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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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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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处泉水喷涌,街上家家户户都出来了,密密麻麻一堆人正站在街心,听候那个叫孙长老的安排。
  (以下凤晟音的身份不再有了,称龙浠)
  怎么眨眼之间便从山上来到山下,龙浠本想问问玦,但看见前方乌压压一群人,心想回头再问,遂抬脚上前想去找他们,然手底一紧,她被玦拉住。
  她回头看他,玦笑如春风:“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实话实说:“没有。”
  仿佛料到她如此,玦扬声笑道:“没有你走过去干嘛。”
  “先过去看看啊,看看他们有什么对策啊?”
  “他们能有什么对策,”玦笑看于她,眼底带着一丝眷宠,伸手轻轻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我教你,你去告诉他们,这清泉镇四周被布下法阵,外面的人发现不了这里。”
  “法阵?”龙浠楞问:“难道是我以前布置的?”转而一想,“不对啊,那些陆陆续续来避难的村民怎么发现的?”
  玦避开她的问题,只宠溺一笑:“或许是机缘巧合才让他们发现的,毕竟人数不多。”
  “有道理。”龙浠松开他的手,“那我过去了,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凉快去。”
  说完便跑向那人群,只留玦一个人在原地摇头失笑。
  龙浠跑到孙长老旁,接受众人参拜后,将玦的话添油加醋道于大家听,镇上的人们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的安全获得了保障,再次跪下身来朝龙浠叩拜,清为大师也重重向龙浠施礼,龙浠甚为开心,远远朝玦做了个鬼脸,玦直直站在不远处,身形修长清峻,面如冠玉,笑看于她。
  待大家起身后,孙长老提议为庆贺此番平安,提议今晚大摆酒席,宴请龙浠和清为大师他们。龙浠刚想以眸相询玦的意思,却发现他人已经消失不见。略一想,或许他不喜人多,便不再管他。
  玦就是溟玦,溟间的王,此刻他早已飞身上天,冷然站在厚厚的云端上,垂眸细看人间发生的一切。
  那村民口中所说的卫国和赵国,正在龙浠山的边界处交战,许是这场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两方都蓄势很久,所以这仗才胶着数月难分高下,只是看目前情形,其中一方节节退败,另一方则步步紧逼,依照此形势,不出一日,定会将战火烧至清泉镇。
  溟王手底一翻,虚握一片浮云,云气淡薄,透着清紫光芒,似有祥瑞隐含其中,他眸心微闪,往清泉镇的方向一瞥,手臂一挥直指清泉镇上方天空,冷声道:“去!”
  那片紫色祥云瞬间如箭矢带起一条条长长的云带射向清泉镇,那速度极快,转瞬便至,在抵达清泉镇头顶天空处时,那祥云蓦然化作一片轻纱罩缓缓下沉无声无息的笼罩住清泉镇。
  待完全罩住后,那祥云纱罩上流转起丝丝紫光,交错相叠,将清泉镇护在其中。
  这一切龙浠全不知情,只一心沉浸在净然那里。
  因为清为大师来找她,希望她能发发善心救救天下黎民百姓。
  龙浠断断续续听着清为大师的劝说,一门心思看着门口安静站立的净然身上。净然似是察觉到龙浠的目光,纠结的抬起眼眸朝龙浠看去,一触到她回望的眼神慌忙闪退。
  那种饱含感情的眼神让他不知所措,净然不知为何她会有这种眼神,也承受不了这种眼神。
  龙浠拒绝了清为大师的请求,她告诉清为大师,她要在三天之后离开这里,清为大师忙追问她要去到哪里,龙浠摇摇头,不置一词。
  一想到要离开净然,心底怅然若失,她暗自想着若是能拿到红琮珠,说不定能回到乾国找楼信彦,离开未尝不是件坏事。
  净然听到龙浠要离开,心里突然一阵失落,忙默念阿弥陀佛,驱赶这种不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自欺欺人

  当溟王再次来到清泉镇找龙浠时,她人已微醺。
  将这清泉镇安排妥当后,溟王回了一趟阴溟地府,查了所有的生死卷部,皆无龙浠和彼岸二人,随后他又翻看了数千年之内魂魄往生投胎或处死的记录,也全无二人。
  无数谜团堆积心底,他再次返回到龙浠身边。
  远远望着,数百人的狂欢,筹光交错,一片哄闹声,溟王沉静的站在街角一隅,只一眼就看定那个妩媚明丽的人儿,面色微红,秋水剪瞳里似有潋滟柔光,明明有醉意,却仍从容不迫的迎上敬酒的人,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敬来的酒一饮而下,照杯一亮。
  酒虽是为粮食,饮多了也醉人,龙浠怕自己再喝下去会失态,婉拒了几人自那席上悄悄退出。
  来到西边一处偏僻地,青草连绵,夜色沉静深幽,龙浠席地而坐,深深叹了一气,仰头遥看天边星辰,满目繁星,清晰明亮恍若近在咫尺。
  若说她没醉,却是目色迷离,若说她醉了,她却依然清醒的坐在这里。
  身后脚步声响起,龙浠头也不回道:“来了。坐吧。”
  那人坐在她左侧,轻声喊道:“姑姑你,没事吧。”
  霎然回眸,望见一双清澈的眼,不想是净然,龙浠微讶道:“你怎么来了?”
  一双眼睛在看到龙浠的瞬间慌乱,眸光左闪右避,不知该看哪儿,“我,我怕姑姑有事,过来瞧瞧。”
  龙浠侧过身来,深深望着他,“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只听我说,好不好?”
  净然点点头:“好。”
  许是酒劲上头,龙浠紧盯着净然的眼眸,恍惚之间,想起楼信彦,她在那次岩洞之战后有去猜想楼信彦就是雾十,但没有证据。她跟雾十天天在一起,对他的背影十分熟悉,就算楼信彦以披风遮挡,以面具遮面,可那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亦是无比熟识。所以当她摘下楼信彦的面具时,意料之中。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楼信彦误以为她死了,伤心欲绝之下求得她的宽恕并对她表白。
  表白,还有那个吻,龙浠微微一笑,很怀念那个吻,感觉就像在昨天,她是个不小心迷路的孩子,而他在家等着自己回去。
  龙浠多么希望,楼信彦能有通天的本事,从跨越千年来寻她,找到她,柔声跟自己说一句:我们回家。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静的在这里等他,等他接自己回家。
  她想跟他一起回家,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楼信彦说,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听听他的想法,可惜。。。。。。
  忽而,龙浠侧眸看看净然,秀眉一挑,扬唇笑道:“他听不见无妨,我把话说给你听,也是一样。”
  净然一愣,却听龙浠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声音飘渺,像是自言自语。
  “我能等你吗?
  在那淡淡月光下,静静想你。
  我能等你吗?
  在那熟悉的地方,轻唤着你。
  风里传来你的呼吸,云里映着你的笑意,
  林里的鸟香味相依,我却孤寂。
  我等你回来,向我依赖,
  我等你回来,带着纯真的风采,宛如小孩。
  衣上装满你的记忆,夜里的梦多么清晰,
  冰冷黎明只剩叹息,如何忘你。
  迷离的夜,飘响着无边境的旋律,
  在耳边旋绕不停,能不能载着思绪的雨,带我找你。
  纵然是梦想也罢,宁愿寂寞,放弃自由,
  怎样也想抓住你的手,春夏秋冬,你的承诺,我会守候。”
  两两相望,净然早已随着她极美的容颜、她的声音、她的话语痴到了骨子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心脏砰砰直跳,脸颊发热,朦朦胧胧之间龙浠好像看见楼信彦正目光灼灼的紧盯自己,低低一笑:“傻子,吻我。”
  见对方不懂,龙浠头一歪,俯身去吻他。
  净然惶恐的想往后躲,却被她瞬时推到在地,一时间两唇触碰,酥麻如电,脑子空白一片,她的发散落脖间,带起一阵轻痒,躲也躲不掉,那唇间温柔深深的探入心底,撩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欲罢不能。
  身前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生怕他们听不见一般:“和尚不该是清修禅心吗,怎的与这滚滚红尘搅在一起?不怕损了修为吗?”
  这声音如警钟轰鸣将净然打醒,他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龙浠,慌忙起身,极快理顺衣襟:“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双手合十向溟玦行礼,“一切都是小僧的错。还望施主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以免污了龙浠姑姑清誉。”
  溟玦先是看了看醉着的龙浠,复又极为无心的朝不远处屋瓦房后淡淡一瞥,一道黑影隐隐绰绰朝这边看了看转头走了。
  溟玦负手边走边道:“好。”走至龙浠身前,他俯下身子一个抄手将龙浠打横抱起,刚要转身,就听净然喝道:“你要把她带去哪?”
  溟玦脚步未曾停顿,浑身一震,一股阴风登时大作,迷了净然的眼睛,等净然再次睁开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夜凉如水,清泉镇内纷闹声震天,而镇外一片黑寂让净然开始恍惚刚才发生的一切。
  睡到次日正午,龙浠才悠悠醒来,头微晕,口渴的厉害,下床去找水喝,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碗米汤,触手一摸,温度不冷不热,刚好此时饮用。
  这是在山顶的那件寺庙里,龙浠端起汤碗,边喝边环顾四周,很快的将汤喝完,她喊道:“玦——”
  见无人应答,龙浠走出屋外,光照强烈,猛的刺了她眼,抬手遮挡,待适应了以后,她再次喊道:“玦——”
  还是无人回应,龙浠嘟囔着:“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院门被人推开,玦一身月白色长衫走进院落,清清淡淡中透着一股尊贵,自有一番风华。
  龙浠刚想问他昨天去哪里了,便听他道:“清泉镇的危机已然化解,你也不用再下山,在这庙里呆足三日,三日后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不能下山,我在山下还有。。。。。。”
  眼中猝然闪过一道不悦,玦一抬手打断她:“昨日已算一日,此刻已是正午,准确的说你还有一天半。”见她又想争辩,立刻道:“汤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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