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醉长安- 第4部分

　　
　　“兄台误会了。”
　　“不是不是！叔不是他干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多亏了他，我才得救了。”
　　
　　骆闻笛和那江湖人对视了一会儿才撤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楚书生身上。他把楚书生给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楚书生脸红红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街上的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而骆闻笛本人却不知。就算长安是个大地方，这样美的人还是少见，而且那人还是个男的。
　　
　　“事情完了，我该走了。”说完那剑客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给楚书生。“这是伤药，祖传的，相信对兄台的伤有好处。”
　　楚书生见他转身要走，情急便大喊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兄台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剑客微微一笑，说道：“我做事从不留名，不过我把你当朋友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碧染，何碧染。”
　　
　　“碧染……”楚书生重复念了一遍，碧染已经走远了。街上的人还没有散去，有好事者上去探了那大汉的气息，发现已经没气了。众人见状也无人管他，就任凭他躺着。
　　不一会儿巡城的人终于巡到这儿，看见了那大汉的尸首。问及那大汉的死因，街上的人不是说他自己醉酒失足摔死的就是说不知道。巡城的人就当是他自己摔死的了。
　　
　　楚书生被揍的头晕眼花，站起来也摇摇晃晃的。骆闻笛干脆把他横着抱起来。
　　楚书生没想到被突然抱了起来，急着喊道：“叔！你快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
　　“算了吧，叔我肚子饿了，想快点上楼吃饭。”
　　
　　楚书生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叔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吃上饭。
　　回到楼上，小二已经把饭送上来了。可能意识到刚刚失职，所以多送了一盘菜。
　　“以后若是要出去做什么事要事先想清楚，摆不平的事要告诉我。”骆闻笛正色道。
　　“知道了……”
　　“让我看看，到底伤到哪儿了？”
　　“叔，……不麻烦你了，你不是饿了么？快……快吃饭吧……叔！你干嘛脱我衣服。”
　　“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看伤势啊？”
　　“别脱了……”
　　
　　骆闻笛盯着楚书生胸前的淤青半响，心里隐隐作痛。自己这来报恩的还真是不称职。
　　“叔，不碍事的，碧染给了我伤药。”楚书生把瓶子掏了出来，在骆闻笛眼前晃了晃。
　　骆闻笛一把抓过瓶子扔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见了一次就那么相信别人，你还真是个笨蛋！”
　　“可是……碧染他没必要害我啊？”
　　“我的药比他的好多了，用了后保准一会儿就不疼了。把眼睛闭上！”
　　
　　楚书生乖乖把眼睛闭了，只觉得骆闻笛的手指沾了什么东西往他的伤处抹去。本以为会很痛，没想到那药凉凉的，抹上去一点也不疼。抹完了，楚书生觉得骆闻笛似乎在往他身上吹气，楚书生脸一红，就往后退去。
　　“别动！”
　　骆闻笛和楚书生又靠近了些，往他脸上吹了吹，楚书生烧的耳根都红了，半响，才听见骆闻笛说了声“可以了。”
　　
　　楚书生睁开眼，骆闻笛示意他把衣服穿上，楚书生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发现那几块淤青都不见了，脚上的伤也没了！楚书生不敢相信地照照镜子，发现脸上的伤也好了。
　　“叔！你用的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骆闻笛笑道：“这是祖传秘方，不能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问了……”
　　
　　傻书生就是傻书生，随便怎么哄都行。骆闻笛心想，若是他一个人来这复杂的长安，怕是免不了被人欺负。
　　
　　为傻书生疗伤，他费了不少功力，书生的伤好了，他也就安心了。回头迅速把桌上的鸡全给吃下肚，那傻书生傻傻看着他然后低头吃饭。书生说他不喜欢吃鸡，也许只是不喜欢和他抢。骆闻笛笑笑，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云溪，你这次来长安考科举有把握吗？”
　　“没……没有，我不知道。”
　　“听说你乡试是前三，应该不错吧。”
　　楚书生低下头，“我们乡试一共就不到一百人，到了长安有才能的人太多了，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云溪，你想做官吗？”
　　“啊？想是这样想的，爹娘的愿望就是我能考取个功名，当个清官，为祖上争光，可是这儿有那么多有才的人，我怕是……”
　　
　　楚书生说话，骆闻笛仔细听着。就他所知，这楚书生天资并不算好，虽然够勤奋但文笔还真就一般，就凭他中等偏下的文笔加上中等偏下的智商在长安想考取功名还真是天大的难事，不过有他骆闻笛在，这一切都好说。看来，他可以去找找那个人……
　　
　　“云溪，叔明天有事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儿要多多小心，上街别动不动就打抱不平，听见了吗？”
　　楚书生点点头，骆闻笛摸摸嘴上的油，把灯一吹，扯着刚吃完饭的楚书生睡觉去了。
　　
　　第二天楚书生起来骆闻笛就不见了，来来回回找了一圈，想起昨天骆闻笛跟他说起过要出去，于是放下心来。
　　
　　吃过早饭，楚书生认认真真地背着四书五经，背着背着，楼下的小二就上来了。
　　“公子，下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那人是谁？”
　　叔刚刚出去，要找我直接就上来了，我在长安也没有认识的人啊，到底谁会找我？
　　
　　小二笑道：“是个姑娘，就是昨天的那个。”
　　
　　原来是这样……
　　
　　“我马上就下去。”
　　




☆、第六章　狐狸精

　　楚书生随小二下了楼，刚出门便看见昨天的姑娘站在外面。今日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衫，一双眼眸如春水潋滟，樱桃小口一点点，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见楚书生下来，那女子就跪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纵是做牛做马也难报大恩！”
　　楚书生连忙把她扶起来，急道：“姑娘，使不得啊，真是折杀在下了。在下做的事都是应该的，不求回报。”
　　“奴家昨日回去和我那奶奶说了，她说定要抱你大恩，但奴家家境贫寒，也帮不上公子什么。所以今天来特邀公子去奴家家里坐坐，奴家的奶奶做了一桌好菜，等着公子呢。”
　　“不……不必了，姑娘用不着破费的。”
　　“可是饭菜已经做好了，公子若是不去，岂不是浪费了一桌好菜。还是……公子看不上奴家家中的饭菜…………”
　　
　　见那姑娘眼泪又要掉下来，楚书生心疼了。“好好好，我去便是，不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姑娘别哭了，我去便是……”
　　那女子破涕为笑，“公子，那就随奴家去吧。”
　　“哦，等等，我得给我叔叔留个字条。”说罢跑上楼，留了个字条在桌上。接着跑下来，跟着姑娘往她家走去。
　　
　　“姑娘，你家住在哪儿？”
　　“公子莫急，不用很久就到了。我家在城郊，再过一会儿就到。”
　　楚书生一直跟在那姑娘后面，走着走着就出了城，城郊的人家越来越少。楚书生一路看着风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别人姑娘的名字，连忙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在下楚云溪。”
　　那姑娘笑着说道：“奴家叫胡眉，公子唤我小眉即可。楚公子的名字我已经问过小二了。”
　　“原来是这样。”
　　“看，前面就是奴家的家了。”
　　
　　楚书生往前面看去，只见一座有些许破旧的房子立在山前，门前站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
　　那女子喊道：“奶奶！我把楚公子带来了。”
　　那老妇人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原来是楚公子到了，快点进屋吧，老身亲自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就盼着楚公子来。”
　　“老人家，您太客气了。”
　　
　　楚书生对老妇人拱拱手，进了屋。屋子不大，有个小小的院子，打扫的挺干净。楚书生坐下，面前摆了一大桌的好菜。
　　楚书生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别人来。
　　
　　楚书生奇道：“老人家，这儿只有你和胡姑娘住吗？”
　　听见这话，老妇人叹了口气：“唉，老身这命啊。丈夫早死，儿子儿媳也先我而去了，只给我留了个孙女，老身的命苦啊……”
　　“老人家，对不住，我不该问的。”看着祖孙俩的境遇，楚书生不禁想到自己的身世，顿时有些伤感。
　　
　　“没什么，这些年老身都想开了。幸好小眉够能干，帮了我不少忙。小眉的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家了。只是小眉为了能养活我这个老婆子，竟然跑到长安街去卖唱挣钱，只怕是没人愿意娶了……”
　　“怎么会，胡姑娘这么漂亮能干，怎么会没人要。”
　　
　　“对啊，”那老妇人笑道：“我家小眉又聪明又漂亮也很能干，若不是公子，怕是被那汉子强了去，如果公子不嫌弃，小眉可以以身相许报答公子。”
　　一听这话楚书生傻了，“使不得啊，在下只是贫寒的书生，配不上姑娘！”
　　那老妇人叹了口气，“公子早有婚配？”
　　“未曾。”
　　“唉，老身知道你嫌小眉出身低贱，就是做个妾也行，让她一辈子做牛做马为你效劳她也愿意的。”
　　楚书生看了胡眉一眼，她低着头，脸蛋通红。
　　
　　“我没有嫌弃姑娘，只是在下真的配不上。不瞒老夫人，在下的爹娘早死，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的，家中也贫寒。只是碰巧遇上了有钱的远房叔叔，才得以来长安考科举。”
　　“我们不嫌弃！只要你愿意，就是现在娶了我们家小眉也成！”
　　“不成不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在下正忙着考科举，要成婚得等到功名成就之后。”
　　“无妨，小眉能等的。”
　　
　　推来推去，楚书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