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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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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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将这沉肃的庙宇着了几笔芬芳。
  那绝世容颜,无人可比。
  地司高声喊道:“快!快去通知殿下——”
  龙浠从天而降,倾国倾城的容貌震惊了在场所有的和尚,清为大师见到龙浠一惊忙上前行礼问安。
  众人知晓她是龙浠,亦随后向其行礼,只有净然反手被绑,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龙浠怀有身孕,本就不该阴溟两间穿梭,如此极耗元气,对她对胎儿都不好,尤其是她身上还有旧疾。
  肚子有些痛,龙浠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点了清为和净然,命他二人随她入主殿,问清缘由。
  清为大师如实禀报,龙浠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竟是自己。
  那日醉酒她吻了净然,不想被另外一个弟子看见,如今清为大师要选接班人,因龙浠的缘故定下净然,不料那心怀鬼胎的弟子将此事当众揭发,净然供认不讳,甘愿受罚。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龙浠有些哭笑不得,忙对清为大师解释了一番,说那是误会,净然怕玷污了自己的清誉才一力承当。
  清为大师刚要开口,就听净然缓缓道:“那不是误会。”他眸间自清为大师面上一转,看向龙浠,将她的音容身影深深印在黑眸深处,“弟子净然,爱着龙浠,犯了僧规,不配再做师父的弟子,更不配受师父大恩,成为远山寺方丈的接班人,还请师父收回成命,将弟子逐出师门。”
  清为大师满眸震惊,看向同样惊诧不已的龙浠,一时间无语。
  就在此时,天空中猛然响起一道狠戾的声音:“本王的女人你也敢痴心妄想!”霎时间阴风大作,刮起殿内帷幔呼呼作响,主殿大门开开合合数下后被莫名力量紧紧关住,香灰纷乱,迷了人眼,龙浠承受不住这风力被刮倒在地,清为大师直接被刮到主殿外面,整个大殿只剩下龙浠和净然。
  净然因跪着,身后有一巨大香炉遮挡,没有被那阴风影响到,他想要扶住龙浠,手被绑住,只能急忙跪走过去,低头轻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龙浠压下心头不适,伸手将净然解绑,刚解开便听“嘭”的一声,主殿两扇木质大门瞬间被踢碎,龙浠和净然抬头望去,殿外几十个和尚全部倒在血泊里,就连清为大师也是一箭穿心,死前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你!”这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龙浠忍不住一阵恶心,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开始作呕。
  溟王一身黑衣,双目因怒气冲天而变成嗜血的红色,诡异妖魅,他的唇紧紧抿着,冷厉阴狠,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净然刚想说话,溟王猛然拂袖,衣袍带起的阴风狠狠抽在他脑袋上,净然不受控制的向左侧偏头,一下撞到身后铜质香炉上,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净然!”龙浠忙起身去扶他,却被已经走到身前的溟王用力一拽,拉至身前,右手掐住她精致的下巴,逼她仰视自己,目光哀痛而沉重,一字一句自齿缝中迸出:“为什么!”
  “我。。。。。。”溟王眼中的锐利与决绝让龙浠无法与其对视,龙浠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她说什么是不是都是错。
  见她不解释,溟王眼底一片冰寒,如同那冰山地狱,瞬间将人封冻:“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你知不知道你怀着我们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往返阴溟两间会保不住它,你做任何事前有没有想过它的生死!”
  “对不起,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净然他因我受罚,我岂能坐视不管。”
  手间力道骤紧,似要将她骨节捏碎,溟王怒意毫不克制的彰显在他眸底,冷光如剑,“你来这里,是因为他因你而受罚,还是你以为他爱上别人?”
  小腹开始绞痛,龙浠秀眉一蹙,银牙微咬,强忍着痛楚说道:“不论是哪种,我都要来。”
  此话一出,万箭攒心,几近崩溃,溟王残存的那点理智随着这话荡然无存,他念龙浠怀有身孕,不能动怒,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如今他无比熟悉的面容上写满了倔强。
  溟王放开手,冷笑了一声,转而开始大笑,笑声狂傲,带着酸楚与心痛,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真心待你,你却如此负我,他什么都没做,却俘获了你的心,纵然我是溟界的王又如何,还不如一个和尚,为什么,我输在哪里!”
  绞痛加剧,龙浠面无血色,呼吸急促,一股热流慢慢自下腹流出,她痛的低呼一声,抬眸望去,只见白裙之上,血红一片。
  溟王看见龙浠白色衣裙上慢慢浸染了猩红血色,惊骇的无以复加,“龙浠”急急上前将她抱起。
  这个他异常珍视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龙浠压住那痛,目含悲,覆上溟王的脸,语气微弱:“对不起。”
  溟王心如刀割,“对不起我的人,不该是你,”眼光一带,看向净然,执剑右手登时指向香炉前躺着的人,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人,是他!”
  滔天之怒溢满胸口,溟王只觉这疯魔来的太晚,若那晚便将净然杀死,哪会再有后续之事,想到龙浠受的痛苦,他与龙浠之间的所有误会与隔阂皆是因为身前这个和尚,溟王毫不犹豫右手狠戾挥剑而下,剑气激荡直刺净然,龙浠心神巨震,说时迟那时快,不及细思伸手就去推开那夺命噬魂的玄龙璃纹剑。
  不想龙浠竟用身体去挡这一剑,溟王震骇当场再想收剑,其剑势已成,难以再返,手底狠命一拽,将龙浠往回拉,即便如此,剑身还是自龙浠左肩深深划下,切至胸口,鲜血喷溅而出,龙浠受不住这噬天之痛,双手攥住剑身,仰天长啸:“啊——”
  溟王慌忙回剑,剑身自龙浠掌间抽离,剑气四溢,竟将捆绑住红琮珠的束魂绳划断,六颗红琮珠自她皓腕上一一滑落,洒落地面。
  目光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骇:“不——龙浠——”
  血染肩头,猩红刺目,龙浠抑制不住开始咳血,胸间伤口大量的血压不住的往外涌,浑身发冷,身体越来越轻,恍若有什么东西要与这个身体剥离,视线开始模糊,她费尽心力将手摁在溟王手上,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清晰如斯:“溟玦,你若杀他,我以红琮珠和我的灵魂发誓,我恨你生生世世,你休想再见到我!”
  鲜血难以遏制自唇边涌出,更将这话添了几分诅咒的意味,话一说完,龙浠手底一轻,跌落至溟王身侧,眼皮沉重,瞬间合上,再也睁不起来。
  溟王痛如刀绞,抱着龙浠渐渐变冷的身体悲恸欲绝,仰天一声嘶吼,震彻云霄。
  逝者如斯,再恨再怨,此生最疼惜的那个人再也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事半功倍

  当净然醒过来时,只见到地上一滩血迹,心头蓦地哀伤,两行清泪莫名流下,他抬手拭了那泪,思虑许久,终不知所以,起身将寺庙内所有尸体以火焚之,安葬在庙宇后院。
  收拾妥当,净然拿着行囊一路南下,最终落脚于一清寂寺庙,更名为夕艾大师,直至其圆寂。
  夕艾,夕是龙浠,艾,美好之意。
  清泉镇内那个被龙浠赐名赐姓的孩子便是凤陌南的先祖,因为龙浠的关系,族群对双生子里的男孩极为照顾,那孩子颇有胆识谋略,长大成|人后一路南下,见过不少世面,被七国之一的统国上大夫收入帐下,小有作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凤家之势越来越大,直到千年后的西川凤氏,当初凤陌南为她起名凤晟音时绝想不到这凤氏的来源竟是出自自己之口。因果因果,因缘际会,这千年的缘分让凤陌南待她与众不同,也让她几次对其出手相救。
  五百年内,溟王找遍了溟阳两间所有地方,寻龙浠未果。收置红琮珠的溟木盒碎裂成六块,飞回阳间,红琮珠自此同龙浠的尸首一样消失不见。五百年后,溟王用禁术造出彼岸,当彼岸出世的那一刻起,溟王深冷的看着眼前的彼岸,冷冷道:“龙浠,你无法,令你在我的世界消失!”
  话说彼岸被月光菩萨送往西川后,打听了凤陌南的府邸去找他要玄玉冰床。
  彼岸哪里是循规蹈矩之人,青天白日横穿凤府,视凤家看门护院于无形,信步院内,数十间上房,雕梁画栋,抄手游廊穿山而过,彼岸算算时辰料想凤陌南一时半刻无法从桐城赶往凤城,倒不如寻个管事的,将玄玉冰床先借来。
  主意拿定,脚步未停,正想揪个人问问,忽听身后一道清鸣,霎时回眸,剑光冷寒,反了日光,耀眼刺目,彼岸凌空跃起,向后飞身数米远后稳住落下,一个旋身,他冲来人柔媚一笑:“阁下好身手,只是,阁下不问敌友就刀剑相向,难免伤了和气。”
  那人一身轻便劲装,冷眼瞧着彼岸:“若是友非敌为何不自报家门待通传后才进凤府?”
  彼岸媚眼如丝,唇角蕴起一味邪魅,“凤陌南不在,我哪里知道谁当家,谁做主,也就不劳烦下人自行寻找喽,你上来便凶神恶煞般质问于我,这可是你凤府的待客之道?”
  远处匆匆忙忙走来一行人,为首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那人冲来人抱剑行礼,躬身退了两步跟在其身后看向彼岸。
  见此绝美容颜,那来人微微一笑,目色炯然:“未请教姑娘芳名?可是南儿的朋友?”
  彼岸看他似是个管事的,也不与其辩解自己非女儿身,眸光妖媚,笑道:“当然,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能躲过邢天那一剑的人不多,能做到如此轻松避开的人,几乎没有,这女子凭空而降,还长的如此美艳,是福是祸未可知,凤从洺轻轻一笑:“在下是凤陌南的父亲凤从洺,请教姑娘芳名?”
  谈笑之间,凤从洺如厉鹰般的眼睛直直望向彼岸,眸中深瞳开始无限放大,一息之间满眸尽黑,有似烟似雾的氤氲之气淡淡浮于眸心。
  彼岸扑哧一笑,美丽非凡,“又一个会惑术的,也是了,你是凤陌南的父亲,他的惑术定是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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