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再说,这是船中,四面都是大海,你杀了我,也等于杀了自己。试问你往那里逃?”
房英听了这番活,默然片刻,长叹一声道:“也罢,不过你若真的为我没想,就该命令转舵。送找返回中原!”
话声刚落,舱外倏然响起一阵欢呼声:”到了!到了!”
夏芳芳微微一笑,道:“此刻已到光明境。英郎,既来之,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二三天。见过家父,再返中原不也是一样么?”
房英恨恨道:“事已如此,听你摆布。但希望你能守诺言,同时小可也要奉告一句话!”
夏芳芳笑道:“请说?”
房英冷冷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小可脑中至今尚未有姑娘半丝影子。”
他知道此时此刻,再强也无用,只有到了岛上再说,同时先断了她的情丝。
夏芳芳呆了—呆,怨叹一声,正要说活,倏见舱帘一动,齐天圣走了进来,当看清房英神色后,不由—愕,道:“公主,你已解开了他禁制?”
夏芳芳似乎颇有心机,这刹那,神态完全恢复得像平时一样,微微笑道:“齐老,你别忘了少侠是我们的贵宾,岂可被人抬着下船!”
齐天圣呵呵一笑,道:“对,对……”
他以为房英已被夏芳芳的柔情所软化,笑望着房英道:“小友,岛已能看到,大海风光,迥异陆地,你要不要上甲板看看!”
房英此刻自觉要跑也不可能,索性大方点,看看这光明境究竟是怎么一个岛,也看看在江湖上神秘万分的光明境主人是怎么一个人物,于是强自掩抑着愤怒,朗声笑道:“好,不论咱们之间,以后这笔账怎么算,我就作光明境一天客人就是?”
说罢,完全改变了敌视态度,像朋友一般,坦然跟着齐天圣钻出船舱,踏上甲板。
海风呼呼。浪涛汹涌。
时已暮色,太阳像一团火球,在天海间跳跃着,射出万道红光,映得海水一片金红。
“好瑰丽的景色?”
房英暗暗喝采,多日来未见天色。此刻他深深吸一口气。洗涤着胸头淤沉的忧郁,暂时抛弃了一切烦恼。
远远一片陆地,已渐渐接近,船上掌舵划浆的水手此刻都齐齐伸首望着,神色间都露出—片万里游子归乡的欣喜。
齐天圣倏伸手一指那岛屿道:“少侠,那就是光明境!”
房英凝目而望,已可看到那岛上青翠的山脉及树林,海滩边也拥簇了不少人,在摇手招呼,不由微微—笑道:“以往小可耳闻‘光明境’,只道是个神秘之境,想不到是—个海岛。”
齐天圣笑道:“此岛本名蓬莱,因终年长春,有不谢之花,长歌之鸟。故敝主人改称光明境,寓意于世外仙土之意。”
房英哈哈一笑道:“虽有不谢之花,长歌之鸟,却无不凋之人,岂不遗憾!”
齐天圣愕了一愕,变色道:“小友未履斯上,怎么讽刺人起来了。老夫要警告你,见了我家主人,若再如此傲慢,老夫就是喜欢你也无法偏袒你!”
房英只是心愤他们强迫自己来此,故而藉词吐口恶气,闻言一想,这齐天圣对自己终算不坏,何必与他呕气。于是笑了一笑,转过话锋,又问道:“此岛离中原,有多少水程?”
齐天圣道:“自崂山上船,单程须得两天!”
说话间,船已靠岸,只听得船上船下,一片欢呼,水手们纷纷下帆搭梯,只见夏芳芳已走近道:“少侠,可以下船了!”
房英点点头在齐天圣引导下。下了甲板,飘身上了海滩,放眼望去,四周—片人头,男女相扶,个个婀娜矫健,显然都有极好的武功底子。
他们一见到夏芳芳,纷纷肃然恭敬施礼,神态之间,一片敬畏之色。
房英缓步走着,侧首对夏芳芳笑道:“看来你父亲像是个土皇帝!”
夏芳芳对这番似讽似赞的语气,毫不为意,也娇笑—声道:“皇帝要税要粮,但家父却并不苛征,而且尚花去无数心血,关顾他们,故而被立为—岛之主。以你看,世上像这样的皇帝有几个?”
房英语为之塞,他倏感到此女之机敏精灵实不亚于天香院主。
蓦地,只见远远一名黄衣壮汉急奔而来,对齐天圣及夏芳芳等—礼道:“公主与总管回来啦。哦,岑公子也……呃,这位不是岑公子?”
这壮汉跑得太急,还以为穿黄衫的房英是岑风,待看清后不由一呆,却见夏芳芳说道:“夏福,这位是我邀请来的贵宾房少侠,你什么事跑得这么急急忙忙?”
黄衣大汉忙道:“小的是奉主公之命,要你们快入见报告中原之行经过。”
夏芳芳挥挥手道:“带路!”
夏福一声应喏,立刻转身引路。这是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宽阔大道,路上不时有岛民经过,两旁五色缤纷,花香阵阵扑鼻,令人精神一爽!
房英也不禁为这种幽美的景色所吸引,但转眼之间不觉又盘算起应对措置及脱身之计。
约摸走了两里路,一幢高大的庄院,矗立眼前,庄院门上一块横匾,赫然写着“光明仙府”四个字。
房英心中一紧,知道已到了地头。由“光明仙府”上看出,这位尚未见面的“光明境主”是个富于幻想的狂傲人物。否则,明明是人,又何必称“仙”呢?
庄院门口站着两排八名黄衣家丁,一见夏芳芳一行人到,齐齐施礼后,同声朗朗报道:“公主回府!”
庄院中立刻响起接应之声,显得非常威严而雄壮。
这等气派,看得房英也暗暗心慑,进了“光明仙府”只见一片奇花瑶草中,屹立着一座大厅。来到厅前,目光瞬处,在四位黄衣侍卫拥立中间,赫然坐着一位身穿黄龙袍,峨冠赤面老人,三绺长须飘胸,容貌不怒自威,双日精芒如电,好不慑人!
夏芳芳此刻已如小鸟般飞扑上前,依在老者怀中,口中连连娇呼:“爹爹……”
齐天圣及邱潜机、雷三炮等早已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主公!”
只有房英傲然屹立,默默拱了拱手,因开口太多,他也懒得说话。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大概就是光明仙府的主人,哪有半丝仙气,倒有点帝王之相。”
赤面老人微微一笑,摆手道:“免礼!”
当目光扫及房英发现并非是岑风,脸色顿时一沉,喝道:“天圣,我命你带公主到中原找岑风,何以却带了陌生人进来!”
方站起身子的齐天圣混身—颤,忙垂手道:“老奴只是听公主差遣!”
夏芳芳忙娇声道:“爹,怪不得齐总管,这是孩儿的主意。”
赤面老人怒哼一声,寒着脸道:“芳芳,你难道忘了老夫定的禁律?”
夏芳芳微微一笑道:“我怎会忘记,爹!”语气转变沉重道:“以往,我总是听你的话。但是,今天我要依自己的主张……”
说到这里,倏然打住,房英听着莫名其妙。但赤面老人脸色却一变,双目精光四扫,喝道:“天圣,岑风呢?”
齐天圣颤着语声禀道:“叛徒已乐不思蜀,拼命拒捕……”
话未完,赤面老人猛然须发俱张,一顿脚,喝道:“混账!该死!”
“啪!”地一声,脚下方砖,顿时印了一个足有三寸深的足印。
房英心头不由一骇,暗道:“好深的功力!”
却见夏芳芳叹道:“爹,对这种人何必生闲气!反正他如今是不会再回来了。不过,就是回来,我也不会再委身以侍。”
赤面老人盛怒未息,大叫道:“你们都是饭桶,为什么不杀了他!”
邱潜机插口道:“一方面是有人包庇,再有房少侠相拦!”
赤面老人怒哼道:“谁姓房?”
房英一听话落到自己头上,朗声道:“就是小可。”
夏芳芳却狠狠瞪了邱潜机一眼,急急道:“爹,房少侠也是被人要胁,误会已经解开了!”
赤面老人却并未罢休,盛怒未息地道:“你少插嘴。潜机,他既相拦,你怎么不杀他!”
邱潜机脸色一红,呐呐无法作答,房英却朗声道:“这是邱老丈相让,以三招作赌,小可幸而未败。但小可曾声明,仅只—次,再要抓那岑风,小可愿任先驱,以功赎罪!”
一听这番话,赤面老人脸上隐现惑容,齐天圣就把当时经过情形,简约说了一遍,也说明当时房英的处境。
赤面老人听完后,冷笑一声道:“天圣,看来你也在帮着他说话。”
齐天圣老脸一红,夏芳芳急道:”爹,你老人家怎么啦?房英少侠是孩儿邀请来的贵宾,你怎么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赤面老人—怔,精光四射的双目,在房英身上接连打了几转,冷笑道:“芳芳,这小子有那—点配得上你?”
一听这番话,房英算有点明白过来,也不容再缄默,同时—股青年的豪气,也使人有点忍不住。
他微做—笑,抱拳道:“夏老丈说得一点不错,小可的确与令爱无法相比,不过小可要声明一点:小可此来是被*的,令爱只说老丈得一册古画,要小可判别真伪。现在既然老丈轻视小可,小可就请告辞,请赐一舟,以便返回中原!”
夏芳芳急得泪都流出来了,凄楚地道:“爹,你看,把人家得罪了。若你*他走,我不依你!”
说着掩面奔入厅后。
光明境主不由愕了—愕,脸色气怒变幻不定,望着房英,冷笑道:“你小子好大胆,十余看来,从未有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话,难道你不怕老夫宰了你!”
房英大笑道:“我不怕!”
光明境主神色—厉,房英却悠然着接下去道:“因为小可知道老丈不会杀我?”
光明境主赤脸发青,怒道:“你是仗着我女儿喜欢你?”
房英笑道:“那倒不是。小可是凭走进来时,门口那块‘光明仙府’横匾来判断!”
光明境主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房英沉着地道:“这很简单,仙家已断七情六欲,那有人间火气。小可与老丈又素无恩怨,老丈既自许为仙,自然就不会像普通江湖人物一样,动辄言杀!”
光明境主被这番话说得一呆,望了房英半晌,倏对弄天圣道:“天圣,吩咐人以贵宾招待他!”
说完,拂袖起身,向厅后走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