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渡·羽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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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渡·羽辞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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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得凤帝相助或许可行。”
  “本座?”凤漪指着自己的鼻子:“本座说了,你们的事,本座是不会插手的,再者说,龙尊要是知道本座合谋弄死了他的宝贝弟弟,怕是被挫骨扬灰的就是本座了。”
  “此事是我自己决定,皇兄定然不会怪罪凤帝。反正我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用这把龙骨护住一方平安。”
  司律天神也摇头:“然绮,你不必如此。此番你虽有错,可是那日淳雅已经揽下了所有罪名,玉帝定会留你性命。”
  “留着又如何,我又不是淳雅。”
  他自然不是淳雅,所以也做不出淳雅那般蠢事。那天,凌霄宝殿上,小麒麟跪在大殿中央苦苦哀求:“天帝,您就留罪仙一缕魂魄轮回吧。”
  留着又有什么用,遁入轮回,谁还记得谁,谁又会等着谁?今夕何夕,已成陌路,那转世的少年,又不是他,那模糊的眉眼更不是。
  白雪飘飘似落花。十二岁的三皇子跪在雪中倔强的咬着牙:“我没有错,我不认错。”
  落樱缤纷曼舞翩。十九岁的小皇帝握着他的手:“你可不可以留在朕的身边,朕不要做孤家寡人。”
  十五月圆人团圆。面色清雅的御史大夫把着酒盏轻轻吟诵:“花若卿,柳若卿。蝶儿翩翩绕花亭,相守月初明。云未净,雨未停。溪水潺潺恋浮萍,难舍相思情。”
  旖旎春宵恨日早。冰雪消融,他倚在他身下,皱眉喘息:“这辈子,你我仅此一次。过了今日,谁也不许再提。”
  “文进。。。。。。”
  巨石碾过,支离破碎。
  来世种种,他皆不要,他从来只懂得怜取眼前人。
  纵使纠缠数十载,终有曲终人散时,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第49章 番外 临江仙(司廷彦篇)
  在皇甫文进对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大约还没有清醒,因为我竟然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想笑,想大笑。
  我想了,于是我也做了。我一边笑一边拍着手叫好:“好,好,好,我司廷彦虚度二十七载,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感人的场面。”
  皇甫文进扶住我的肩膀,说:“廷彦,我说的是真的。我走后墨宣和大荆江山就拜托你了。”
  我扬起嘴角看着他,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的小皇帝,为何还要走?留下来陪着他,陪他一生一世,不是更好?你现在这算什么意思?上次的托孤大戏还没唱够,今天又来走个场?
  皇甫文进似乎是急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廷彦,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怎样?大荆江山是你和宁家人打下来的,与我何干?我是你什么人要受你所托?
  皇甫文进挂起一丝苦笑:“满朝上下我唯有拜托你。”
  唯我可托,真是荣幸之至。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跪下叩谢皇上和丞相赏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今生今世注定是我负了你,那便索性一负到底,只是墨宣他。。。。。。”
  好一个一负到底,还真像你风流的皇甫丞相能说出的话。我依旧展着笑颜,回想起来似乎已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放肆的笑过了,竟笑到满脸是泪。我抬手揉揉眼睛。我知你对我有情,可是我亦知道谁才是你心头最深的牵挂。这些我从来都知道,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和你搅到一起,殊不知你我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你说你要走,那便走吧,总归留不住,那就不留了。你走那天,我不会去看你,就此断个干净。我本就是冷漠之人,所以也做不出依依惜别的感人之举。
  转身离去前我拐走了皇甫文进从不离手的描金折扇。“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问他,为何会提这两句。
  皇甫文进看着我,许久后方才叹道:“细雨绵绵,繁花缤纷。凭栏倚望,秋水伊人。”
  我一下子从牙根酸到骨头里,眯起眼看着皇甫文进道:“你如何还记得?”
  皇甫文进却只是定定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看的有些发毛,挥挥手,离去了。依稀听见皇甫文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第一次见就记得了,从此再没忘记。”
  是么?我强忍住自己的脚步没有回头。如若我真信了你,那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傻子。不过,你若说了,我便信,反正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的傻子。
  珵封十七年,宁霄白的铁骑踏破京城。
  同年七月,礼部侍郎司慎儒在府中自刎。
  司慎儒便是我那食古不化的爹,临终前,本欲拉着我和娘一起陪葬,被我一刀子断了他的命。所以,那日的事情并不全与外面传的相同,严格说来,司慎儒真真正正是死在我这个亲生儿子手里。
  不知道为何,老爹这口气吊了很久,狠狠瞪着我,一直没有咽下。在后来的许多年里,我常常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梦里爹就是瞪着这样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我,似有千万种不甘都揉碎在这双眼眸中。娘被他瞪得瑟瑟发抖,紧紧掐着我的手说:“彦儿,你爹他。。。。。。”
  我知道娘想说什么,司慎儒毕竟是我亲爹,他要杀我是忠肝义胆,若是我杀了他那便是大逆不道了。
  不知道是哪个嘴快腿也快的家伙把消息传到宫里,宁霄白竟然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我爹虽说是三品大员,却不得器重,为官二十余载,从未有幸得天子大驾光临。临死前,终于盼得当朝天子垂问,大约死也瞑目了。
  宁霄白摆着帝王的威仪,负手而立,看着在院中翻白眼的老爹,说道:“司卿这是何故?朕素闻司卿清正廉洁刚直不阿,是朝廷一代清流抵住,正欲擢拔,却可惜。。。。。。”
  老爹唾他一口,本已奄奄一息,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骂了宁霄白狗血淋头,不得好死。骂完了,舒坦了,被一口痰血噎在喉咙里,终于咽了气。
  死了的人舒坦了,却叫我们这些活着的该怎么办?宁霄白毕竟是皇帝,被我老爹骂成这样,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哪会让我们好受?
  果然,宁霄白转眼看向我,道:“你是司慎儒的独子吧。朕仿佛听说你是远近闻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宫里还缺个琴师,你随朕进宫如何?”
  我知道宁霄白这是明摆着侮辱我,在我爹那儿受的气想从我身上讨回来。不过我着实冤枉,咒你的人是我爹,与我何干,何苦迁怒于我?何况我虽不想寻死,却也一向自恃清高,自然不会去宫里做琴师,便也大义凛然道:“承蒙皇上错爱,草民愧不敢当。”
  宁霄白大约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身边一人抢了先。那人道:“皇上,依臣看来,若是让司公子进宫做琴师,怕是辱没了他的才学,倒不如封他个官职,或许可以人尽其才。”
  我当时低着头,看不见说这话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只看见明黄的衣襟身侧晃动着的白色华服的一角。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我也不会蠢到真的相信他们是惜我才学。至于为何留我性命,我当时想不明白,也没有多去琢磨。
  宁霄白顿了顿,大约在权衡杀我与留我的利弊,过了好一会才说:“就依皇甫爱卿之言。不过,司公子想入朝为官,须得和其他的读书人一样。若你真有才学,就考个功名给朕看看。”
  我还是觉得冤枉。我何时说过我想入朝为官?你到底是哪只耳朵听见的?不过,此番我若还是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便磕头叩谢皇恩。
  不想那白色衣袍的主人又加了一句:“不过,除却司公子,司府上下的其他一众人等,都关进大理寺,听候发落。”
  我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也终于明白朝堂之上玩弄权术的皆非等闲之辈,他这短短的一句话,转瞬便将我陷入不忠不义之中。身边是府中上上下下二十余口的求饶声,娘拽着我的衣袖:“彦儿,彦儿。。。。。。”叫着我的名字。我咬牙抬头,注视着他,这是我第一次与他遇见。周遭呼喊声声,日光耀眼,满树蝉鸣淡去,梧桐斑驳,荷莲飘香。
  第50章 番外 临江仙(司廷彦篇)
  来年科举,不知道是不是宁霄白有意,我竟然真的中了探花。然后是封官衔,新科状元和榜眼入了翰林院做庶吉士,而我这个不起眼的三甲竟然进了御史台,做了御史。
  宁霄白有意这样厚此薄彼更加深了群臣对我的厌恶,那些自诩和我爹一拨的清流大臣们骂我卖祖求荣,踩着全府上下二十多人的血肉博求一己私欲,更践踏了我爹铮铮铁骨一世英名。另一边皇甫文进也常在人前对我夸赞有加,说我识大体,懂得良禽择木而栖,不像我爹那般迂腐顽固。他君臣二人这般一唱一和,既彰显了新皇的大气,任人唯贤,又顺带昭告天下,忠臣良将的名声,不过是皇家的恩赐。
  我只得谨言慎行,万事都拿捏着分寸而行,免得被人寻了把柄去。却是这般还是惹人非议,说我明明做了皇家的走狗,却梗着脖子故作清高,做了婊(防吞专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对此,我唯有叹息,我真的冤枉。
  那一日,是旧历上的黄道吉日,宜出行,动土,嫁娶。
  御史刘大夫请我去府上吃茶,一盏茶从中午喝到日薄西山,期间我数次起身如厕,才三月初,乍暖还寒,我却坐立不安出了一身的汗。刘大夫本欲留我吃晚饭,我实在受不了这等拘束,便推说晚间还有些琐事,借故遁了。
  出了刘府,我总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步行回家。天将黑,沿路各式楼子馆子都已掌灯,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略察觉出某种异常,似乎热闹的有些过头了。这里是京城有名的花街,平时总有官宦子弟的车架在此聚集,因此路面宽的很,即使四车并行,尚且有余,奈何今日,我只身一人竟然挤不过去。
  直到我挤到人群最多处,才被一人搭了肩膀,侧头一看,皇甫文进。
  我慌忙对着他躬身行礼,皇甫文进握住我的手腕,止住我行了一半的大礼,一把将我扯到一边。我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他扯进馆子里去了。
  我这才看清自己进了什么地方,原来是京城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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