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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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复制-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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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者廉周身一颤,攥紧拳头,大步走到广场捞起疯跑的小孩儿,钻进了等候已久的房车。他有些喘不过气,松开了颈间的纽扣,慌乱地翻找通讯器,蓦地抬头发现皮皮撅着屁股爬过来,叼着金属壳子的小薄片,玩得不亦乐乎。徐者廉伸手去撬他的小嘴,小鬼一边躲闪一边唔唔说道:“不许联系索恩叔叔,他最坏了!总是缠着爸爸!”
  
  “哎呀,你这孩子……我不找他还不成吗?别碍事。”徐者廉从身后拿出一罐糖果,剥了一颗向上扔去,皮皮连忙松开嘴里的通讯器张大嘴巴,稳稳地接住了糖,鼓鼓地含在嘴里。
  
  “米拉,抱歉打扰。索恩出去了?嗯,好的,没事,我只是问问罢了,我可以去科学院等他。我有事想和他说,嗯,很急,当面说。”
  
  米拉原本正在实验室加班苦耗,忽然迎来了一位,不,应该说是两位贵客,徐者廉直接把小孩儿扔给她,径自上了顶层。
  
  他在工作时间没少上去看望桑,轻易地通过了严格的身份识别系统。除了没有桑陪在身边,宽敞简约的房间布置竟显得冰冷而空洞,白花花的人造光源洒满了每个角落,办公桌收拾得空无一物,主控电脑处于自动锁定状态,一旁高高的书架有序地摆满了电子资料,全部上好了锁,房屋主人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桑说过今晚不会回家,想必是出去办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徐者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走到连通的套间按下开门的按钮,系统提示需要指纹与瞳孔解锁。他犹豫了片刻,走回了主屋,打开电脑,白皙的指尖顿了顿,开始噼噼啪啪地敲打。诡异的荧光映入了他血红的眸底,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一般,利用程序漏洞开启了紧闭的房门。
  
  随着一声轻响,套间的门从中间滑开,犹如光明被黑暗之剑破开一般,里间如同巨大的黑洞,赋有将人生生吸入的魔力。
  
  压住胸口,翻腾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怀疑、绝望、爱恋还是未死的希望?他不想上前,却不得不上前,揭开遮蔽丑陋的幕布,让真相暴露无遗。对于种种非议和指控,他始终坚信着桑的清白——
  
  桑用他深沉的爱意撑起了他的世界。
  
  昨天晚上,桑那令人心乱的迷人微笑,还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如今下作的举动,已经亵渎了对方纯洁无垢的感情。
  
  徐者廉站在黑暗的入口处,似乎在等着人忽然闯入,义正言辞地阻止他的鲁莽行为,但呆了许久,没有人来。试着拨打通讯器,另一头仍然处于屏蔽状态,无法接通。
  
  他深呼吸,伸出右腿踏入禁地,摸索到了墙壁的电源开关,瞬间灯火通明。眼睛被刺了一下,待再次张开时,他看到数百平米的室内,摆满了盛放试验体的透明箱柜,粗大的管子将箱体连结成一体,里面的熟悉人体睁着大而黑的眼睛,随着徐者廉的移动而转动瞳孔。
  
  尖叫抑在喉中,他环顾四周。满目都是黑发黑眼通体雪白、在水箱里漂浮微动的徐者廉,仿佛美人鱼一般,好奇地看着他,还会对他微微地笑。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桑说过,他做了很多的复制人……”喃喃地劝说自己,他竭力稳住心绪,在一种诡异到极点的气氛里,顺着由两排箱体构成的过道前行。
  
  这样的场景,居然和克莱默提过的、第五空间站的景象,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地点换成了科学院的顶层,试验品换成了赤|裸|裸的人体,他的身体。
  
  那么说,当初瞒过众人耳目、秘密接走重伤徐者廉的人,很有可能是桑。
  
  桑只是想救他罢了,桑那么爱徐者廉,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救他,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但是为什么不安呢?为什么会在温暖的室内感到丝丝凉意?
  
  过道的尽头有个保险柜。徐者廉咽了口唾沫,发现是普通的密码式装置,他输入桑的生日,徐者廉的生日,失败两次后,红色警报闪过,提示下次失败后即启动自毁装置。他的脑子业已麻木,机械地敲入了一串似乎无足轻重的数字。
  
  那是徐者廉去锡兰。踏雪而行见到银发少年临窗远眺的日子。
  
  啵——绿灯亮,柜门弹开,露出一堆零碎的小玩意,半截烟蒂、白绢手帕、锋利的刀具、几年前出产的通讯器、用过一半的原子笔……紧张的心弦放松下来,徐者廉脱力地瘫坐在地,一样样地翻弄着,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檀木盒子,打开雕花盒盖,只见丝绒布上卧着几根缠成一束的黑色长发,用红色丝线扎着。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些都是曾属于徐者廉的东西。他那时一定不知道,有个人在默默地爱着他,关注着他,收集起了与他相关的东西,精心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这是桑隐藏在最深处的真心,而他,就在卑鄙地窥探和摸索。他早已牵不住好奇心的缰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门口,还好,依旧空空一片。
  
  柜子的第二层放着一摞可投影的影像卡带,他拿在手里一张张翻看。其实不打开投影功能的话,它们更像是可活动的圆形照片,有徐者廉独自坐在树下凝神思考的模样,有他行走在大街上的落寞神情……接下来数十张,他惊讶地发现,居然都是半遮半掩的性|爱场面,唯一蹊跷的地方在于里面的端木唯都被消掉了,只有徐者廉敞着双|腿忘情享受的景象。
  
  他不由得红了脸,虽说自己并不是从前的徐者廉,但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演春宫,仍会产生难堪的违和感。他索性将剩下的一厚叠通通塞回原处,无意中一张从掌间漏出滚到脚边,徐者廉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勾,不小心开启了投影,模拟真实情景的立体影像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直直映入眼帘。
  
  徐者廉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酸涩的眼睛刀割般的痛——明知不要看不要看,眼珠却锁在前方,脖颈麻木,无论如何无法转开视线。
  
  悬在空中的是一副赤|裸美丽的身体,双手被高高吊起,两条腿仅脚尖点地,长长的黑发垂到腿部,成为唯一的遮蔽物。他的头部包着绷带,脸侧淌着鲜红的血液,眼睛呆滞而无神,偶尔,浑身会剧烈地抽搐一下。
  
  一个人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吊起的猎物,银色的头颅埋入扬起的脖颈,冷冽俊美的脸充满迷醉之情,伸出舌头舔食着徐者廉淌到脖颈的血液。他一只手玩弄着对方的|乳|尖,另一只则灵巧地钻入隐秘的部位,三根手指毫无预兆地没入,大幅度地抠挖。
  
  “……不可以……桑,请你住手……”男人的呻吟已经嘶哑,却仍然倔强而执拗地拒绝,费力地挪动着身体,成片的血顺着大腿缓缓流下。
  
  “者廉,你这样毫无情面地抵触我,让我很伤心,我一伤心,恐怕又会伤了你漂亮的身子……”桑死死箍着他的腰防止他乱动,粗暴地挺身进入,口中长长地叹了一声,“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忘了端木吧。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权无势的小鬼了,他能给你的,我都给得起。”
  
  徐者廉疼得缩起身子,咬唇吞下了喉中的呜咽,肌肉绷起,大颗大颗的汗水渗出,仿佛刚从水中捞出的鱼儿一般。折磨半的性|交持续了许久,直至桑泻出,舒服地搂住他不放,仍然埋在他的身体里不愿抽|出。
  
  他忍了一会儿,轻声恳求道:“求你放了我……他会担心……他会做傻事的……”
  
  桑怪笑了一声抽身而出,整理好衣服,扬手扇了他几个耳光,直打得他脸颊高高肿起,口鼻不断地冒血。
  
  扯着对方的头发,迫使他直视自己,桑向来银白平和的眸子泛着红光,癫狂般地喊道:“回去?你还想回去?!我哪里比不上端木唯!你说啊!”
  
  徐者廉勉强吞下喉咙里的血,似笑非笑地看着桑,眼角涌出的眼泪冲淡了凝在脸颊的血块。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人生很长,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现在的你像个孩子,越是得不到的玩具,就越想要,其实,你爱的根本不是我……”
  
  “这套说教对我没用。”桑冷冷的打断了他,“别逼我,我不想给你洗脑。”
  
  “你的威胁也对我没用。”徐者廉扯出苦涩的笑容,“我们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一个任你操|弄的玩偶,那请便。”
  
  “和你长得一样的玩具我有的是,可我想要完整的你。呵呵,别把头偏过去,慢慢听我说。”桑伏在徐者廉耳边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只要用些手段让你精神崩溃,忘记最近几年不美好的时光,然后将你的意识引向另一具身体,那个时候,你不再记得端木,端木也不认得你,可怜见的孩子,只有我这一个依靠。你现在从还是不从,结果都一样。”
  
  被他抱在怀中的徐者廉打了个哆嗦。
  
  “对,知道怕就好。看你留了不少血一定很疼,只要乖乖的,我就不会再罚你。”桑舔过他的耳廓,柔柔地笑了,“我爱你啊。”
  
  他微笑的时候,银眸微微眯起,高挺鼻子下珊瑚似的柔软嘴唇勾出优美的弧度,一缕沾染的血液挂在唇角,美到醉人心魄。
  
  最动人的美,往往是冷冷贯入心窝的一刀。残酷,疼痛,如梦初醒。
  
  咔嚓——
  
  他一脚踩碎了卡带,四周顿时重新陷入静谧,唯有粗重的喘息声不止。
  
  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可以摔得如此决绝而惨烈,眼看着心肝肺内脏均已破裂,却依然残喘苟活。
  
  他早该想到,在自己落入端木手中的时候,桑一直冷眼旁观,静候着猎物上钩的最佳时机。就是那时,他彻底放弃了端木,转而投向了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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