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一笑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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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一笑万骨枯-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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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伽罗突然停了下来,洛怜看脚底的雪岩铺的地面,知道已经到了主殿。除了护卫清一色的黑靴子,殿上还有两个人,正是父王和母后,那么殿下的便是帝释天一行人了。
  “脂儿,过来给母后看看。”果然还是王妃最心疼女儿,“这么多天委屈你了,不要恨你父王,他也是不得已。”
  王妃本是香音神之女,极擅音律,后被阿修罗王的诚心打动,两人情投意合,喜结连理,生下两个女儿。
  王妃的声音很温和,满是心疼。洛怜有些鼻酸,所有往事涌上心头,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母亲了呢?因为自己的任性,一直记恨父王母后,到出嫁那天都没有和他们好好说说话,真是不孝。
  虽然是梦,好歹也是一次机会。
  “母后,脂儿明白,脂儿不恨父王。父王和母后心安才是女儿最大的心愿。”
  既然又重来一次的机会,就不要伤害爱你的人。
  没有想到舍脂会说出这番话,本来阿修罗王已经做好被舍脂记恨的准备,却在她出嫁前听到这番安慰,一直很严肃的阿修罗王也忍不住心软。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君王在洛怜的头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即使隔着一层喜帕,洛怜好像也能感觉到父王手掌的粗糙,那是长年拿兵器的缘故。
  为什么年少轻狂的时候都不能体会到父母的关心呢?
  ****——
  场面越来越煽情,洛怜拉过伽罗的手,“姐姐,你要保重。不要再为那个负心汉伤心了,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伽罗忍不住笑了,教训?谁敢教训天帝啊?恐怕也只有舍脂敢说这种话了。
  “好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刚开始有些放不下,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也许他一开始就是把我认做你了。”
  “才不是呢,我绝对没有见过他。谁知他是不是个丑八怪。”洛怜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伽罗耳边问:“姐姐,那个人长得好看吗?”
  洛怜隔着喜帕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着实可笑,伽罗看看殿下那抹俊朗的身影,微微一笑,那个人的气场,即使是站在人海中也不可能被淹没。


☆、第一百零九章 是我执迷入梦中

  冷冽孤傲,太过张扬的喜服并不影响他的气质,镶玉金冠,青丝束起,凤眼神飞。帝释天远远地看着殿上的舍脂,薄唇轻抿,微微一笑。
  “姐姐,你给我说说嘛,他丑不丑?”要是丑的话我就半路逃走。
  伽罗忍俊不禁,要是帝释天知道自己的妻子背地里这么谈论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晚上掀了盖头就知道啦!吉时快过了,你该走了。”
  洛怜心想,要是真的等到掀盖头,那帝释天知道自己是男的怎么办?不会杀了我吧?
  洛怜极不情愿地被喜娘送上花轿,说是送,其实完全是推上去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二公主是舍不得自己的亲人,所以走地这么艰难。其实洛怜是在思考怎么逃脱帝释天的魔爪。
  走到轿子边,喜娘把洛怜的手交给了另一个人,算是“正式交接”了。
  当洛怜的手指刚触到帝释天的手掌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心跳停了一拍,那是一种很熟悉很怀念的感觉,熟悉的薄茧,怀念的温度。
  洛怜的身子轻怔了一下,下一刻就陷在帝释天的怀抱里。当背部传来他的心跳时,洛怜有些失神,莫名地紧张起来。帝释天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扶上了花轿。
  洛怜坐在花轿里,胸口发闷,脑袋里是乱音轰鸣,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的气息,有点像洛安?
  洛怜坐在花轿里,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只听得到风吹帘子的声音,依这种飞行速度,很快就可以到善见城。
  洛怜一直不能平复心情,他很想冲出去看看前面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现在冲出去只会被后面的侍卫拦住,现在还在天上飞行,没有地点停留,他这么一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一路心神不宁,难耐不已,终于还是捱到了善见城。
  ****——
  花轿轻落,护卫掀帘,帝释天在花轿前,身体微倾,向洛怜伸出手,洛怜仔细看看那双手,虽然也有茧,但主要是在指腹的部位,那是长年弹琴留下的痕迹,而洛安的茧都在手掌的部位,是练剑所致。
  洛怜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不是洛安。
  洛怜把手递过去,下了花轿,帝释天没有立刻带他走,而是停了一下,左手一挽,掌心多了一只玉镯,帝释天拉过洛怜的手,温柔地为他戴上。
  洛怜看着手上的那只玉镯,心里开始凌乱了,正是那只良渚龙首纹玉镯。
  洛怜很惊异,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堂堂天帝,为了一只镯子可以跋山涉水采玉石然后亲自雕刻?
  洛怜印象中的帝释天,是冷酷的,不苟言笑的,拥有至高的权力和地位,拥有女人无数,却嫉妒成性,为了舍脂可以不顾因果,对他和洛安下诅咒。就算是天帝,也有业障因果,他势必也会付出代价。
  以前的心思都在洛安身上,从来想过帝释天会怎么样。
  洛怜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思绪纷繁。“脂儿,孤的礼物,你可喜欢?”
  在这梦里,洛怜第一次听到帝释天的声音。
  在场宾客护卫无不惊诧,天妃竟然还没拜堂就掀了喜帕!!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洛怜猛地扯下喜帕,鲜红耀眼的丝绸挂在凤冠上,迎风飘扬。
  四目相对,眼神*。画面定格,天帝浅笑。
  “你?你到底是谁?!”
  史书有云:花都纪年2566,连云城城主秦云飞正式称帝,望月峰改为皇城,国号连樱。
  秦云飞将花都货币和土地全部收归国有,重新分配,制定新的税制,兴修学堂,尤其注重妇女儿童的利益保护,花都老人的晚年生活由连云城统一安排。向全国推行弟子规,以礼治国。
  重贤任能,三年举行一次科考,无论贵族平民都有资格凭实力立于朝堂。
  秦皇立世,举国欢庆,商户百姓,无不称叹,贤王之举,废花都数千年之乱,三十二城,不再由武林治统,且百姓民生,不再自给自足,新帝之国策,犹如三月春风席卷花都,太平盛世,商业更兴,教育更重,鳏寡孤独皆有所依,花都之长治久安,势为必然。秦皇贤德,实乃千古第一人。
  同年四月十五,秦皇迎新后,与其义兄简言,两对新人同办婚礼。举国同庆,花都满城喜迎盛事。此等规模,远盛当年百鬼花谷于风雨楼迎新之时,一代武林霸主,魂归烈火,灰飞烟灭,无人再称叹。
  四月十五,连云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秦云飞娶秋丝,简言娶洛怜,声势浩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天,宝儿没有回来,洛风也没有出现。
  已是半夜,奇怪的是两个新人不在婚房,一个是秦云飞,一个是洛怜。秦云飞把秋丝扔在栖凤宫,盖头都没掀,而洛怜抱着酒坛子就上了隔云楼屋顶。
  婚礼虽然豪华,洛怜却没有穿太华美的袍,不过是一件简约的红衣,头发也随意地用发带束起,额前刘海遮垂下来,刚好可以遮住右脸的伤疤,虽然已经很浅,但是他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很明显。
  ****——
  洛怜抱着一坛三十年的女儿红,仰首畅饮,多余的酒水顺着脖子流到衣襟,打湿了胸膛。
  上次在梦中见过帝释天后,洛怜便没有再做过梦。可是那个人的模样太熟悉又太陌生,虽然洛怜记不清帝释天的模样,可是他肯定那时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帝释天,就算穿着帝王的凤衣,戴着帝王的金玉冠,他也不是帝释天,可矛盾的是,那个人确实有些不亚于天帝的气场,而且在场千万侍卫,又怎会不认识帝释天?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同样有天人容貌,同样是一双凤眼,却比洛风还妖媚,更确切地说那个人的气质更像狐狸,在洛怜揭开喜帕的那一瞬,洛怜看到他的笑容,就像洞悉了一切,对洛怜的反应饶有兴味,那人眉目含星般明亮,只是左边嘴里微微上扬,狐媚地不像个男人。
  只那一笑,就把洛怜惊醒了,之前的种种猜想都没了头绪,为何频繁入梦?为何会在下凡千年后突然梦到帝释天?最开始梦见的洛风似真似假,梦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这一切到底是要昭示什么?
  洛怜在这几日一直都被这些莫名的思绪困扰,不过更让他伤心的是,今日洛风没有来。
  难道他真的死了?难道他真的愿意让我嫁给别人?
  实在郁结难开,只能不停地灌酒。不觉已经到了子时,本是皓月当空,却突然下起了雨。
  “怜儿,回屋吧,淋了生雨会受寒。”简言撑了一把伞飞上屋顶,正是洛怜曾经用的那一把蚕丝伞,在黑暗里透明无形,只看得到樱花点点。
  简言今日连婚服都没穿,这个婚礼本就是个幌子,既然洛风没有来,也没必要假戏真做。
  “言哥哥,来,陪我喝几坛!上好的女儿红,我把云飞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不喝白不喝!”
  “怜儿,跟我回屋去。”简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轻柔。
  “言哥哥,你说那混蛋就真的我不要我了吗?!以前还要跟我怄气跟我斗,现在倒好,他还躲起来了!真不是个男人!”洛怜已经微醉,正是嗓门最大的时候,但还有神志。
  喝醉的洛怜才真正暴露了阿修罗的本性,再来花都之前,他也是这般不羁的吧。若是清醒的洛怜,怎么会说出这般话?岁月早就磨平了棱角,现在的他只知道伤悲,不知道骂人了。
  “你说,这算什么回事?!先是带个女人回来刺激我,最可恨的是还要娶她!他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他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敢嫁别的男人!我的婚礼绝对比他的奢华一百倍!不,一千倍!”
  洛怜抱着半空的酒坛,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可是脑昏眼花,差点没站稳,踩碎了一块瓦,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简言赶紧把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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