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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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札记-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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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地在沉睡着,但他眉心有一团细微的黑气,鬓边也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很显然是魇术所致。”他说着就摇了摇头,啧啧道,“恐怕这谢少将军现在正被噩梦缠身,并且深陷其中,逃不脱,也躲不掉,啧,真是作孽啊。”
  “魇术?”我皱眉,“谁这么狠毒,居然对他用了魇术?谢醉之虽然是流初神君转世,可他现在并非神仙之体,魇术阴毒,用在凡人身上,只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能把人逼疯,这都十几天了,他、他受得住吗?”
  “怎么受不住了,他现在虽然*凡胎,但他又不真的是凡人,他的魂魄还是神魂仙魄,不过魇术罢了,他还不至于就这么死了。至于是谁这么狠毒……”他轻哼一声,“以雪化魇,九洲能有几个人有这份法力和修为?”
  “苏晋?”
  他没回话,算是默认了。
  “我真是搞不懂他,”我有些烦躁,我就不明白了,这苏晋到底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样,怎么每件事他都要插一手,“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仗着身负法力,就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肆意妄为,如此手段,实在可恶下作至极!”
  “我也想明白,”司命盯着缠绵病榻的谢醉之,神色幽幽道,“他和我二哥到底有什么仇怨,居然用此法来对付我二哥。”
  沉新看了他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这谢醉之会梦见什么呢?”我仔细想了想,“他自小生活无忧,于官场一道也是平步青云,就连出征也是屡战屡胜,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人生挫折,就算苏晋下了魇术魇他,又能魇到他什么?”
  唔,这么说来,这谢醉之的一生得意得简直像是下凡来享福的一样,完全没有被罚下凡的感觉,莫非这苏晋来加害于他正在天道的算计之中,为的就是让他的轮回过得苦一点,所以苏晋才会这么畅通无阻地逆天改命?
  “浮尸千里,饿殍遍野,刀光剑影,多得去了。”沉新神情淡淡,“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身为领兵打仗的将领,必定见过无数的死亡,这些死亡或许在平日里看来是对他军功的象征,是他的荣耀和功绩,但在魇术中,一切都可能变成他内心深处最恐怖的噩梦。”
  “你说,”司命看着谢醉之,幽幽问道,“他会梦到身为我二哥时的事情吗?”
  沉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就算梦到了,恐怕也不会是仙气缭绕的景象。”
  司命沉默不语。
  司徒令没日没夜地照顾着谢醉之,终于在坚持了十几日后体力不支倒下了,燕景帝和谢后听闻此讯,都特地从宫中赶来探望司徒令,燕景帝为此还发了好大一通火,重罚了府中奴仆以及太医院所有太医,言他们救治不力本是死罪,现下又加了一条照看不周之罪,是罪上加罪,惊得一群人磕头跪地地求饶,还是司徒令不堪其扰,让他们全部下去才罢了。
  谢后在看到司徒令瘦削的脸时眼睛就红了:“令儿,你这十几天一直都照顾着醉之,就算你想撑住,你的身子也撑不住啊。听母后一句话,别强撑着了,醉之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可这天相……又在哪里呢……”司徒令喃喃自语,神情寂寥。
  燕景帝重叹一声:“醉之才十七岁啊,正是大好年纪的时候,怎么就——怎么就得了这怪病呢!”
  这一句话像是惊醒了司徒令什么,她翻身下榻跪在燕景帝跟前,唬得帝后二人连忙来扶她。“父皇,令儿求求你,救救醉之吧。他现在这样人事不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令儿,地上凉,你快起来,可别在这个关头冻病了。”谢后忙扶了她起来,“醉之是我和陛下的侄儿,更是我和陛下的女婿,哪有不救的道理?快,快躺回去,被子捂好。”
  “父皇……”
  “你以为朕不想治好他吗!”燕景帝烦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原本一脸的怒意在见到司徒令泪水涟涟时无奈地化成了痛心疾首,“可这宫中太医都说了,说他是忽然昏迷,身上没有丝毫外伤,内里又无损,他是怎么昏迷的太医都查不出来,又谈何救治?!真是……唉!”
  “太医查不出,宫外总有神医能查出来吧。我大燕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人为他诊治吗!”
  “朕已经广张皇榜了!可皇榜已经张贴了十日有余,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揭榜,这是天意啊!令儿,你……你看开些吧。”
  “我不!”司徒令摇头,她眼中含泪,面上明明已经透露出了几分绝望,却仍旧苦苦坚持着,“醉之为我大燕收复了失地,打下了西土,远扬了我大燕国威!他是我大燕的功臣,若当真有天意,那老天应当庇佑他一生平安康泰才是,怎会如此?我不信,我不信他就这么样了!”
  “唉,令儿,你——”
  “报——”有宦官双手捧着皇榜来到了屋中,跪下道,“启禀陛下,有人接下了城中所有的皇榜,说是可为谢将军医治!”

☆、第108章 同魂(己巳)

  “你说什么?!”燕景帝猛地顿住脚步。
  我们三和屋中三人同时一震。
  沉新看向我:“难道那个揭了皇榜的人就是苏晋?”
  “或许……”我喃喃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虽然回答得模棱两可,但心知那个揭了皇榜的人一定是苏晋,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嚣张,行事间全然不顾外人如何看待,每做一件事都仿佛要昭告天下一样,派头大得很。
  司命豁然偏头看向门口。
  听闻此讯,司徒令原本已显绝望的明眸又重新放出了光彩,她与谢后互相交握着双手,显得激动非常:“母后,醉之他……”
  “他有救了!有救了!”谢后连连含笑点头,眉眼间俱是同司徒令一般的欢喜。
  燕景帝更是大步上前,对那宦官连声吩咐:“快快将那人请进来!告诉他,若他能治好谢将军,朕重重有赏!”
  “是,奴才这就去请!”
  “不用请了。”一道清雅的声音自远处遥遥传来,那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可当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中寝的门槛处就出现了一抹白色,随风微微摇曳。
  “陛下,”苏晋一袭白衫,对燕景帝浅笑而立,“多年不见,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草民?”
  “你……你是……”燕景帝一时愣住了。
  有风袭来,吹动了苏晋的衣袍和发丝,他衣袂翩翩,长发飞扬,又面若冠玉,美得就不像是这尘世间的人,咋看去还真有几分那么遗世独立的味道,怪不得总有那么多人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是来救世济民,而不是来为祸世间的。
  “苏晋!”我在看见那道白衣身影时就心中一紧,在看到他脸上扬起那一抹熟悉的浅淡笑意时更是心下一沉,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边上沉新的胳膊。“他他他!沉新!就是他!他就是苏晋!”
  “行行行了,我知道了!”沉新用力把他的胳膊从我手中抽出去,“你别死掐着我的胳膊!不就是苏晋吗,有什么好激动的!我知道他长什么样了行了吧?别老是一副我不认识人的样子!再说了,你激动就激动,掐我干什么啊。”
  我看他说话抱怨时还一边摸着胳膊,似乎真是我下的手有些重了,忙不迭对他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你、你胳膊还疼不疼?”
  “让我掐你一把,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那……那我帮你揉揉?”
  沉新一愣,刚笑了笑,还没说话,就被突如其来的司命挤到了后面。
  “他是苏晋?!”司命的神情看上去要比我刚才还要激动,他上前一步大力按住了我的双肩,“他真的就是那个逆天改命的苏晋?!你确定是他?!”
  “痛痛痛——你放手!”他的手捏得我肩膀生疼,我疼得眉头紧蹙,正想伸手把他的两只手给打开,沉新就从后面把司命给拽开了。
  司命猝不及防,被沉新一把拽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你激动就激动,抓她肩膀干什么!”
  我捂着肩膀松了口气,还别说,这家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几分力道,真抓起人来还真是要疼死我了,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狂了?
  “司命,你干什么啊?”我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揉着抱怨,“怎么突然就发起了疯了你?”
  司命被沉新一拉,好像把魂也拉没了,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也不回答。
  他这是怎么了?
  我心中疑惑,但看他这情况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他的神,也没打算再问一遍,而且我肩膀上还疼着呢,我要是叫他,他又给我来那么一下子怎么办。
  说起肩膀,我就想起刚才沉新及时的那一把手了,刚酝酿起情绪想感谢他一句,却不想一对上他的视线,他就对我挑起了眉:“想感谢我?免了。现在你总算知道我刚才被你掐着胳膊的感受了吧?”
  ……哼!
  “还有你,司命,”见我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沉新看上去心情很好。还特意冲我笑了笑,这才偏头看向司命,“你刚刚怎么了?见到苏晋那么大动静,你认识他?”
  “苏晋?”这两个字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司命身形一动,总算不再盯着地面了。
  他直勾勾地看向我,神情复杂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真的就是苏晋?那个使得战鬼现世、南朝国运大更、九洲动荡的苏晋?”
  “……对啊,就是他。”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对他刚才的行为还有些心有余悸,往后悄悄地退了半步,“我还能看错了不成。”
  “司命,我问你话呢。”沉新看向他,“你认识苏晋?”
  司命没回答。
  沉新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
  这回他有动静了,只不过是在低声念叨着些什么,我听得不是很真切,仔细听了一耳才勉强分辨出几个字。
  “苏晋……苏晋……死而复生,从日从牛В植坏谩植坏谩彼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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