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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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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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绝尘和同伴一起去楼兰荒漠探险,然后迷了路,随着所带的干粮和水不断减少,那一小队出现了生命的枯竭。绝尘是活到最后的人,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接连不断的枯竭而死的人。
  当时的绝尘年纪尚小,他也会害怕,也渴求生存。
  就当他在荒漠之中一日一日地枯竭下去,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骑雪白飞天的少年,少年和神兽都沾染着圣洁的光,像天上下凡的谪仙。
  那个少年伸出手,将一瓶秘灵药递给他,那一瞬间,绝尘以为是自己眼花。
  然而却是真的,随着秘灵药的气息在口中扩散,叫醒了身体上每一个感受器官,滋润着干渴的喉咙,那滋味简直是无与伦比的感觉。
  后来绝尘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寂缡,也是在之后他拜师寂云湮的时候给了他引荐的人。
  绝尘从没有表达过对寂缡的感情,但在那一刻,寂缡在绝尘心目中确实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记得啊。”寂缡说,尾音拖得极长而慵懒。
  绝尘笑了,他一扬手,一颗流光白金飞上天空,碎成闪烁的火花。就在这一瞬间,天空的一边突然明如白昼。寂缡抬眸一看,那是无数只沙漠幻蝶,正在向永夜湖的方向飞来。
  “这是?”寂缡有些疑惑。
  绝尘的双眸明亮,透出一点诱人的酒红色。
  沙漠幻蝶们停在永夜湖上空,然后放出一道道幻象,那些幻象都是有关于寂缡的。
  那是寂缡幼年,寂缡少年时期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最美的那只幻蝶停在正中央,划过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然后像表演一样放出了绝尘和寂缡的故事。
  沙漠幻蝶们在空中舞动着,发出颜色各异的幻象,它们一只只掠过湖面,荡起潋滟的波光。寂缡看着这数个不同时空的自己,然后转头看向绝尘。
  “你是不是喜欢我?”
  绝尘没回答,然后顿了顿。“生日快乐啊。”
  寂缡和绝尘之间唯一的一次争执便是羽罹来到暗夜家族的时候。
  绝尘的目光扫过那个白袍法师,出身无泪城的纯血刺客自然不允许暗夜家族有异类的出现,于是他向寂缡直截了当地提出一个问题。
  “纯血统刺客家族为什么要让一个药师加入?”
  “因为我们缺少战斗力。”寂缡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
  “你并没有和我商量过。”
  寂缡的目光从羽罹身上折到绝尘身上,眸光有些微冷,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绝尘,你以为我所有事都有必要和你商量吗?”
  绝尘突然觉得没有争吵的必要,他盯着寂缡,凉薄的唇边挑起一丝冷硬弧线,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寂缡没有去找过绝尘,绝尘也没有再回来。
  在那之后暗夜家族有了第一任族长,那就是寂缡。寂缡坐在暗夜大殿的高位之上,任命了第一批长老,羽罹位列其中。
  “你应当感谢我给了你复仇的机会。”寂缡对羽罹说。
  绝尘就那么消失在暗夜家族之中,但绝尘的动向,寂缡是调查过的。
  寂缡知道绝尘最后在冰封雪源停下了脚步,加入了一个名叫雪落羽菲的家族。那个家族鲜有人知,里面的成员每天自给自足,淡泊名利,没有知道任何一个人在加入之前的身份。
  雪落羽菲家族的族长就叫做羽非,听名字像是羽族的人。
  直到有一天,绝尘在家族屋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金栗色长发微微扬起,在风雪之中显得分外单薄。
  寂缡挑起唇角。“帮我个忙吧。”
  绝尘没有回话,而是看着面前的人。“你终于来了。”
  “帮我拿到一个人,出云城城主陆承影。”
  绝尘笑了。“你连小影都不放过啊,寂缡族长。”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凭我对你有恩。”
  绝尘顿了顿。“你这个说法是不能说服我的。”然后转了个身,看向楼兰的方向。“你应该说,凭绝尘喜欢寂缡。”
  寂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他想回头,无数人都无条件的等。
  寂缡没有接话。“你有办法吗?”
  “雪落羽菲的族长羽非本是羽族前任族长的私生子,被放逐到冰封雪源,他的母亲是比翼闻名的毒剂师。”绝尘的目光有些飘忽。“而羽非也有另外一个身份。”
  寂缡不由得好奇起来。“是什么?”
  “龙城秘密御用药剂师,鬼谷子。”
  “他能起到什么作用?”
  “缡缡,你跟我进来。”绝尘转身走进家族屋内,寂缡紧随其后。当来到雪落羽菲家族屋内是,寂缡意味来到了另一个冰封雪源,那里的所有物品干净而纯粹,全部泛着透明的光。
  “别碰任何一样东西,全部有毒。”绝尘的步伐没有停下,笔直地来到一座小木屋门前。
  当绝尘推门而入,血液的气息瞬间进入寂缡鼻腔。
  他的面前有四排白色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有三层支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试剂瓶。绝尘走向最深处的一个桌子,桌面上摆着几瓶颜色清亮透明的红色液体,寂缡这才发现桌子边坐着一个人,手中摆弄着几瓶试剂。
  “羽非,这是寂缡。”
  “嗯。”羽非没有抬头,将手中的试剂倒入另一只瓶子里,两种液体混合,生成无色无味的气泡。羽非似乎是对这反应很满意,他抬起头看向绝尘。“现在可以上报给墨骋了。”
  “这是什么?”寂缡问。
  “这个桌子上,可都是刺客的血液。”绝尘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去冷静的可怕。“这是我向羽非提出的想法。你应该知道刺客的隐身都是天生的,刺客就职只是一个激发。那么将刺客本身的隐身元素,或者说血液,提取出来,是不是可以制成隐身药水?”
  寂缡安静地听着。
  “结果很显然,是可以的。”羽非接上一句。“隐身水在墨骋那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一个后果。”寂缡开口道。“凭墨骋的野心,隐身水是不是会造成刺客的劫难?”
  绝尘看着寂缡,四目相对,然后一字一顿的说。“这也就是陆承影会到你那里去的条件之一。”
  “我没懂你的意思。”
  “纯血统刺客——我的意思是大家都熟识的。除了我,还有陆承影吧。”绝尘的唇角勾起。
  羽非接上一句话。“纯血刺客的血液中提炼出的隐身药水,可以使不会隐身的人造成永久性可控制的隐身。”
  寂缡看向绝尘,有一丝不明所以。
  “不用看了,我提供了纯血刺客的血液。”
  “什么?”
  “羽非下一步的设想是把研制成功的隐身药水告诉墨骋,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安静地等着陆承影去暗夜了。”
  “墨骋不知道羽非是鬼谷子?”
  “他当然不知道,羽非除了药剂师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个变装高手。”
  ……
  不知从何时起,龙城少城主墨染枫遇刺的事情迅速传开。墨染枫一直是个很少树敌的人,而根据墨骋调查的线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年轻有为的出云城城主,陆承影。
  对于墨染枫而言,那一夜是可怕的。
  惯用的手法,独一无二的暗器,如同鬼魅般敏捷干练的刺客。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将自己置于死地。永远忘不了暗夜之中扬起的那一抹鲜艳的绿,那是对方的发色,夜行服没有藏匿好刺客的长发,这比自己重伤的剧痛更加令人难忘。
  之后模糊的意识里,嘈杂声终于平息,酸涩的眼眸努力睁开,视野中鲜血染红了药师洁白的长袍,治愈术带着安抚意味的浅金色光芒笼罩在寝室的床上。冷汗满身。
  当墨染枫回想起遇刺的那一晚,他的脑海里顿时闪出了一个人,陆承影。除了陆承影,没有人能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自己的寝宫。但是陆承影确实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去暗夜墨染枫,在自己印象里,陆承影从不会对自己的同伴下这样的狠手。
  墨染枫所不知道的是,那个绿发紫眸的刺客在成功之后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在消失的前一秒,绿发紫眸瞬间变成了黑发血瞳。黑发刺客手中的双刃闪烁着鲜红的血光,将他的脸映衬得更加苍白,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暗夜修罗。
  墨染枫正在怀疑之际,陆承影突然失踪,似乎就是在落实这一事件。而当墨染枫来到楼兰,与楚天翔和陆承影尴尬的会面时。
  “墨染枫。”陆承影终于开口,他抬起下颌,烛光照在他显得更加苍白的脸颊上,眼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天我去哪了么?”
  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陆承影额前冷亮的绿色发丝随之晃了晃,目光透出一种嘲讽的神色。他没有等两人开口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似乎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
  “我在龙城地下牢狱。”
  “你的意思是,父亲为了制造隐身水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能。”墨染枫突然转过身来,任由冰冷的双刃森然抵在他的喉间,衣袂被扬起带动风声。陆承影没有收手之意,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陆承影的唇线扬了扬,言语极其淡然。他并没有回答墨染枫的问题。“那天的暗杀者,不是我。”
  墨染枫的目光撞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紫眸然后定格,他开口,一字一顿。“我知道。”
  墨染枫终究还是信任陆承影的。
  然而,墨染枫所不知道的是,当日在雪落羽菲,绝尘对寂缡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我们必须要给墨骋一个台阶下,所以暗杀墨染枫,嫁祸陆承影,是条件之二。”
  绝尘无疑将这件事办的非常漂亮,于是他和寂缡的联系再一次断掉。
  只要寂缡开口,绝尘就不会拒绝。绝尘在意暗夜,也在意寂缡,只是他没有在意的理由。
  直到后来,第二次圣翼之战开始的时候,绝尘隐隐觉察到了寂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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