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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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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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的清醒了,被老化子猝然猛击的情景,在脑海中一一映现,恨得直咬牙。他想:“我与那老狗无冤无仇,好意救他,他为何恩将仇报计算与我?江湖凶险,太可怕了,没有人可以信赖,随时皆有杀身之祸,善念更是自陷绝境的根由。王八蛋,我要找到那老狗戮他一百剑。”

他开始挣扎着坐起,坐起后心中大喜,原来手脚分别绑住的,并非倒背蹄搁在一块儿,身上的穴道也未被制住,必可活命逃生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发觉身下是不太光滑的石地,便试向右面滚,滚了丈余,触及一道冰冷的石墙。他用手略一试探,心中狂喜,开始有耐心地磨擦绑在手腕上的牛筋索,逐渐加劲,十分小心,免得磨破了两端的皮肉。

捆得人手法极为高明,不但上端有套环连着颈脖,而且腕上共打了五个结。也就是说,手臂活动的幅度不能太大,太大了便勒住了脖子,五个结,损坏了一个结也毫无用处,必须五结齐解,方能恢复自由。

好不容易磨断了三个结,蓦地,他清晰听到石地传来阴阴的脚步声,心中大急,一阵猛磨,只磨得手背发麻,接着是奇痛入骨。他知道,手背被磨伤了。

功败垂成,他急得要吐血。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脑中念头如电光连闪,忖道:“他们不制使我的穴道,只用牛筋分期手脚,显然对我不太重视,也估计了我的功力,也必定对我有所利用,我何不忍耐一时?”

他起忙滚回原地,半躺着闭上眼睛候变化,表面上看,他仍然昏迷不醒。

锁链一阵响动,接着火光乍现,有人推开一扇沉重的铁栅门,脚步声渐近。

他半躺着,眼睛开了一条细缝,看到两双牛皮直缝靴,靴上端是黑布夹灯笼裤,还有两段刀鞘尖。再往上看,却无法看到了,听火焰烤得声音,他知道他一手上持了缠棉纱的桐油火把。

一个家伙伸出一条脚,踩着他的左肩一蹬,将他的身躯踢正,变成仰面朝天,用粗豪的嗓音说:“喝!这小子睡得象条死猪,好个不知死活的娃娃。”

另一名大汉哈哈大笑,接口道:“李兄弟,你可真会说风凉话。”

“我说风凉话,从何说起?”

“他挨了一顿好揍,几乎一命难保,昏倒了,却不是睡着。瞧!他一脸血,去死不远,这算睡?”

“天太冷,咱们何不用水把他灌醒?既然留他有大用,这样下去他不死也会变残废,咱们行行好,将他弄醒……”

“李兄弟,不可,咱们只有看管的重责,其它不可过问。天快亮了,自有人料理,咱们用不着狗咬老鼠多管闲事,他的死活与咱们无关。留心看管,我走了。五更初可能有人前来巡检地牢,不可大意,小心提防越狱。”

脚步声再起,两个看守走了,在地牢门外交待了一些琐事,铁栅门再次关上,火光亦熄。

文昌静听良久,方重新滚回石壁,花了好半晌功夫,方将手腕上的牛筋索磨断。手恢复了自由,他吁出一口长气,解掉脚上牛筋索,略一舒张筋骨,许久许久,麻木感方行消失,但疼痛感还未消退。

他的暗器和小剑藏在袖中皮套内,怪!都末被搜去,百宝囊仍在,里面的东西不少,唯一不见了的东西,是从西北镖局的好汉们手中抢来的五锭金银。

“怪!这些家伙怎么如此大意,难道他们不按身便将人放入地牢?”他心中大惑不解,喃喃地自语。

没有时间再细想,他必须逃出这间鬼地牢。他径先前两名看守出入的方向摸索而行,手扶冷冰冰的石壁探索,转了两个弯,前面出现了暗黄色的灯光。

他闪在暗影中,仔细相度形势。那是一座铁栅门,栅条粗如酒杯,巨大的铁锁,扣住了铁栅扣环,更用粗大的铁链扣住低栅的门柱。

外面,一盏光芒暗淡的灯笼插在石壁的插座中,可以看清用巨大的青方石所砌成的墙壁,顶上有粗大的石梁,铺盖着大石板,天!果是地底的世界。

昏黄的暗淡灯光中,一名黑巾包头,身穿黑衣裤,外罩老羊皮袄的大汉,佩了一把连鞘单刀,半躺在一张石凳上假寐。

文昌利用壁问暗影,小心翼翼地到了栅门边,藏身门石侧,在思索如何破门而出。

暗器在手,要毙了看守不难,但却无法打开铁树门,想扭断酒杯粗的铁枝,他自信还没有这种能耐,因为共有三根横枝,委实不能将铁枝拉变形状。锁匙在看守身上,如不把看守击毙在伸手可及之处,一切权然。

他略一思索,便变着嗓子咳了一声。

对面的看守一蹦而起,一步步走向栅门。

文昌的掌心,扣了一把飞刀,心里不住暗叫:“老天,千万叫他走近些,走近些,走近……”

看守大汉却在栅门外丈余站定了,睁大双目向里瞧。

文昌心中大急,这家伙如不走近,击毙了又有何用?最后,他一咬牙,将飞刀向后面石壁脱手扔出。

“叮”一声脆响,溜起无数火星。

看守大汉一惊,搞不清是啥玩意,扔头便跑。

“糟了!弄巧反拙。”文昌在心中大叫。

大汉却取下灯笼,抢近栅门将灯笼插在一旁掏出锁匙抓起了大锁。

文昌心中狂喜,他正在有锁的一面石壁后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只要突然闪出伸手,定可手到抢来。但他不想操之过急,想等对方开门进入后方可动手。

可是等了片刻,开锁声始终没听见。他心中狂跳,侧着脸用一个眼睛向外瞧。

巧极,两人隔着栅门照了面。大汉正犹豫不决,双手仍抓住巨锁,向里凝神注视。

“咦……”大汉看到突然出现的眼睛,惊叫出声。

事急矣!犹豫不得。文昌闪电似的抢出,左手一扬,另一把飞刀出手,射入大汉的咽喉,右手伸出,抓住了大汉的肩头,全力向内板,紧压在铁栅的横技上,几乎将大汉的颈子压碎。

直等大汉断了气,方拾起地下的锁匙,探手外开了锁,拉开下面的铁链,跃身出了栅门,取下灯笼,再将大汉的尸体丢入地牢,拾回两把飞刀,掩上栅门开始找出路,沿地道一步步向前探去。

地道左盘右折,两侧有多少的石室,有些石室十分洁净,有些却又腥又臭,脏物乱堆,

同时地道岔路甚多,有升有降,左曲右折他弄不清该往何处走,地底的工程太浩大,象一座地底迷宫。

他找到一条向上的地道,提着灯笼向上走。不知怎地,他老感到身后有人跟踪,一种无形的恐怖感袭击着他的神经,他本能地知道身后有人,正用心狠的眼神注视着他的举动。他回头凝神搜寻,却又一无所见。

石级共有三丈出上,登上了极顶,一阵奇异的臭气,中人欲呕,他不得屏息着急走。

怪,沿途不见有人,也没有灯光。走了两丈余,通道向右一折。他鼓勇急走,转出壁角。

天!他惊得毛骨悚然。这儿是一座圆形深坑的边沿,下边是十丈深的大坑,石壁滑不溜手,壁虎也难爬上。上面,四周有石雕的座位,一侧有一个木架,顶端有一个挂在石勾上的滑车,一条巨索悬挂在滑车上,另一端扣住木架支柱。巨索之下,吊着一个尸体,下身已经不见了,不住轻晃,有节拍地摆动。

尸体距坑底高约一丈,象是干了。坑底,白骨累累,十六头老狼七横八竖在白骨上睡觉,显然都吃饱了,只有两头不住往复巡走。

看到了灯光,十六条狼全都站起了,一阵骚动,厉吼震耳。接着,有几头先后跃起,去咬抓挂在绳上的尸体,这些老狼大概都经过良好的训练,跃起时嘴先到,咬住了一日肉,双爪再猛地一推,肉到口方向下落,尸体便不住摇摆,不易被另一头咬及。但见老狼不住跳跃,此起彼落,咬到肉的退到一边享受,落空的不住地厉号,作第二次跳跃,咬到的机会不太多,最先进攻的有口福了。

文昌心中发冷,切齿道:“这些王八蛋好狠,太没人道了,这种死法太残忍,也许一天也死不了,折磨心胆俱裂,求死不易哪!”

这是坑旁的一个小门,此路不通,大概是将狼放入的小门,他只好重新退下石级,另找出路。

在凄厉的狼嚎声中,他放下腿狂奔,身上热血在沸腾,心中却又发冷。

不久,他找到另一条向上走的通道。这条过道还干燥清爽,似乎经常有人走动。他提高警觉,悄然疾走。

蓦地,前面转角处出现了灯光。他立即吹熄了灯笼,掠近转角处蹲下身躯,探头看去。

那是一条横的通道,两名大汉举着火把,正从右面向左走,一面走一面聊。

文昌等两人先行,在后七八丈紧跟,逐段跃还,逐渐向上盘升。耳中更留了神,细听两人的谈话。

他仍然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但却一无发现。

两大汉和看守地牢的人一般打扮,并肩而行,似乎不知身后有人,谈话的声音不小,脚也从容不迫。只听左手大汉道:“赵兄弟,老化于抢来的小娃娃,是否要解送断肠崖?何时上道?”

赵兄弟哼了一声,道:“孙兄,你错了,不会送到断肠崖。”

“怎么?不是送到黑旗令主那儿么?”

“你怎知一定要送到断肠崖九宫堡?”

“这小娃娃的长象穿着正是在老君谷出现的鬼魑山堂的党羽,令主已传信天下捉他,不送到断肠崖怎成?”

“哈哈!孙兄,你认为咱们无尽谷的人,必须买黑旗令主的帐么?笑话!”

“那……那……”

“总管的意思,是将这小娃娃送给西北保局神枪杨虎套交情,由杨局主转送断肠崖九宫堡,不是两面论好么?少不了两方都有财帛酬谢咱们,岂不妙?”

“说了半天废话,到头来还是将人送给黑旗令主。”

“呵呵!你就不了解其中的巧妙,如果由咱们送到断肠崖,岂不揭穿了咱们无尽谷和断魂崖携手合作的计谋?”

“赵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谷主和黑旗令主合作了。”

“正是此意,这是暗中进行已久。世人皆知无尽谷和断肠崖双雄并时,势如水火。哈哈!却不知其事实是暗中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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