,你这年纪越大,看仙的本事倒是越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呵呵,不过,你能不能不用偷鸡摸狗这个词?听起来很不正经的样子。”朱雀直了直身子,单手支住太阳|穴,轻轻的打着转。
  “奥?那要怎么说?”
  “不如说惊天动地,听起来就很威风!”朱雀眼前一亮,一板一眼的说道。
  “惊天?你没那本事。动地,你没那兴趣。还不是小打小闹。说吧,想干什么。”太白金星似笑非笑的盯着树上坐着摇头晃脑的朱雀,心里早就猜了个大概。
  “我想下凡一趟。”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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