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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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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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她说完,濡儿忙道:“那是我骗子书说你不舒服,子书误以为你得了风寒,我本想帮姑娘试试楼帮主的心意,谁料他竟然吩咐下人熬制汤药,”濡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发不足,自眼角斜视面无表情的凤晟音,濡儿抓住她的衣袖央求道:“好姑娘,都怨我,别生气了,难得今天入城,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凤晟音冷眼瞧着她:“是,你还要忙着给凤陌南通风报信,可不能错失良机。”
  眸底一惊:“姑娘怎么知道。”
  “你打着试探的旗号,一来凭借楼信彦对我的态度,好确定我是否安全,二来寻个机会给凤陌南报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挠了挠下巴,濡儿一脸惭愧:“枉我以为隐藏的很好了,原来姑娘早就知道。”
  凤晟音弹了弹她的脑门:“再有下次,我就打发你离开淮城。”
  濡儿摇摇她的衣袖,哀求道:“姑娘,濡儿再也不敢了。”
  凤晟音斜了她一眼,随后抬头想了想道:“我觉得,子书的性子不错。。。。。。”
  “姑娘——”
  “稳重、老实。。。。。。”
  “姑娘——”
  “最主要是听话。”
  “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物是人非

  繁华的街市,琳琅满目的货物,凤晟音自顾自的穿梭在人流中,向前走着,撇下正在跟万谷粮仓的掌柜因谷米阻了她的路而争执不休的濡儿。
  万谷粮仓是凤家的,这一点外人皆不清楚。知道濡儿在借机跟凤陌南报信,凤晟音也就自行离去,她知道楼信彦定然会派人尾随她,为了保证濡儿的顺利传信,自己必须要引开他们的视线。
  正待走着,突然间,一家玉器店内悬挂着红玉簪吸引住了凤晟音的目光。只盈盈一眼,她便透过这红玉簪想起了彼岸,缓步上前,她不管店家的询问,自顾自的取下那簪子,彼岸常常一头乌发泻满香肩,一身血红衣绸,不见其他衣物,是他不喜欢,还是没有人送。凤晟音从发簪一头细细端看,玉簪清璞,其上未赋繁纹,本是返朴归真的一道簪子,却因那玉质里渗透出的血色而妖异万分。
  送给彼岸吧,他定会欢喜。凤晟音清韵一笑,目色柔柔,仿佛已看到彼岸欢愉的神情。
  将银票递于掌柜,凤晟音收好玉簪,正准备踏出玉器店时,一个身影暮然出现在眼前。
  他不张扬,却备受瞩目,一身轻便锦袍,恍若清雅的月光,淡雅的微笑,温雅的举止,不经意间自他身上流泻,引得百姓纷纷躬身退让,他含笑点头,温润如玉,身后淮城城主亦步亦趋,一一向他解说着城内的环境、气候和布局。
  他一面环视,一面淡笑道:“城主体恤百姓,知其疾苦,广纳善听,察纳雅言,当为满朝文武表率。”
  城主受宠若惊道:“哪里哪里,七少过誉了。”
  看着繁贸的十里长街,他笑容不减:“淮城能有今日,城主居功至伟。”
  城主急忙道:“不敢不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哪里敢在七少面前邀功。”
  他淡淡回头,笑道:“城主过谦了。”说罢心头突地一跳,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略一侧眸,玉器店门口,一双清灵的眸子,正凝眸看来。
  日光暖暖,照着她略显苍白消瘦的脸,不想她在淮城,顾璋川面色倏地一怔,而后停下脚步,直直的看向她。不过七日的光景,再见她竟恍如隔世。顾璋川目光幽幽,自她发间开始,用心一一描绘她的容颜。
  是否,吃住不惯;是否,心事重重;是否,思念成疾,想要回到溟间。他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道道关切压在唇边,想说不能说,因为自己的病,因为她的名字:溟濛。
  顾璋川在心底苦笑,本以为他的病才是最根本的阻隔,如同巨石迎面倾落,沉重压在他身上,呼吸之间便是彻骨的痛。可,谁能料到,溟阳两隔才是桎梏他们在一起的关键。
  天地之间,苍生万物,如烟般倏地一下清缈消散,只余两个凝视的灵魂,凤晟音深望着他眸底的悲苦,浓烈深刻,以至于将那片刻间突如其来的缘分所带来的刹那惊喜湮没的毫无踪迹,一丝都寻不到,仿佛幻觉,就那么沉沉的印在脑海里。若是此生注定悲泣,又何必相逢欣喜,空留回忆,噬痛人心。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璋川,这个世上唯一想要结交的朋友,这个温雅如玉,闲逸彬致的男儿却在相识之初就带着一抹苍凉将他与她的友情打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无需言语,她懂他,知他,也体谅他,他深压心底,她亦万语难言,回首当初,这份感情反不如与凤陌南之间的利用来的爽快,那种挥剑断情义的绝然用在璋川的身上,她做不到,不是不够狠,而是舍不得。他看上去是那般失落,悲凄的恍若火烧阿房宫的最后一根木梁,满目黑漆,遍地疮痍。
  她怅然一叹,垂下眼眸,万般情愫怎敌得过奈何!秋叶落,春草生,一切皆有轮回定数,谁都改变不了。莫要再牵扯了,她慢慢转身,不再看他,一步一步缓缓踏上脚下石阶,自他身旁,擦肩而过。
  她知道他在回眸凝视,那道目光深灼而哀伤,如影随形,她略一抬眸,望向前方碧蓝晴天,明澈无边,她暗暗告诉自己和苍天,不能回头,也不要再相遇。
  直到凤晟音远远离去,消失在视线里,顾璋川才手握成拳,放在唇边,重重咳了起来,那咳声厚沉刺胸,仿佛压抑了很久,随着抑制的心情一起沉重咳出。他脸色因猛咳而通红,他眼眸因充血而赤红,他身形因肺痛而前倾,他脑海因晟音而一片空白!
  耳边登时响起他年少时偷听到夕远大师跟老夫人的话:“公子一生,成也是情,败也是情。”起初少不更事,懵懵懂懂记下了那句成也是情,那时心性年幼,未能体会所谓情是何意,便翻古书,上查下询,得出一句:情由心生,是喜,是欢。
  自那日起,目含笑温含情便不知不觉中成为他的习惯,笑如春风,温润和煦,笑如润玉,舒缓宁致,自此他的身边聚敛了昭夜、永夜、子夜、水澄、水凝、喻冲、律岩等忠贞不二、似兄如妹的朋友,也结交了少典、文庄和师父这样一批能人异士。
  身子被淮城城主扶住,顾璋川用力压下那阵急咳,情至巅峰,终将衰败,是宿命早已写下他今日的结局,还是当年一场儿时的误听误判完美诠释了他的命运,他举目眺望清澈蓝天,神色恍惚,想起前几日在老夫人房中跪求,颗颗热泪顺着她苍老的皱纹默默滑下,灼烧着她的眼眸,也烧痛了自己的心,可纵然如此,他依然坚定的跪着,而后挺直身躯,俯身叩拜。
  他不知道这一拜将乾国的未来写满了输。。。。。。
  高城雀台、酒肆楼坊、古街横桥被京都那场雪洗刷的清丽流美,暮春时节,□□连绵,明媚如丝,醉乡楼后的那一泓浅湖将半山青翠潜影虚囊其中,翠柳纷拂,落絮如雨,一片婉约风雅的韵致。
  凤陌南闲闲靠在软榻上,遥举酒樽向对面抚琴女子轻淡一笑,本就是风流潇洒之人,偏又生的俊逸无瑕,一丝魅惑浅挂唇边,醉人心神,竟将一身精美绣纹、熠熠生辉的金丝锦袍比了下去,如此男子,怎叫人移的开眼。
  那女子发间两朵含苞欲放的芙蓉,偶尔抬眸,柔柔视于凤陌南,面颊泛起红霞,低头温婉一笑,说不尽的羞涩。凤陌南一抬手饮尽杯中美酒,冲那女子笑道:“早闻醉乡楼乃乾国第一红楼,不光是这秀美的人儿让人心动,这杯中美酒和仙音妙曲亦让人折服。”
  那女子盈盈一笑,刚想答话,醉乡楼的老鸨便风一阵的走了进来。
  “哎呦公子啊,这才申时刚至就等不及来找我们姑娘了,不是妈妈我自夸,这历来坊间的头牌哪个不是出自我醉乡楼,个个貌美如花,那床上功夫就更别提了,端叫公子酥到骨子里,□□。”
  凤陌南静看老鸨挥动着她那方浸满胭脂水粉的绣帕,待她说完后淡笑道:“所以,我慕名而来。”
  心下一喜,老鸨上前两步走,冲他笑道:“就知道公子是个会心疼人的,知道我们姑娘夜夜寂寞,迫不及待的便来疼她们了。”她呵呵一笑:“不知公子看重了哪个,妈妈我这就去给公子唤来。”
  凤陌南的眼神无声自那抚琴女子身上一掠,随后轻执酒壶,为自己蓄满一杯。
  老鸨会意,转头冲那女子道:“你且先下去。”
  那女子道了一声“是”便抱琴起身,掩上房门离开。
  老鸨笑盈盈的在凤陌南对面落座,轻声道:“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凤陌南略带深意的看着老鸨,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看似随意的丢在地上,笑道:“一千两,见美人一面。”
  老鸨倒吸一气,愣怔了一下。
  再次抽出一张,手间一松,银票轻飘落地,“两千两,只见美人一面。”
  老鸨登时愣住。
  笑容不变:“三千两。”
  “公,公子,”老鸨盯着地上亮目的银票,语滞道:“这,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是那美人何时来,我,我也不清楚。”
  语气幽幽,极慢极缓:“那不如,妈妈猜猜,她今晚,会不会来。”
  又一张银票落下,四千两了。“这,这,应该,会来吧。”
  “五千两。麻烦妈妈给在下引荐。”
  “可,可我那姑娘脾性古怪,不见得,这个,会见公子。不过,也说不定。”
  再落一张银票,六千两了。
  “妈妈不用担心,只等那美人来了,告诉她一句,她想要的六个东西,我知道。”
  七千两了。“那,那,这个,”老鸨的视线随着凤陌南轻动的手,落下的银票而上顾下盼,竟不知该落在何处才好,“好,好,好,不看这银钱,就冲公子这风流倜傥,我定然为公子做信差。”
  当第八张银票落地的刹那,老鸨急忙起身,噗的一下,跪在凤陌南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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