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他便已感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了,不用回头,他也猜得出来是谁。 
定是那个红衣女子! 
果然,当他走到一个空阔之地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南宫公子,请留步!” 
果然是红衣女子。 
南宫或停步了他当然不是为她所惑,而是要看看红衣女子的葫芦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红衣女子走到他的眼前,站定,望着南宫或道:“我要与你商议一件事。” 
南宫或冷声道:“我与‘夺魂红蝶’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商议的。” 
红衣女子道:“我不是‘夺魂红蝶’。” 
她说得很认真很郑重。但,当她说她是“夺魂红蝶”时,岂不是也是这样认真? 
所以,南宫或眼中满是怀疑与不信,现在,要他相信红衣女子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红衣女子撒谎的技术,他已见识过了。 
他冷冷地道:“无论你是‘夺魂红蝶’,还是‘夺魂黑蝶’,我都不会与你商议什么的。” 
“你怕我?你连自己都没有信心能抵挡我的诱惑?” 
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所以南宫或沉默着。 
红衣女子的脸上浮现了一种自豪的笑容,她道:“夺魂红蝶在十年前便已是三旬之人,到今天,也该是半个老太婆了,而我,你看我像吗?” 
她将自己的酥胸一挺,在南宫或前边骄傲地立着。 
不像。当然,这话南宫或是在心里说的。 
红衣女子道:“我冒充‘夺魂红蝶’,只是因为武当派的那几个臭道士要把我说成是‘夺魂红蝶’,若是他们将我说成别人,我也是一样承认的。” 
南宫或忍不住地道:“为什么?” 
红衣女子一笑,道:“因为我要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本来我已打算用边蓝月做试验你的工具,想不到中途冒出三个臭道士,他们的武功自然比边蓝月那样的角色好,所以我便弃了边蓝月,而一心要引得你与他们相斗。” 
“看了之后感觉如何?” 
“很好!好得出乎我的意料,所以这便更让我打定主意要与你商议一件事。” 
南宫或已跨开了他的步子,边走边道:“我不会与你商议什么。” 
“事实上,你也不算是商议什么,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一次,南宫或干脆理都不理她了。 
“一个你肯定想见的人。”红衣女子在他的身后叫道。 
南宫或仍是只顾往前走。 
红衣女子突然一字一顿地道:“皇——甫——小——雀!你见不见?” 
南宫或的身子一震,停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沉声道:“如果你骗我,你会后悔的!” 
红衣女子笑了,她狡黠地道:“如果我说这事有可能是假的,你还不是一样得跟我走?” 
南宫或沉默了,因为红衣女子说得没错,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他便那么随红衣女子走了。 
红衣女子道:“我找你已经找了七天了。”◎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南宫或有些惊讶,她找自己这么久干嘛?莫非她在七天前便已见到了皇甫小雀? 
而她找南宫或的目的又是什么?当然,绝对不会是为告诉他皇甫小雀在什么地方那么简单了。 
但南宫或没问,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他已拿定主意,只要她伤了皇甫小雀,他便要以剑说话。 
红衣女子在前边走着,南宫或在后面跟着。 
不知走了多少路,前边出现了一条石径。 
石径两侧,柳树低拂,若是春天,倒也是极美,但现在寒冬未去,柳树是光秃秃的,便显得有点瘦,抖抖索索地立于寒风中。 
柳树下,还栽有一些花草,花已败落,草已枯黄,满目的萧条。 
沿着这条石径一直走,拐过一个弯,便到了路的尽头,路的尽头是一处庄园。 
庄园静寂无声,而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 
走近庄园大门,才知庄园的门已是锈迹斑斑,上面的朱漆也已脱落了,露出了灰暗的底色。 
大门的两侧有两只石狮,只是左边那只不知为何被砸下了半张嘴,便那么豁着嘴蹲着,模样有些狰狞地盯着前方。 
看来,这是一家废弃了的庄园。 
南宫或不由有些紧张,皇甫小雀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废弃的庄园中?庄园如此荒僻寂静,那岂非只有她一个人在? 
红衣女子抽出长剑,向门上那把已锈得不成样子的锁砍去。 
“当”的一声,锁应声而落,击起了地上厚厚的灰土。 
然后她推开了这扇厚重的大铁门。 
南宫或心中暗道:“那么她以前是怎么进这大门的?” 
说是庄园,却只有几间房,前边有一座大厅,厅边二厢,厢房后边有二排房舍,二排房舍之间,则是一座小木楼。 
现在,红衣女子便是向那间小木楼走去。 
木楼已极为陈旧,一些门窗已支离破碎,但漏风处却已被一些稻草堵上了。 
南宫或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安,他暗暗思忖道:“她为何要带我到这个小木楼中来?” 
但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突然不敢问了,或者说是他不敢面对可能出现的一些他所不希望看到的现实。 
他紧张地看着红衣女子将木楼的门锁打开,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很干很干,连咽口水都极为吃力。 
甚至,他想让红衣女子别打开这扇木门。 
小楼这么安静,这么破旧,怎么可能藏着一个人呢?皇甫小雀本是一个爱说爱笑的人,又如何受得了这份静寂? 
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红衣女子踏了进去。 
南宫或也跨了进去,里边很黑。 
他已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下升起,头皮也开始发麻,而他的手心却已是湿汗漉漉! 
皇甫小雀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小雀怎么可能在这里? 
木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这个小房间的门窗掩得更密实。 
红衣女子停了下来,在黑暗中,响起了她的声音:“皇甫姑娘便在里边。”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南宫或立即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红衣女子平静地道:“我没有骗你,你打开门便知道了。” 
“不,不可能,皇甫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了,是不是你已害死了她,是不是?”南宫或用力地抓着红衣女子的双肩,手指几乎掐入她的肉中,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可怕的光芒! 
红衣女子呻吟了一声,喘息着道:“你弄痛了我!” 
“如果你敢伤害皇甫小雀,我还要杀了你!” 
他的话中,透出丝丝的冷气! 
红衣女子挣脱他的手,道:“如果我已杀了她,那我为何还要找你?皇甫小雀便在里面,你打开门便知道真相了,而你却害怕面对现实。” 
黑暗中,传出南宫或身上骨节的暴响声! 
终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怎么打开?” 
红衣女子道:“只要一推便开了。” 
南宫或依稀辨清了门所在的地方,一咬牙,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 
南宫或的全身已进入高度警惕状态,他必须提防着,也许,这是红衣女子设下的一个陷阶而已。 
只不过,他即使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往里跨而已。 
里边是更深的黑暗,南宫或什么也看不到。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皇甫姑娘?” 
前面墙角处突然响起一阵“丝丝丝丝”的声音! 
南宫或又惊又喜!忙道:“我是南宫或呀!” 
没有人应他,似乎他方才听到的声音是一种幻觉而已。 
南宫或的心开始往下沉。 
为什么皇甫小雀不应他?或许,这儿根本就没有皇甫小雀?或者,她已遭了人的暗算,已口不能言了? 
无论如何,他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于是,他便将手伸入怀中,他要打亮火折子,看个明白。 
黑暗中,一只纤细滑腻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只听得红衣女子的声音道:“别点亮火。” 
“点亮火之后,你会后悔的。” 
“你……我不管!我必须要看个清楚!如果是你在玩什么花招,那我便要一刀一刀将你剁了。” 
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 
南宫或“嚓”的一声,打了一下火石。 
一声充满惊恐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在这样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南宫或的石火几乎掉到地上! 
第二章 人正心邪 
因为,他已听到那个声音是皇甫小雀的声音! 
一刹那间,南宫或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皇甫小雀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不答应一声?如果是不能答应的话,那么为何又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声?为何自己走进来时,她是安安静静的?现在突然又发出这样的惨叫声? 
他向前跨了一步温柔地道:“皇甫姑娘,我是南宫或,我是你的南宫大哥。” 
没有人应他! 
南宫或心中凉意更甚!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只听得一阵“丝丝丝丝”的声音响起,南宫或的心更凉了,因为,他已听到,墙角处,有人在向后退着! 
如果那人是皇甫小雀,那她为何要向后退? 
他一咬牙,再次打亮了石火! 
又是一声尖叫声响起!但南宫或没有灭了火折子,而是将火绒点着了,小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便借着亮光看清了墙角处的情景! 
这么一看,他便呆住了。 
惨叫声更为尖锐可怖,一团黑影向南宫或的火绒砸了过来! 
那是一只鞋子! 
南宫或一把抓住了鞋子,然后灭了火绒。 
他已泪流满面! 
因为,在火绒亮起的那一瞬间,他已看到,皇甫小雀正蜷缩于墙角之下,那双本是极为美丽的眼睛呆滞而惊恐地看着这边,她的神情已极为可怕,一头秀发散乱如草,脸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皇甫小雀疯了! 
一刹那间,南宫或的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他便向皇甫小雀走去,他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小木屋中,显得格外的响。 
皇甫小雀发出充满恐惧与愤怒的呜咽嘶叫声,南宫或越往前走,她的声音越响,像一只受惊的小羊那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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