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在武当率领蒙面剑手奇袭自己及“寒竹先生”重伤而遁的“魔伞鬼影”。这刹那,寒竹先生力拼惨死武当一幕旧事,立刻闪过房英脑际。
然而吃惊的是“魔伞鬼影”身旁还有一人。
这人一身青布长衫,一张脸青瘦而狞恶,负手而立,脸上冷冰冰的丝毫没有表情。由那份神态看来,青衫人的身份及功力绝不会比“魔伞鬼影”低。
房英自信目前自己功力身手,足可制住“魔伞鬼影”梁伯真,但是现有两个人,却不得不顾忌了。
顾忌的不是自己,而是地上伤重晕迷不醒的静果僧。若一动上手,对方趁机向老和尚下毒手,可是件麻烦事。
却见“魔伞鬼影”向店夥问完话,那夥计慌忙摇手道:“没有、没有、大爷,和尚怎会住店,而且小的连和尚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番话神态*真,那里像说谎。那知梁伯真冷笑一声,道:“夥计,你敢睁着眼对大爷扯谎么?”
店夥脸色一变!
“魔伞鬼影”梁伯真冷笑道:“前面掌柜的刚说过有个老和尚刚进来,大爷搜遍了前院中院,没见影子,不在这后院,还有什么地方可躲,嘿,该杀!”
店夥更是惊骇失措,那青衫人已冷冷道:“搜人要紧,噜嗦什么!”
语气是冰冰冷的,隐隐有一股慑人的寒意,说完人已向房英的房间走来。
店夥忙横身拦着道:“大爷,这后院已有人住啦!怎么能闯进去!”
“魔伞鬼影”冷冷喝道:“去你的,你是想找死么?”
铁伞信手一挥,就击在店夥肩上。
一声痛哼,自店夥口中响起,身躯像风吹的纸鸢,飞出一丈,砰地一声,摔在墙上,匍落尘埃,竟至一动不动。
“好辣手!”
房英心头骂着,眼见二人向房门走来,暗暗感觉更糟,这静果僧怎么办呢?
他念头一转,决心冒冒险,混试试。心念一决,信手开房门,朗笑一声,负手傲然地踱步而出,目光一扫道:“来的只有二位么?”
这一露面,青衫人及“魔伞鬼影”立刻在院中止步,后者脸色一变,惊呼道:“原来你小子也来了这里,嘿嘿!好,今天算碰上了!”
青衫人冷冰冰地道:“他是谁?”
“魔伞鬼影”神态变得恭敬无比地道:“回禀坛主,此子就是黑榜上有名的房英!”
房英暗暗一震,忖道:“坛主!此人是天香院中那一坛坛主?”
只见青衫人脸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目光向房英打量不定。
这时,房英却傲然冷冷道:“姓梁的,你的称呼最好换一换,别小子小子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魔伞鬼影”阴声长笑道:“嘿嘿嘿!姓房的,你死在眼前,还充什么大爷,还讲什么礼数?哈,大爷把你砸烂,就是礼数!”
房英冷冷一哼道:“只怕你没有这份胆量!”
青衫人突然插口冷冷道:“口气倒大,嘿,本座先问你,老和尚在那里?”
房英微微侧身,手指房中道:“那和尚就在地上躺着,不过现在由我来处理,不劳二位关心。”
“魔伞鬼影”厉声道:“小子,你摆什么臭架子,只要你不死,就让你来处理,只怕是今天由不得你!”
说着,手中铁伞一横,一步一步就向房英趋近。
这时的房英冷冷一笑,傲然不动,仍然负手而立,淡淡道:“姓梁的,你敢违背天香院的铁律!”
“魔伞鬼影”神色一怔,不自主地停住脚步,青衫人毫无表情的脸上,倏然露出一丝诧色。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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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伞鬼影”愕然之下,倏然狂笑一声道:“小子,你在大爷面前混充,算是混到家啦,几时你又变成了总坛长老啦。”
房英冷笑一声道:“若非念你无知,本座现在就叫你一命归阴!”
青衫人诧色一闪即隐,依然冷冷道:“你既是总坛长老,认识本魔否?”
房英暗暗一愕,心想这一下可完蛋了,若指不出对方身份,岂不自露马脚。
这刹那,他脑中光旋电转,忖道:“魔伞鬼影称他坛主,‘扁老’说过,‘天香院’下共有十一坛,九大宗派改作九坛外,还有‘龙虎’、‘追魂’二坛,九大宗派中没有像这一号人物,对方自然不会充冒,剩下只有‘龙虎’及‘追魂’二坛了。而‘龙虎’坛主已经毙于自己掌下,最可能的是‘追魂坛’,问题是不知道‘天香院主’是否已派了‘龙虎’坛的继定人选。”
这些念头如电光石火一般掠过他脑际,他觉得在希望没有完全绝望下,应该冒一冒险,如果骗不成也只好动手了。
心念一决,朗笑一声道:“阁下是追魂坛主,我岑风眼光再差,也不会不识!”
此言一出,“魔伞鬼影”神色大愕,旋即变成惊恐!
因为他清楚房英并未与“追魂”坛主照过面,自然不会认识,如今一眼就能指出身份,那确是长老无疑了。
惊恐的是,他听说这位世外光明境年轻高手,被院主当作贵宝一般,是长老中声威最显赫的。如今自己竟得罪了,万一责怪起来,可怎么办?
他此刻再也沉不住气,惶然垂首道:“属下冒犯长老……”人缓缓拜了下去。
就在话说一半,将拜未拜之际,陡听青衫人一挥手冷冷道:“慢着,事情弄清楚了再拜不迟!”
梁伯真一直腰,怔怔看着青衫人。
这时,房英的心情已定下一大半,知道自己乱猜乱撞,果然猜中了,闻言不由冷冷笑道:“坛主再要问些什么?”
追魂坛主依然毫无表情,僵硬地道:“据本座知道,岑长老并不像阁下这副容貌。”
房英沉声道:“不错,但坛主忘了本院的‘幻容’、‘变骨’神功?”
追魂坛主道:“本座知道,但岑长老为什么要变成房英那小子面目?”
房英索性装得狠一点,神色一沉道:“这是秉承院主之命,以后本座独特的任务,就是专门对付那姓房的。故而本座先变成他的面目,另谋奇计。”
“哦!”追魂坛主点点头道:“不过我朔长虹还有点不放心。”
一听朔长虹三字,房英心头大震,暗暗道:“怪不得这家伙说话到现在,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原来竟是名满关外的枭雄,‘铁面阎罗’朔长虹。”
提起这“铁面阎罗”,江湖上曾有这么一个说法:“关中八凶并不凶,关外阎罗真阎罗。”
这二句话表示邪道八大高手虽然凶名久著,但其中却不乏正邪之间人物,而且多少还能讲个理。但碰到“铁面阎罗”,那算是真正碰上阎王,别再想打别的主意。
因此可以看出这“铁面阎罗”狠毒的一斑。
此刻,房英发觉对方果然难缠,神色故作一怒,冷冷道:“朔长虹,你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铁面阎罗”毫无表情地道:“听说那姓房的也会‘幻容’、‘变骨’神功。本座怎知道你是真的房英,还是真的岑长老!”
房英暗暗皱眉,他感到愈应付愈困难。尤其对方脸上毫无表情变化,令人摸不透其真正心意,于是冷笑一声道:“依你看,怎么才能算清楚这笔账?”
朔长虹道:“岑长老一柄‘回天轮’,终日不离左右,你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房英心中—惊,情急之下,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阁下笑什么?”
追魂坛主目光一瞪。
房英笑声一落,讥嘲道:“朔兄身为一方雄主,连这点事理都不懂。”
“本座什么不懂?”
“本长老既已幻变了那姓房的面目,岂能再带那柄天下唯一的‘回天轮’自露马脚!”
朔长虹点点头,脸上仍无一丝表情。
房英索性诳上一诳,又道:“不过,若是本长老拿不出一点证据,恐怕朔兄还要噜嗦下去了。”
朔长老道:“若阁下有证据,那是最好不过的。”
房英目光一扫,倏然缓缓步入院中,在一棵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微笑道:“其实兵器人人可以打造,招式却无法偷学。朔兄,我就以手中柳枝,表演一式如何!”
朔长虹道:“本座等着开眼界了。”
房英凝神仔细想了想昨日与岑风交手的一幕经过,陡然柳枝一扬,挺得毕直,呼地一声,斜挥而下,招到半途,蓦又手腕一翻,飞挑而上。
这一式他不知叫什么名堂,却正是他昨夜遇险的那一招,凭着天赋聪慧,竟演个八九不离十,果然诡异无伦。
但他所以敢冒险仿施这一招,却是心头有着一份大的估计。
光明境的人物,极少到中原现踪,更不会去关外,因此这朔长虹绝对不可能见过岑风的“回天轮”手法。
在天香院中,一是坛主,一是长老,各有职司,见面机会不可能多,就因偶有要事洽商,也不会露出绝学。
故而房英大胆施展,虽知道凭一时模糊的印象,施展的手法部位不会太准,但他不怕对方会看出破绽!
一招施完,柳条一圈,蓦地收住,房英微微笑道:“朔兄一方雄主,在天香院中地位也不低,可识得这以柳枝代轮的招式是不是光明境中独门武学?”
这种问话,问得极妙,先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子,再要对方不好意思说不懂。
果然,“铁面阎罗”虽也是阅历丰富,老奸巨滑之辈,对房英这确实是诡奥无比的一招,生平中绝未见过。
他怔怔地呆站着,脸上虽仍没有表情,可是不言不语,显得很尴尬。房英恐时间耽误一久,静果僧伤势更加恶化,自然希望这两个人早些滚蛋,不愿形成僵局,于是故意“哦”了一声,道:“有一点,本长老倒忘了,‘光明境’中人物极少现踪中原,我与朔兄虽同事一主,却相往不密,你自然无法在本门轮法招式上识辨。这样,区区再施一式剑法,给朔兄看看。”
说着,手中柳枝一弹,呼地甩出一道青光,倏然一抖一圈,幻成百朵。
这又是房英在龙虎大会上看到骆森、陶令施的“万花剑法”中的一招“万花迎春”。
施完,房英微微一笑道:“朔兄,现在你的感觉中,还有怀疑否!”
追魂坛主倏然长长一揖道:“属下拜见总坛长老!”
脸色不再是铁板板地,露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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