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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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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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陌南方才紧盯彼岸眸心,想要用惑术将其迷住,却不曾想,他面前这位乃是惑术的鼻祖,如此行径,不啻于以卵击石,班门弄斧,只一瞬间,彼岸便在无声无息间将其反噬、吞并。
  “没想到,惑术竟得以百年相传,”彼岸收回目光,坐起身来,幽幽笑道:“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惑术一消,凤陌南眸底清明尽显,他惊恐的看着彼岸,身后冷汗涔涔,贴着肌肤的里衣透着丝丝凉意。
  彼岸莲步盈盈,缓缓走向凤陌南:“溟濛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吗?按照她的性子,她定然会为了保护你们,远离你们。她这个人,总是护着那些不该去护的,真正需要她护的,她反而不好好对待。”
  抬起右手,想要抚摸凤陌南的侧脸,却在距离他脸颊尚有一拳距离时停了下来,只刹那间,食指指尖生出一条猩红色花瓣,瓣长而软,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目色温柔如水,话语迷离如月。
  “你说,是不是呢?”
  明明顺滑柔软的花瓣,却在那一刻让凤陌南剔骨生寒,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慌,狠狠压住喉底的冷颤,低声道:“是。”
  彼岸闻声一笑:“你这般说,倒叫我相信,你是溟濛的朋友了。她既然警告过你,为何你还要来找我?”
  “因为,第六部溟卷,需要你的帮助,我才能在两个月内拿到。”
  “两个月?”彼岸疑声道:“是溟濛让你在两个月内拿到?”
  凤陌南道:“是。没有你的帮助,一年之内,我定然会取到第六部溟卷,但,溟濛要得急,故而,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找你。”
  手指微动,花瓣自尖削的指前收回,飘如绸缦,彼岸看住他:“集齐溟卷后,你要悉数交予溟濛。”
  凤陌南沉声道:“彼岸,你放心,溟濛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应过她帮她找全溟卷,就一定会做到。”
  彼岸望着,红眸越发深紧:“好,若是你不能实现你对溟濛的承诺,我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凤陌南坚定回望:“我若有违诺言,万劫不复。”
  彼岸紧盯着他,片刻后,唇边转出一抹媚笑,艳唇烈烈呼应他那双妖魅红眸:“说说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惑人于无形,根本不需咒语,凤陌南沉沉的看向彼岸,自己在惑术上的造诣便是再进十层也赶不上彼岸一分,那是天生的魅惑,无需任何辅助,那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彼岸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莫说乾国了,怕是溟间,他也可扭转乾坤,一手遮天。
  人的野心,真是可怕的东西,一经满足便生出更大的欲望。
  深夜里,淮城外天楼帮的总坛里,夜光阁一片沉静,床榻上,凤晟音不安稳的睡着。
  她梦见了彼岸。
  梦见彼岸一袭红衣,飞奔在房檐上,不知听到什么将自己藏起来,嘈杂、火把成片。。。。。。突然她看见雾十满身是血,手里握着剑斜指身侧一步步朝深湖中心走去,彼岸飞身去救,终于捞上却掉入别人的陷阱,被困在巨大的深水池底,池中放着使他虚弱的药,池面上有无数翅膀上长有眼睛花纹的剧毒黑色蝴蝶,一张织就铜丝的大网覆盖其上。
  凤晟音想去救他,可她不习水性,于是她转身就跑,去呼救,无奈怎么喊都喊不出来,陡然间天地翻转,她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二三十只五彩斑斓非常漂亮的孔雀在天上飞,她正专注的看着,蓦然间云层微变,自云深处显现出一座精美绝伦的天宫来,那天宫异常美丽,白色为底金色镶边,层层叠叠,高耸入天际。凤晟音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手机去拍,却始终输不对开机密码,终于输对后举起手机要拍,天宫倏地消失,一个巨大的脸显露出来,像是威严的大力神般在凤晟音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吓得她“啊——”的一声大叫,瞬间坐了起来。
  有人疾步走向她的床前,坐下来看着她。
  凤晟音抬眸迎上他面具背后关切的目光,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回想起那张巨大的脸,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楼信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搂着她。
  头一歪,凤晟音靠上他的肩头,一种安定的气息弥漫在心间,这种莫名的安宁和沉静带给凤晟音浓浓的安全感,仿佛他在,天地毁灭都不会打扰到她与他之间那方寂寂天地。
  就这样,凤晟音任由他抱着自己,享受着楼信彦带给她的心静,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破釜沉舟

  根据少典的安排,顾璋川回京之后,立刻奏上一道手折,随后调兵遣将,军马筹略,粮草布置,源源不断却又低调送入京都外的军帐大营中,看来,收回西川,铲除凤家,顾璋川是势在必得。
  天气渐暖,北方的冬寒似是远去,明朗晴空下,军旗坚毅的矗立在几里之外的营帐前,顾璋川一身月白银丝镶边锦袍,静看帐间营内车马长形,井然有序。
  左将军崔峤自帐内走出,一眼便望见了顾璋川,英挺的身形,温雅的侧颜,目光灼然,他好似在盯着营外迎风飒飒作响的军旗,又仿佛透过军旗虚看着什么,亦或者想着什么。他虽未着战甲,却气度不凡,只闲闲一立,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雄浑之气,将帅之威便宣泄满身,谁都无法怀疑,跟着这样的主帅,怕是艰难万险之地也如履平川,长驱直入。
  顾家掌军权,章家握国政,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身为顾章两家的后人,顾璋川不得不说,其势已超国君,其权已实握在手,便是改朝换代,除了皇太后,满朝文武也说不出怨词反语,但,乾国上一代国君似是早已料到如今局势,不仅纳了顾璋川的小姑母为皇后,并立下口谕,不论所生是男是女,均列为国储。
  一言一出,震惊满朝,这道旨意包涵何种意境,已经不言而喻了,众大臣只默默对视,心下了然,却未敢驳之半句。好在,皇后一举得男,不久后,前国君驾崩,顾章两家拥戴幼主上位,军政要权依旧掌握在顾家各个支脉手中,由顾璋川把持,地方官员乃至户部、礼部等要害部门依然散落章家的血脉。当朝宰相,也是辅国大臣章金鹏,就是顾璋川的姥爷。
  一袭锦袍衬出顾璋川的雅然彬致,明明是卓朗男儿,却在脸上显现出一丝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想到他的病,崔峤低低一叹,走上前去。
  听到脚步声,顾璋川淡淡回眸,见到来人,温雅一笑:“将军一身戎装,果然英武不凡,倒叫璋川心生羡慕了。”
  崔峤亦是一笑:“七少若是穿上,定将满朝武将比下去了,只是太后有旨,这战甲过于沉重,虽能缚住心脉,但终究还是负担,太后心疼七少,行军打仗这苦,太后怕七少吃不消。”
  顾璋川笑道:“兵镇北疆时不叫我穿也就罢了,如今南下也怕我吃不消,给我一件软甲,好叫我过过盔甲的瘾。”
  崔峤朗声笑道:“七少可别不稀罕,那可是军中至宝,太后宠爱七少,才将宝贝送给七少。”
  顾璋川温润如玉的眸底闪过一丝凝重:“若是人人可得一件,那该有多好。这一仗,不知又要毁多少个家,亡多少个人。”
  知他又在为将士的安危忧心,崔峤宽慰道:“七少多虑了,有七少和少典,这一仗定然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顾璋川往崔峤眼底一落,点头道:“但愿,如你所言。”言毕又将视线转到军帐前忙碌的粮草车辆上。
  崔峤一见,忙正色道:“七少,后日发兵,一路所需粮草皆已备齐,不过,这次出动的军马数量巨大,只够维持到望城,我们一旦在望城驻扎,还需望城城主提供军粮。”
  顾璋川淡笑道:“此事少典早已安排妥当,定保粮草军马一应供需无忧。”
  崔峤赞道:“有七少和军师,这仗不用打便输赢可分了。”
  顾璋川面上笑容不减,却将眸底笑意敛去,他一生极为幸运,所思所想无不应灵,一如上次轩城门外,少典巧动心思以一敌百,将他营救。纵然当时心中无底,手无良策,内心却平静安详,他知道那一役,他输不了。坐在马车笑对律岩时,心中的轻松告诉他,云震无法动其分毫,那种不经意间的沉稳,那种无处不在的幸运,无不告诉着他,他,如同既往一般,是乾国权倾一世的七少。他佐幼君、立法度、务耕织、修战备、固城池,放眼天下,乾国因为他的存在而制衡着两方势力,也因为他的存在,兵动北疆,振长策而御极北蛮猛,马踏乾国朗朗山河,无人能掠其锋芒。他深谋远虑,一边抑制八城城主,以防其势过大,一边积极笼络,安插心腹,将八大城主的把柄牢牢握于手中,一旦其有二心,罪行昭然于世,当众处置。试问,当一人官居一方城主时,其身清白的能有几人?除非指派,但凡一层一级爬上去的,手底脚边便不可能干干净净。
  顾璋川深知这一点,他也知道杀鸡儆猴,法令一立,他便揪出前任淮城城主,条条罪行,一一宣读,待旨意请下后,于夏日炎炎的京城街口,当众砍头,惊得七城城主一身冷汗。
  不怕官员性子耿直,就怕官员不听话,上宣其令,下不执行。事后,顾璋川彬雅淡笑,与那七城城主亲切商谈城内大小事宜,看着他目色温软,笑意雅然,人们不敢再小觑这个温朗如玉的年轻俊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他人的命运皆在其指掌之间。自顾璋川执掌兵权之日起,乾国的富饶程度达到百年之鼎盛,是以天下志士,皆愿与其缔交,共谋太平盛世。
  可,明明是太平盛世了,为何要共谋?顾璋川深深一叹,眼底微寒,因为还有一个西川。西川不平,纵是身死,心也不甘。而这次发兵西川,他心底竟隐隐的,有些不安。就像身处浓重迷雾,眼前一片灰蒙,想要摸索前行,神思却在刹那间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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