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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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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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享用。”

温眠叹口气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不懂事!这里去往闽中,几千里的路,多是山地,这四匹马怎地在山路上跑的起来?你这不是败我的兴吗?再说了,如此显眼的排场,岂不是要惊动江湖上的朋友?老夫只想一路清静。你的孝心我心领了。”

阮香又道:“老爷子,我这里有几张银票,老爷子路上留着花。”温眠笑道:“你知道此次跟我同行的是谁?还稀罕你这几张银票吗?!”叶思任从车里站出身来,抱拳笑道:“在下嘉定叶思任。”

阮香听了,忙朝叶思任行了个大礼,随后二话没说,上了那大马车,撮口一呼,众人留下酒菜挑担,便全都随着他退走了。

修流把酒菜搬到了车上,叶思任开怀畅饮。路上,叶思任问温眠道:“温前辈,那白日歌白小姐你可还记得?”温眠眯着眼道:“我已经快三年没见到她了,她自幼脾气就有些古怪,对老夫也颇有怨意,这事不提也罢。”叶思任道:“她现下正在我的家里养伤,你想不想去见她一面?”

温眠吃了一惊,忙问道:“这却是何故?她受的什么伤?”叶思任叹口气道:“这事全是因为我造的孽!她是被她的孪生姐姐给刺伤的,眼下伤势已无大碍。白日歌的母亲叫细柳,不知前辈认不认得她?”温眠愣了一下道:“岂止是认得!那事说起来,也算是老夫作的孽了。”

修流忽然在一边说道:“温师叔,姐夫,我们这次回闽中,原是有重任在身的,何必为了这些儿女情事,再节外生枝呢!”

叶思任听了猛醒,笑道:“流儿这话说的是,叶某说的,倒是让温老爷子见笑了。”

修流想起那天晚上见到“岁寒三友”时听到的那段故事,笑道:“去往闽中,旅途困顿寂寞,温师叔跟姐夫且听我说上一段故事。”

47 乘风归去

 47 乘风归去

马车经过杭州时,叶思任的心情变得沉闷起来,他尽量让自己不再去回想十几年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西湖已成了他情思的坟墓。前天他听了修流讲述的关于柳度,也就是梅千山的那段故事,心下颇有感慨。他没有想到,梅云对自己其实早已经是三心二意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梅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四处追杀她父亲的仇人!而她的父亲最后还是死在了那仇人的剑下。也许她是在报复她的父亲,也许她是在报复叶思任他那些年对她的薄情。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楚她如今的感情取向了。

温眠听了修流说的故事后,对多年前那个算是为了他死去的女真女人,深深愧咎于心。他不知道修流说的那个勾壶道士是谁,往年他在江湖上纵横时,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柳二公子他是见过的,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对于象他那种玩物丧志,置亲人于不顾的纨绔子弟,死得该算是适得其份了。他出卖了两个女儿,即便他晚年出家做了和尚,思过忏悔,但罪孽还是偿还不了的。也许勾壶正是受了梅云的指使杀了他,反正梅云对他早已经恨之入骨,他死了也不为过。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本就如此,洗心革面不等于便是重生。他以为,这是佛家的慈悲和忏悔所不能解决的问题。人只能活一次,他一直是这样想的,要么活得堂堂正正,要么活得稀里糊涂,猥猥琐琐。反正他是活过来的人了。  

修流看到他们两人都闭目在想着心事,便问道:“师叔,姐夫,咱们要不要经过西湖?”叶思任凄然一笑道:“算了,还是直接找条船过钱塘江去吧!”

叶思任问温眠还能不能骑马?温眠沉吟一会道:“好几十年没骑过烈马了,睡了三十多年,只怕如今已经爬不上马背了。”叶思任道:“如此,我们便给老爷子找一乘轿子来抬着?”温眠挥挥手道:“罢了,得抬到什么时候才能到闽中呢?又招人眼目的。咱们还是骑马吧。”

三人弃了马车;到市上另买了两匹好马。晚上时便到了钱塘江畔,寻觅着渡船过江。只见那江涛茫茫,却不见一艘渡船。

三人只好在江边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半时分,钱塘江畔涛声轰鸣。温眠早已睡着了,叶思任跟修流听着那铁马金戈般的浪涛声,却都睡不下,于是两人跟店家要了些酒,慢慢喝着。

三更时分,两人突然听到马厩里的马在惊叫着,修流忙跃身来到屋外,只见三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马厩中窜了出来,飞快翻身出墙去。修流登时身子一拔,跃身到了墙外,没几下便赶上了那三个人。他大喝一声,那三人拔出刀,迅即向他砍来。修流猛然出剑,一出手便刺倒了两人。他一剑将第三人的刀挑到了空中,随即用剑顶着他的喉口,问他是什么人?那人不避开他的剑,却一下顶了上来。修流的剑便从他的脖子中间穿透过去。

这时叶思任也赶出来了。他拿起三人的刀看了一下,道:“这些人用的是锋利的黔刀。看来是马士英已盯上我们了!他的嗅觉倒是挺敏感的!”两人回到马厩一看,只见三匹马的脖子都已被割开,早已断了气了。

叶思任道:“来人定然是有谋而来,可能不只这三个人。我们切不可轻敌。最好是在过江之前,能把他们摆脱。不然一到了闽中,凡事行动必受掣肘,对我们的事大大不利。”修流道:“要不我去客栈周围埋伏着,伺机行事。”叶思任看着那刀道:“不必了,过会他们自己会找上门来的。我们且在客栈里等着,反客为主。”

他的话声方落,只见月下墙头上蹲坐着一人干瘦的老头,怀里搂着一个大酒葫芦,嘻嘻笑道:“姓叶的,你说对了,老夫真的是不请自来了。”

叶思任与修流借着月色看了,那人便是“满堂红”熊火。修流跟叶思任道:“姐夫,这‘满堂红’内力极高,轻功独步天下。要与他相斗,就是不能让他喝酒。他那酒有些古怪。”叶思任点了点头。

“满堂红”喝好酒后,背起酒葫芦,抹了抹嘴,跳下墙来,道:“大家办事都爽快点。老夫刚刚喝足,你们俩谁先上,与老夫一搏?”

叶思任正要出手,修流却向他使了个眼色。修流大声跟熊火道:“熊老头,最近你武功长进了些没有?不至于还象上回在焦山时见到的那么没出息吧?”

熊火一听这话,气得七窍冒烟,张开双手,便向修流扑来。

修流闪过了他,笑道:“上次你在焦山落败了,原以为你武功有些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什么八匹马?我看叫八匹驴算了!”熊火追着他,气得哇啦大叫。两人上窜下跳地绕着圈子走。

叶思任看出来了,这熊火的轻功跟内功都极高,而修流正在故意磨损他的内劲。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流儿,黔无驴,那‘八匹马’该叫‘八只犬’才好。”

那熊火追了十几圈后,脚步便慢了些。他正要去取背上的大葫芦,突然听得屋里走出来一人,大喝一声道:“何人在此喧哗,扰了老夫清梦?!”

那人声音中气充沛,余音绕梁。叶思任三人听了,耳边嗡嗡做响。熊火愣了一下,闪身一看,只见屋廊下站着的,便是当年曾与他从山海关一路比试轻功到达嘉裕关的“血雨腥风”冷雨风。

熊火笑道:“原来冷兄也在这里凑热闹!三十多年都过去了,不是说冷兄在焦山睡觉吗?上次我还想去拜访你呢,可惜未曾谋面。近来你的轻功可有长进?”温眠冷笑道:“老夫已有些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不过,如今有你这等鸟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老夫如何睡得着觉?你的脸皮还真是厚,那‘半死生’于松岩当年放了你一马,原想你该回家抱儿子去了,没想到如今见到人家隐居了,你却又上江湖来丢人现眼。”

熊火冷笑道:“我旧帐未清,岂能一走了之?冷雨风,今夜老夫便再与你一决高低!”说着,他取下背上的酒葫芦,正要喝酒,修流道:“温师叔,你不能让他喝酒,他这酒喝上一口,便增一分功力。”

温眠仍旧背着手冷笑道:“但喝无妨!老夫难不成还怕了他不成?!”那熊火喝足了酒,将葫芦在背上扎好了,道:“冷兄,便让在下先露上一手,叫你喝采一番。这是在下这些年在贵州闲来时,草创的一套功法,叫‘酒拳’。冷兄看好了,这招是‘八匹马’。”话声未落,他已忽地出手。修流上次接过他的这招,但此时却觉得那劲道似乎要比前次要强劲地多,令人呼吸短促。

叶思任挺立于当地,身上衣裳猎猎作响,却脸带微笑,岿然不动。

温眠突然间腾身而起,一着“满楼红袖”使出,他与熊火两人对接了十几手后,各自退后了几步。温眠心道:“这大鼻子这些年还算没白过,这酒拳还有点意思。”但嘴上却笑道:“老熊,你就这些破玩艺了?还有没有看家的?”

那熊火运起劲来,双手抱圆,道:“冷兄,这招是‘九九归一’。”

修流拔出剑来,叫道:“师叔接剑!”一把将剑朝温眠扔去。温眠伸手一绰,执剑在手。这时熊火双手如电,已向他抓拿过来。他这招数中蕴含着九九八十一式的变化,温眠使出“旋风剑法”,破解了他的七十九式。那熊火仍然夺身而上,于是温眠使了招“乘风归去”,双脚踢踏一下,人随剑起,身子忽然向后仰倒下去。

修流以前在陈知耕门下练剑时,也曾修习过这个招数。他知道,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那么温眠就将跃身而起,一剑贯穿对手的下腹。叶思任虽然没学过“旋风剑”,但也已看出了其中的变化。

没想到此时熊火却向后跃退了一步,道:“冷兄,咱们且事休息一下。待我喝上两口酒再战。”

这时叶思任冷笑道:“在下走南闯北,也长了些知识。据说云贵一带,有一种花草,制成药吃了,能使人亢奋,精力倍增,但药劲过后,却又精疲神伤,时日一久,便会上瘾。想必老熊酿的酒中,必然有此奇怪的药物了?!”

熊火怒道:“胡说,老夫这酒葫芦里装的,只是家酿的醇酒而已,喝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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